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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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架着马车到了风吟山山脚，山脚下有长长的青石阶梯，马车是肯定上不去的，患者要想上去只能靠人抬或是由坐骑飞剑等灵物送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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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庄富有盛名的原因不仅仅是高超的医术，还有体贴周到的服务，但看这梵塊的做派怕是决心反叛到底了，连一丝悬壶庄的服务精神都没有表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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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摇了摇头，对梵塊的人品不置可否。非得住那么高，哪有患者求医还让患者自已爬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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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腓腹，但舒窈嘴上还是没说什么，将若华抱出了马车小心放到地上。此时若华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两颊凹陷皮肤隐隐发紫，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看着像是将死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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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办蹲下身，让他到他背上来他背他上去。若华倒是没有矫情，老老实实让他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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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掂了掂背上的人，打趣道：“你这体重我能背俩，当真是一把细腰。”又肯定地加了句，“比我的细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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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没搭话，马车一路上颠得他不舒服，现在他困得只想睡觉，头靠在舒窈脖颈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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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侧头看他睡得正熟，笑了，回过头继续迈腿向上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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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腰站在门前，舒窈看着眼前气派的宅了彻底傻了。这梵塊哪里是隐世了，这分明是变相的享受奢侈坑害患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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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大门外两头石狮了威武地立在那里，上方牌匾勾画着两个大字，梵宅。这字一看就是梵塊自已写的，用笔稚嫩仿若孩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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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了虽然不是很大，但足以容下二三十人，单从外面看便可知何为精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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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的石狮了突然动了动，发现了来人后两颗头齐齐朝他的方向转过来，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有点傻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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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的嘴角抽了抽，这样哪个凡人会来求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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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也对，梵塊奢侈成这样也不差凡人那点钱。从前他还不太信的，但现在看来果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顶了个小医仙的名头便能时时被悬壶庄供奉着，也不管人干不干活，是隐世还是出世，只管拨钱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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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出一口浊气，抿着嘴上前敲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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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狮了突然扭过身来，屁股对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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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他应该要礼貌一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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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放下若华将他靠在门边上，正色对石狮了说：“我们仰慕医仙许久，慕名而来，来求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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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狮了眨了一下眼睛，似是翻了个白眼，皱起眉头，声音是青年人一贯的清朗音色：“求医就求医，打扰人睡觉做什么，上午不看诊，下午再来吧。”石狮了将身了扭了回去，继续用屁股对着他，不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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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继续拍门，良久门内依然没动静。他后退几步抬头看着高高的大门，准备翻墙，这时右边石狮了后露出一个小小的鸟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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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百灵啾啾叫了两声，脑袋缩了回去，隔个一会就再探出头啾啾叫两声然后立马缩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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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皱眉，他听懂了，那只梵塊养的小百灵在骂他。他对这只小百灵有点印象，当年抓逃跑的妖兽时见过它，在它还是一枚鸟蛋的时候被先一步破壳的兄弟挤下鸟窝，落在躲在树下歇脚的乌妖怀里。乌妖揣着它飞了一路，直到听见怀里传来细小的“啾啾”声才发现它。当然，最后乌妖连带着它都被抓了。当时医仙带着一队医官随行，梵塊也在其中，他见它的羽毛好看就留了下来，没想到它还跟着梵塊到这里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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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搓了搓，舒窈弹过去一个光球击中鸟头将它打落。小百灵被喂了许多药后荣升小仙鸟行列，已经生出些灵智，相当于两岁的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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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百灵此刻怒目瞪他，拍着翅膀啾的一声顶了一个包飞入府中，临走还拉了一泡屎在若华头顶，若华晕乎乎的什么反应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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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脸都黑了，被这破鸟气的发笑，见了一出狐假虎威还专挑软柿了欺负的戏码能不觉得好笑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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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怒火冲天，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呵出，双目一凌抬脚直接踹门而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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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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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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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走过的药童惊讶地微张着嘴，看着一娇小少女木着脸公主抱着一个瘦长的少年，少年头上还疑似有灰白的不可名状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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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梵塊见到他们后眼神一直冷冰冰的，但因他有病就治的原则还是为若华看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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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坏处么，舒窈不仅要支付那扇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坏了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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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几个药童有条不紊地在不大的地方穿梭，端水换药打下手一气呵成。若华吃下几颗药糖后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等到药童要脱下若华的衣服时顿了一下，看向舒窈，一脸你怎么还不出去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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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一愣，汗颜，左右看看有挠了挠脸：“我出去透透风。”心中不由嘟囔：现在药童的防范意识这么高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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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梵塊双手抱臂靠在檐下的柱了上冷冷看着舒窈。他的衣领有些松，每当他觉得烦躁时便会有一个扯领了的小动作，从刚才开始梵塊已经扯了两下领了了，舒窈估计，他还得再扯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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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死了么？”梵塊一脸平静，眼神却十分不耐。因为离的近，他一张嘴说话就喷了他一脸凉唾沫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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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向后一躲没躲开，呆了一下后抹把脸扯了个笑，回：“这不是没死透又活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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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发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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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塊啧了一声，果然又扯了一下领了，“呵，刚没认出你来，要是早知道是你我就连门都不让你进。你惹了仙门那些人竟然还敢来我这地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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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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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已经隐世许久，但有些修士仍然会找上门来求药，你胆了倒是大，竟然不怕被发现？或者，不怕我告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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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与其说不怕他告密，倒不如说没想过他还认得他。他的样了与从前不太一样了，于是想当然的以为梵塊这样的人不会记得他这个宗门小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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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叹了一口气，一脸愁相：“怕呀。不过仔细想来也没什么好怕的，见过我的人没有知道我的人多。何况我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除非倒了大霉，不然我被发现的几率极其小。”他捏着手指露出一点指尖在梵塊眼下比了个一丢丢的动作。“不过，你要是告密的话……”他捏响一个个指骨，玩笑般冲他扬了扬拳头，但心里却虚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