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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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我降生在这里，上古旧神赋予了我使命，必须永远守护在此处。如果我出去了，就会灰飞烟灭。”

舒逸扬着笑脸，认真地对她说：“去他的劳什子旧神，我会来救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那……如果我是魔呢？”

“这有什么关系？你是魔，是妖，是鬼，还是别的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对方沉默不语，他当时却并没有领会到那安静背后的含义，而是笑嘻嘻地夸下海口：“到时候，我一定带你游遍六界的山川河海。什么小笼包、冰糖葫芦、炒栗子，只要你想吃的，我都带你去尝尝。”

直到他在昆仑明月宫一路修行，在飞升的天劫到来之前，他身陷囹圄，不得破解。耳畔的声音焦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痛苦。在走火入魔的关头，那声音似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她说：“我去找你，请你一定要坚持一下。”

凭着这句话，舒逸坚持到了。而他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明月宫的转仙台上，天雷打在身上的时候，他都不觉得痛。他一直在想，她在哪里？他忘了，她告诉过自己，如果她踏出一步，就会灰飞烟灭，再无踪迹。

飞升之后，舒逸曾上天下地，却没有找到丝毫对方的行踪。直到越楚阑为了他被天帝打散了魂魄，他循着游魂的踪迹到了魔界，才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然而，却不是她了。

“她曾告诉过我，她是在这面镜子前看到我的。她肩负责任，不能走出九幽秘境，大千世界于她而言，都是镜花水月，一场幻觉。”舒逸的话音如一粒微小的石子儿，敲裂了深潭的平静。

“……是我没有履行承诺。她或许，也不愿再见到我了。”

涟漪一圈接着一圈，如不愿散去的叹息，在岚祈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醒悟到，甚至在原书里舒逸和原主也是这样相识的——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原主没由来的情根深种，更牺牲自己成全了他。可因为某种原因，原书里的舒逸全然不记得了。他轻飘飘地对待她，跟对待别的女子并无二致。

岚祈回过身，明月夜下，密林来处，红纱绕在枝头上，再没有半分诡秘。天地温柔缱绻，欲语还休。

她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原本封印着青铜门的银铃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冷风骤然将紧闭的巨门轰开。原来……原来那个“岚祈”在独自静守了三千年后，也曾想要抛却身后的一切，孤注一掷地踏出那道门。

这或许，才是岚祈来到这里的意义。

不是的，她想要去见你。岚祈看着红了眼眶的舒逸，那个漫长岁月中为了使命坚守在此处的女子，是真的真的想要去见你。

哪怕明知死亡的结局，也不能阻止她的步伐。

长夜之中，风声呼啸，岚祈想不清楚。是多少孤独疲倦的日夜中，与其说那个女子陪伴着舒逸，不如说是舒逸陪伴着她。

一只手搭在了舒逸肩头，带着深深的安慰。

“不必。”他小声道，却还是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忽然，他脖子上传来一阵凉意，毛乎乎的东西扫了过去。舒逸僵硬地扭过头，只见一双烟紫色的平静眸子近在咫尺。他还没来得及擦眼泪，立刻挪了一屁股，让岚祈的手落了空。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他说。

岚祈将崽崽抱在怀里，刚要说什么又被舒逸打断了思路。他的悲伤尚未消退，勾起的嘴角已藏了几分坏意。

“对了，记得告诉灵淮那小子，我都查清楚了。兽渊那事，就是为了上面那位太子准备的，不要处处都盯着我。”说完这句，舒逸就转过了身，用斗篷蒙住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还有，作为哥哥，他得让着我。”

岚祈僵硬的怀里，崽崽冷眼一瞥，伸出爪子舔了一下，月华映在毛发上，却在爪前泛起了幽光，一片锋利若隐若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抽奖，会早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