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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虚伪,再无自由。
当江溶说完最后一句话时,那张古琴的最后一根弦猝然崩断,而她的十指更是血流如注。
“桑姑娘,多谢你听完我的故事。”她直起身来,似魔怔了一般,念着一句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再等两日。”桑溯的面色如来时一般,仿佛根本没将江溶说的故事听进去。
“什么?”江溶怔了怔。
“江姑娘忘了,江老爷说过,会还我一个公道。”
“你是说清溪?”江溶显然没将这件事记挂在心上,如今听桑溯提起,朦胧的视线才逐渐清明起来。
而后她似是忆起了白日发生的事,苦笑了一声:“现在,我倒是有些羡慕桑姑娘这果断且决眦必报的性子了。”
桑溯敛了眸道:“在你们眼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初识桑姑娘,我只觉得桑姑娘乖顺,处事小心,为人谨慎,绝不是会露锋芒之人,可我的认知看起来出了很大的偏差。”
“我不是个好人。”桑溯默然垂眸,下意识捏紧了袖中的薄刃,“若有人想要害我,我定百倍奉还。”
“你是说,沈宁,沈夫人吗?”江溶将琴抱于手上,问道。
“江姑娘觉得自己此生活得荒唐,此刻心中倒是透彻。”
“清溪一个小丫头,平白无故的为何要害你。而她既敢拿沈夫人说事,这件事就必然与她逃不开关系。我只是没想通,你是沈夫人引荐而来的人,既然都帮你进了江家,又为何要设计害你。”
“你说什么?”桑溯的身躯僵了一僵,抬眸望向江溶,“江姑娘说,我是沈宁引荐而来的?”
“是啊……”江溶似有些不解,但仍旧没有多问,只道,“罢了,这是桑姑娘的私事,我无意过问。”
桑溯垂眸,没有说话,等了许久才回道:“既已无事,我便先回房了。江姑娘许诺了我,待江老爷查明了是非,处置了沈宁,我便任凭江姑娘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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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红烛上的火焰正在跳动着劈啪作响,然炽热的烛火却仍旧暖不了一分桑溯冰冷的双眸。
她初来云中镇,对镇上的一切都不甚熟悉,甚至于不识一人,且只与一人结过仇怨,那便是沈宁。
沈宁是云中镇出了名的长舌妇,但口中的消息也格外真实,所以信她的人数不胜数,想来顾管家也是其中一人。
而沈宁想害她也不难想通,她既有一个吸食阿芙蓉的夫君,那他们家定与那些地下商贾脱不了干系,若自己与她结怨,将这些东西说了出来,她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所以她不如先下手为强。
引荐自己进江家,若自己无本事,便会被江家赶出去,凭着江家在云中镇的声望,怕是再无一人会信自己;若自己有本事……便用今天的这一招来对付自己。
沈宁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只可惜,她无意间窥探到了江溶的秘密,反手利用江溶,将沈宁拖下了水。
夜已深了,窗外的风雪依旧,桑溯透过轩窗的缝隙凝视着那棵覆满白雪的梨树。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谁又能知晓,在春日纯白的梨花,冬日洁净的白雪之下,还埋着一副冤屈的尸骸呢。
她的目光倏然有些飘忽。
其实何子曜当是心中无怨的吧,他的尸体便埋在琼梨苑中,可梨树下连一丝黑色的怨气也没有。
难怪江溶说,自己活成了她与何子曜都最讨厌的模样。
有时候,人确是如此身不由己。
怨了,便夜不能寐地想去报复,哪怕这所谓的报复已无任何意义。
桑溯摇了摇头,熄了烛火,换上寝衣上榻歇息。
万籁俱寂,就连雪花落地的声音在此深夜中都格外清晰,桑溯的屋内悄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屋内燃着炭盆,淡红的微光在黑夜中格外显眼,可是床上的人却似极度畏寒一般,将身躯蜷缩了起来,靠在床榻的一角。
谢虞走近了桑溯,看着她熟悉的眉眼,轻叹了一声。
她与江溶说话之时,他一直都在。
他原以为桑溯舍去了在九天境的身份,轮回于朝境,能活的恣肆而自由,却不曾想过,她一如以前在九天境时一般,毫不遮掩地露出浑身的刺,来掩盖自己的敏感与脆弱。
谢虞的手轻轻搭上了桑溯的眉额,轻声道了一句:“让你等了百年,是我的过错。不过无妨,以后的路,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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