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32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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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局势，保守派马上就要失败，主战派半年内必定出兵攻打魔教。扶离作为文武双全的军师，早晚会和心爱的姑娘在战场上兵戎相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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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雾对这些一概不知，他只是追着扶离来到京城，每日与他私下会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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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几天时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捋顺，林尽染牙根都跟着发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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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市面上早就不流行这种古早血虐剧情，而且为什么武林盟主的女儿竟然能当上魔教圣女，难道整个武林都眼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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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闭眼都能相通的事情，扶离却深陷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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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林雾买了别院，金银珠宝钱财首饰一箱箱往院了里抬，侍女小厮都要亲自挑选。听闻有纨绔弟了调戏对方，他还主动出手教训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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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行为，说是掌心宠心上娇也不为过。可除此之外，两人每天只见一面，也不说话，只是林雾倒茶，扶离喝完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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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看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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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该不该为此而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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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雾是个真人，他定然要心灰意冷，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可是林雾不是，包括整个世界都是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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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心魔，自然来自内心的执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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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就是扶离记忆中的雾妖，只不过在五方秘境的作用下，被具象化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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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和现实世界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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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世界，就是扶离的幻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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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越沉迷，代表他越爱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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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林尽染已经明白这场心魔的意义。它在考验，扶离何时能接受他已经死亡的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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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百年前就死了，可直到现在，他也从未相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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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扶离魂魄日渐削弱，林尽染心中同样痛苦，但他却无法插手。心魔是考验，可是一旦勘破，心境定然会有所提升。而且扶离本身存在问题，他心中有一道疤，是他亲自划开的，也必须由他亲自治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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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赢，他坚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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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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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进入幻境已经九十九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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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真界，九十九这个数字很特殊，它通常代表圆满，比如九十九道雷劫，渡之即能飞升。所以今日林尽染格外紧张，他有预感，扶离能否勘破心魔，今天是关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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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朝廷，今天也是特别的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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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战派彻底胜利，皇帝已经下令，命太尉为主将，扶离为军师，率百万大军攻打魔教，半月后出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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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行禁止，大军已经整装待发，而林雾，今天也该得到这一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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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雾小筑里，两人照常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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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微风和煦，池塘里莲花盛开，莲叶茂盛。层层叠叠的粉色压着绿色，像是颜色鲜艳的海，两人对坐在亭中，林雾颤抖着倒完茶，眼中已经含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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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你是不是早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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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一如既往地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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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这三月来，每日你与我喝茶，回府后，却一直谋划如何剿灭魔教。扶离，你还有心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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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这矫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在扶离心中，竟是这样的形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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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依旧没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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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好，喝完这杯茶，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再无情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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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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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润瓷杯在扶离手中，他把玩着良久，三月以来第一次开口，“当年我凝结魂魄试图逃离五峰山，为了加快速度日夜修炼，他的血于我来说无异于穿肠毒药，可我从来都没拒绝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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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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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透茶水在杯中轻晃，折射出几分晶莹的光，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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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七彩的斑点闪过，像是像素不高的电视，林尽染知道，这是幻境即将消失的标志。而林雾犹在流泪，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那你为什么不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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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懂呢。是‘他’给我的，你又算什么东西？”扶离轻笑，将茶杯翻转，茶水浇在石板上，发出呲呲声响，“况且，他给了我一条命，我又怎敢轻易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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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愕的表情凝固在林雾脸上，世界也随之停滞，像是无形的手按了暂停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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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的心魔幻境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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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在阴影中的林尽染终于松口气，“恭喜”二字还未说出口，世界忽然重新转动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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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老旧的木偶，咔咔两声响起之后，林雾重新开口，他竟然指着扶离身后的林尽染，“姐姐，你为什么要回来，我们明明说好了，把他让给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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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wha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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