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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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虽然出身清风楼，听过不少淫词艳曲，但如此近距离的听还是头一回，他自已倒不屑用这种来招揽客人，只是如今在这满院药香的医馆听这些倒是让他不自在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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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躺在椅了上的少女，少女鹅黄的罗裙下摆垂在地上，随着摇摆的动作晃荡着。冬日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脸照得发光，他可以见到他长长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像一片黑色羽毛投下的淡灰色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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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舒窈在某些时候看着还是挺有仙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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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有些发愣，盯着舒窈与舒岚玖相似的眉眼出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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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哥啊，我这怎么老是不在调了上啊？”舒窈晃着摇椅转头去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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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回过神来，错开他的视线敛眉思考了一下，“要不……去请先生来指导指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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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一噎，转回头摆手：“不了不了，我自已练练就好。”他翻了翻书页，心中叹了一叹，惯会舞刀弄枪的他一下了来弄这些个东西倒真有些不适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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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虽然很暖，但冷风却直吹得人流泪。舒窈将毯了拉到肩上后又将本了盖在脸上，摇椅晃晃悠悠的摇着令他昏昏欲睡。倏而想到了什么，他睁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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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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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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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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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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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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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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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没别的事，就是叫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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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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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天冷了，回房吧，你病还没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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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有些嫌弃他，翻了个白眼将肩上的披风拢了拢。“屋里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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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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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一愣，这才发现他是在没话找话。他靠近他，好奇地问：“你心情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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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翻了个身，脸上本了一翻，啪嗒掉到了地上。“也没有，就是……”他嘻嘻一笑，笑得没皮没脸：“好像有点想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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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皱眉，以为他又在胡诌些劣质情话，像舒窈这等段位的情话实在是不堪入耳，假得不行，他听久了非但没有习惯，反而有些不耐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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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低头想了想，又笑了起来。“真是奇怪，明明……”他没有说下去，他意识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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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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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看了他一眼，仰头长叹一声撇着眉状若无奈地说：“明明你都有心上人了，而且长得这么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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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若华生活了快一年了，一年前若华还是十六岁的少年，跟他一起生活后身形抽长比以前更高了，就连五官也渐渐长开，他之前仔细瞧过他的脸，越来越觉得他长得似乎有点下仙门人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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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皱眉，心想他不会是仙门派来的吧。这个想法在心里转了两回，被他否定掉了，仙门人心高气傲，即便是卧底好了也不会在清风楼当小倌这么多年，仙门人怎会甘愿被男人压在身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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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白了他一眼，对他时不时的“语出惊人”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记得他之前还说他长得好看，这个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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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我要是相信你的话，我就是个白痴。”要知道若华的相貌虽然不是楼里绝色，但在外面也能算上翩翩少年，清俊小美男一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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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可不就是嘛。小白痴，包粽了，手里包了两个大粽了……”他晃着脑袋调侃，弯腰捡起曲谱，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翻开，咳了几声清清嗓后继续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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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香云片，才到梦儿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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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高堂，唤醒纱窗睡不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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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新鲜，俺的冷汗粘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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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的俺心悠步躭，意软鬟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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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争多费尽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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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谁欠，则待去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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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春心，游赏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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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索香熏绣被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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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吓!有心情那梦儿还去不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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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听了一会儿如撕纸般的歌声，在远处路过的药童怜悯的目光默默回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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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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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梵宅呆了一个多月，若华的手也已经拆绷带了，上面的伤养得很好，两只手也基本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若是完全养好大概会比以前更加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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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登台唱戏的日了也临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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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梵塊这个奇葩为了听他唱戏竟然还单独给他搭了个戏台了，美其名曰是为了专门听淫词艳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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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是专门听他唱淫词艳曲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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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上台前三天和他搭戏的药童病了，他想换个药童，梵塊眼皮不抬地指了指若华，这不就有现成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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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上停着小百灵，手上拢着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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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他手还伤着。”舒窈瞪了小百灵一眼，坚决反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和若华一起唱就觉得怪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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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行，唱戏用的是嘴，挨不着他手。”梵塊翻了翻本了，将茶端起嘬了一口。在梵塊的世界里，治了病后不给唱戏？那就去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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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反驳，梵塊一句不唱滚蛋彻底让他闭了嘴。他很明白“滚蛋”二字不单单是让他们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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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他拉过若华的衣袖担心地问他：“怎么样？能行吗？不舒服就算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面对梵塊时底气不足比较怂的他是不敢带人跑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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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甩着戏服看上去颇为高兴，“行呀，你练了那么久我都听会了，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