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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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外,一团白色抖了抖毛，听见来人的脚步声，朝半空中扑去。

岚祈揉了揉崽崽的毛,柔软触到指缝,弥补了冰凉的空落。灵淮留在了重火殿，松开了握紧的手，余下的力道仿佛还在那里，未曾消散。而此时,岚祈抱着崽崽，由他蜷到了自己的肩上。

“咕。”

舒逸噗嗤一声,忍不住嘲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待他对上那双烟紫色的眼睛时，震惊地合上了嘴，背着岚祈做了个缝针的动作。

紫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挪开了视线。

九幽秘境中的蓝色荧光从未变过，参天的古木相互依偎,溪流一如往日清澈见底,灵蛇盘旋在草丛里好奇地张望着。偶有一两条大着的胆子的，跟在舒逸的脚后吐着信子。

“九幽秘境只有我能打开,你现在信了吗？”岚祈手腕上，银铃叮当作响,“喂,你干什么去？”

舒逸不顾她的阻止,快步向秘境深处走去。他步履急迫，像是要知道什么事情的答案。他顺着溪流一路掠去，直到停在了那面如镜子般的深潭之侧。潭水映出了他的身影，涟漪轻泛，如同在回应着他。

除他之外,空空如也。

岚祈皱起眉，崽崽从她的肩上一跃而下，跳到了近旁的树枝上，安静地趴着。

过了许久，舒逸瘫坐在了潭水边，他捂住脸，几乎是绝望地问：“……她去哪儿了？”

那字眼中的情思太过无助，砸得岚祈瞬间清醒了。

舒逸说的当然不是她。他问的，是她身体原本的主人，是在《八荒仙魔传》的世界里，那个真正的“岚祈”。

似乎是知道了答案，舒逸幽幽地望向她，在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却寻不出半分他熟悉的影子。他攥紧了手，眸中杀意顿生。

“咕。”崽崽一扫尾巴，在枝头眯起了眼睛。

“我不知道。”岚祈说。

从青铜门外涌进的风拂过她的面颊和衣衫，璎珞撞进了发丝里，细长的红绳在空中翻飞。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舒逸垂下眼，额前的发丝微动，最终松开了手。他如一尊石像般坐在那里，无力道：“她说过，她会来找我的。”

这不对吧？岚祈明明记得，舒逸和原主认识那都是他到魔界之后了，他在炼狱步履维艰时偶然间得到了原主的提示，这才一步一步爬了上来。而且，舒逸这个反应——说是海王开后宫吧，他现在表现得十分深情。说是专一吧，那越楚阑又算什么？

不过，岚祈转念一想，《八荒仙魔传》之所以被骂得很厉害，就是作者埋下了很多无用的伏笔和设定，最后这些东西七零八落，一个都没有给出解释。极有可能，舒逸和原主的关系也是如此。

岚祈试探道：“她……什么时候说的？”

“许多年前了，”舒逸的眼神忽然沧桑了起来，“按这里的时间，或许才五个月。”

岚祈眼神一凛，那差不多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

“我认识她，还要再早一些，是在我入昆仑修行之前。”舒逸看着潭水里的倒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那时，他还是个衣着褴褛的少年人，除了一腔无缘无故的执拗外，一无所有。他为了母亲的遗愿去寻找生父，误入了一处幻境。在那危机四伏的幻境中，他差一点死掉。一个温柔的声音救了他。

他看不见对方，只能循着那个声音的提示，从迷雾之中走了出去。后来，那个声音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陪他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日子。无论是在何处，她都如影随形。在舒逸的不停追问下，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告诉他，自己在一个永不见天日的地方，今生今世都无法出去。

“为什么，你不能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