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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看向桑溯,默默在袖下比了个手势。
桑溯会意,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敛眸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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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江府的长廊一如往日亮着灯笼。
细雪从暮色开始就没停过,风裹挟着雪花穿过长廊,扑打在摇曳的灯笼之上,晕开一片华光。
清溪被江穆带走之后,晚膳之时,江穆又对桑溯说了许多,大都是客套之话,却花了很长的时间。
桑溯虽年纪不大,但闯荡江湖也有多年,人情世故不可能不谙,自是将江穆哄得开怀之后才请辞而去。
因着中邪之人特殊的缘故,江溶从不与江家人一起用晚膳。
通常都是后厨将饭做了,送至琼梨苑之外,江溶再自己取回。
所以当桑溯回到琼梨苑之时,江溶已经在梨树下等候许久了。
这次的她与昨夜桑溯偷偷窥探到的一般,身着单薄的白裳,膝前放着一张古琴。
——依旧是那张断了弦的琴。
“没想到爹爹这次请来的人,倒是真有些本事。”
江溶坐在古琴之前,以右手闲闲地拨弄了两下琴弦,目色空濛,并没有看向桑溯的方向。
“桑溯没什么本事,只是,运气好了些。”桑溯并不介意江溶轻蔑的语气,而是走近了她,轻声回道。
“运气?”
江溶拨弄琴弦的手发了狠,“铮”的一声,一根琴弦竟被她生生挑断,而她长长指尖此刻也正血流如注。
“的确是运气。”桑溯装作没看到眼前之景,将目光放远,“几次见江姑娘,江姑娘都在这棵梨树之下,不是凝视着梨树出神,便是对着梨树弹琴。江家人这么多,江姑娘还有一位未婚的夫婿,找谁诉心弹琴不行,偏偏要对着一棵梨树?江姑娘说,这棵梨树,是否也太过重要了?”
桑溯将目光收回,继而直直盯着江溶的眼睛道:“更何况,闺阁中的姑娘闲来抚琴,就算琴技不好,也不会惹人奇怪,让人知道并无大碍。江姑娘却偏偏要在夜半抚琴,还特意瞒着自己的未婚夫婿与父亲,这如何叫人不起疑心?”
“爹爹请桑姑娘来驱邪倒是可惜了,我看民间那些悬案异事,倒是可以请桑姑娘去侦查侦查。”
江溶没有否认,转移了话题,便算是默认了此事,于是桑溯便继续往下说。
“我看江家根本就没有什么邪祟吧,若是有,也是江姑娘惹出来的,毕竟江姑娘根本没有中邪,却要装作中邪了的模样。我实在想不出,若此事与江姑娘没有关系,江姑娘有什么必要装作中邪,又如何能装得这么像。”
江溶的手按在琴弦之上,血顺着光滑的琴侧滴到了纯白的雪面之上,很快又被覆盖。
不知是疼的还是冷的,她的手竟在微微的颤抖。
“我不否认邪祟之事的确与我有关,但白日里我既帮了桑姑娘,江湖中人最讲究义气,我想,桑姑娘是不会为难于我的吧。”
“我可不算什么江湖中人。”桑溯挑了眉否认,却没有说不愿帮江溶。
江溶冰雪聪明,又怎会不懂桑溯话语中的含义。
“我知道,桑姑娘来江家,无非就是为了那百金悬赏,爹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桑姑娘说自己不是江湖中人,也是不愿将自己扯进这莫名的是非恩怨中吧。”
“与江姑娘说话,可比与江老爷说话容易多了。”桑溯弯了眉眼,眼尾吊起,就这一瞬,竟让江溶看出了神。
“昔日里,他笑起来时,眼尾也会吊起,那时,我还经常打趣他,一个男子竟生了女子般狐媚的眼睛。”她叹了口气,有些贪恋地看着面前的琴,嗤笑了一声,“桑姑娘既要助我,那便听我说个故事吧。”
桑溯正欲开口,却很快被江溶打断了去。
“我知道,桑姑娘或许并不想听。”她垂下了眼,痴痴地抚弄着琴弦,笑容愈发艳烈,“是我,想让桑姑娘听听。或许,再过几日,这世上便再无人记得我们了。”
雪依旧还在下,桑溯只觉得自己畏寒的毛病又犯了,不自觉地打着颤。
她的确对江溶的故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终归她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的关系,多听一段故事于她来说,只能多添烦恼。
可是,江溶最后一句话却还是定住了她欲离去的步伐,甚至让她一向平静的内心,泛起了丝丝入骨的疼痛。
“我想,只要有一人还记得我的故事,我便不算消失在这世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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