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25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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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亲一样，掌门怎会骗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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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会用求而不得眼神看向花朵的断虚树，那个嘱咐他保护好对方的断虚树，肯定是个骗了，会骗他娘触怒天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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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道定然也公正无比，绝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大权独揽、为所欲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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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有他的好师父。囚禁无辜者百年之后，连对方名字都记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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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滴滴掉进土里，十四年过去了，刚刚弱冠的司空亘发现，原来一切都没变过。他仍是那个弱小、不堪、被人哄骗利用的六岁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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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胸口林尽染在衣襟处绣上的名字，想起他们曾说过的道，站着活三个字说来容易，可是想要做到，怎么就这么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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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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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钝痛将司空亘拉回现实，他眼神空茫，隔了许久，又慢慢凝聚出火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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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的某些东西，随着林尽染的逝世，一同消失了。可是与此同时，也有新的东西在生成。他压下眼中火焰，告诉自已，现在时间还没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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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元婴，还不能急，有些事，只能慢慢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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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司空亘出来时，小弟了已经快急哭了，而九方染却坐在树下打着瞌睡，因为冷，身体都缩成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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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长老出来，小弟了抹了把头顶的汗，“长老，出发的时间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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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点头，一手拎起小弟了，一手拎起自已的徒弟，瞬间行至紫霄殿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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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头，停着能容纳几千人的飞舟，而最后一个弟了也恰好登上船。同行的教习先生见到司空亘，立马露出笑容，“长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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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习先生还是那个教习先生，只是弟了却已经换了几十批，司空亘也踏入飞舟，沉声道，“出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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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在他驱动下，逐渐向南驶去，司空亘站在飞舟最前端，任由风吹动他的衣角，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仙人。他身后坐着一众弟了，有小姑娘红了脸，悄声说，“司空长老好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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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行动，带的都是筑基以上、接近金丹的弟了，所以大多和司空亘年龄相仿，极个别甚至比他年龄还大。而司空亘却已经高出他们两个境界、成为长老，这声厉害当之无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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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境界相同的修士，大家很快就聊开了，他们的话题，自然离不开两样。一是司空亘，另一个则是此行的目的——五方秘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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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秘境是最近在南方现世的大型秘境，只有金丹以下修士才能进入，而且不限人数，所以吸引了一众修士。作为第一宗门，天元山府自然一马当先，从低阶弟了挑出五百个外门和十个内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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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外门弟了如同冲锋陷阵的小兵，算为可消耗资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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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进了宗门，也没有很多资源能分给他们。这个秘境，几乎是他们能翻身的唯一机会。如果在里面得到传承或者法宝，立马就能脱颖而出，得到进入内门的机会。相反若是死了，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人为他们掉一滴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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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就像大浪淘沙，资质、气运、选择各个都是考验，而古往今来成功的，也不过数十人。司空亘垂下眸，听着身后弟了的欢声笑语，默不作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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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他也如他们一同天真，觉得进入天元山府就很厉害，修至金丹更是前途一片光明。可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用无比残忍的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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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时至今日，他仍然处在当年之事的后果中，司空亘想起临行前掌门对他说的话，狠狠攥起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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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道，“五方秘境内似乎藏着重要机缘，断虚树很有可能会去，你要抓住这个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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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尽染究竟因何而死，也许很快就能有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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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之上，司空亘的衣角翻飞，像是要割裂这方天地。他笔直地站着，曾经弯曲的脊梁又一点点伸直，他扣住心脏，日夜求索的问题落地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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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虚树是么？我等着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