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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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当时那么多人。”若华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为什么偏偏对我另眼相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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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翻了个身，没有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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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反应，干脆起身跪坐在他身边使劲推他，将他闹得睡意全无。他固执地想要个答案，想知道自已并不是一无是处，不谈身份，他是否有拿得出手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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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舒窈很无奈，懒懒睁开眼睛，恰好看见若华一头黑发散在四周，一双眼睛含着灰蓝的光，带着满腔看不懂的情绪注视着他。他的两片薄唇抿着，是暗紫色，黑发自肩窝处垂下，两边肩膀消瘦，锁骨凸出，意外地性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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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转头将目光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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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不满，愣是将头给他掰了回来，非要个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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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他，他的眼中蕴含跳跃的橘光，像是饱含了所有情绪的目光在这一瞬通通释放，又在顷刻间随着他睫毛的颤动而悄然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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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看着他期待的脸笑得更深了，双眼弯起，眼中的光闪烁不停：“真要说个理由的话，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安眠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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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虽然看不懂他眼神中蕴含的意义，却知道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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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过是互利的关系，互帮互助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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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沉默了，垂着眸一动不动，眸色深处却是异常的平静。直到他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重新整理被褥躺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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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愿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尽管舒窈之前用灵力给他处理了一下，但若华的手还是感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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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手上的伤口渐渐开始流脓溃烂，发出阵阵腥臭味。不知道他究竟沾了什么东西，短短几天而已，白嫩的手就发黑脱皮，肿得不成样了。他带他去看过许多大夫，但看了他的手后都摇头束手无策。他十个指头都伤着，再这样下去两只手都废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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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第一次发现异常时候若华正坐在窗边晒太阳。阳光下，他看见他的伤处钻出丝丝缕缕黑气，黑气悠悠升起，遇见阳光后霎时燃起一股肉眼不可视的幽火，只是一瞬间就烧了个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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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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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骇然转身看向身后那片遥远山林，眼睛眯起。背阴处的林了分外寂静冷幽，远处幽深的密林仿若蕴藏着某种邪恶力量，令他不寒而栗。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似一口气哽在喉头，难以下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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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这么多年过去，阴影也依然藏在心底深处，无法撼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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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不住细想，若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为什么会有僵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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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不是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小哥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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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最爱惜自已的手，即便做饭也不愿洗碗，打扫也只做一些扫地掸灰的活，劈柴擦洗之类的活他来干。他护手的凝膏是雪露阁的（用他自已的私房钱买的），平日里若是有空还会用花瓣泡水洗手，他一个女人都没他讲究。不过，他全身上下就手最金贵，其他地方倒也没见他多宝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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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舒岚玖最爱听他弹琴，也最喜欢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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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刚带他回来没几天他就非要他将他在清风楼的琴去取回来，但他懒得再过去，当时只是觉得没必要，再买一副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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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一说出口就不行了，那是小哥第一次跟他闹脾气，摔了他给他买的琴，关上门气了一整天。后来他才知道他把舒岚玖送他信物藏在琴身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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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若华，舒窈睫羽微颤，目光有一丝柔和，他自已都未曾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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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一移，透过开敞的窗柩看见坐在床上没骨头似的趴着的小哥，两人视线对上，若华对他虚弱一笑，怏怏的，没什么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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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给若华用太多止疼药，那东西用多了对他身体不好。自他们回来后一到晚上他就疼得睡不着，几天下来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他看在眼里着实有些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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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若华是中了僵毒，凡间大夫治不好，那就必须得去那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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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难免暴露行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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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哥这么爱弹琴，一双好手可不能废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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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敛去眸了里的忧虑，握紧手里的扫把扫去地上被风雨吹落的枯枝败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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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早不赶晚，当天下午舒窈就收拾了行装，去村里租了辆牛车连夜进入桓启城住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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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定决心带他去找隐世的仙医求药。医仙隐居在相距桓启城五百里之外的风吟山，这次前去虽然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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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两人当天一入驿站若华就不大好了，浑身烧的发烫，指上缠绕的黑气更加浓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