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云突变天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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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你没事吧，可有受伤？”绿央扶着她坐起，急吼吼地前看后看，夏书筠毕竟是人族，比不得她皮糙肉厚。</p>

夏书筠轻轻拍了拍绿央的手背：“没事，倒是你……”刚刚撞地那一下，她不是没听到，只是巨大的冲击让她眼黑了一瞬。</p>

她反手握住绿央的手腕，治愈之力开始缓慢游走，绿央背后那种疼痛之感才渐渐缓和了下来。</p>

两人静坐调息好一阵，才发现身处一洞穴之地，一汪深潭就在不远处，她们的栖息地不过穴岸三丈宽的岩石。</p>

绿央走到水边，仔细观察片刻，便走回了书筠身边。</p>

“这里应当是一处河底暗流的洞穴，不知怎么禁制被破，将咱俩卷了进来。”绿央将四周扫了一遍，心底感觉毛毛的，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p>

听到“禁制被破”，书筠脸上稍稍一僵。</p>

“应该……是因为我的血。”一边说着，夏书筠一边抬起自己的手掌，那被桥面划破的伤痕翻出些血肉，衬得那伤口甚是骇人。</p>

绿央面露些许疑惑，握住夏书筠的手掌仔细瞧来。过了这么些时候，那伤口竟然还未结痂，仍在浅浅地往外渗着血。</p>

再仔细一瞧，那血液之中竟有点点紫光散出，向上飞升，一股奇异的香味也在空气之中若隐若现。那点紫光尽数飞出后，夏书筠的手掌才算堪堪止住出血之势。</p>

绿央脸色大变：“是美人面！”</p>

“它竟然贼心不死，还留了一丝残魄在你身上！”</p>

“想来是趁我们熟睡之际，潜藏进我体内。难怪我总觉得有人在耳边低语，我还以为是幻境之中其他精怪的小把戏，也没在意。”</p>

“定然是这样的！过桥之时，这一点残存的精魄之力才引发了河面的暴动，而你不慎受伤，带着妖邪之力的血液滴入河中，这才损了禁制一角。”绿央回想起刚才过桥时的情形，终于将这前后缘由描摹得差不多了。</p>

夏书筠心下了然，当即觉得十分愧疚，自己的一时疏忽竟害得绿央也遭了罪。</p>

“是我大意了，怪我……”</p>

她还未说完，绿央便嬉笑着打断了她：“怪你什么啊，怪你生得太美？这又何错之有。自然是怪那邪祟太恬不知耻。不过它眼光倒是不错嘛，哈哈哈。”说完，她还用一根手指搔了搔夏书筠那洁白的下巴。</p>

夏书筠脸一时红一阵白一阵的：“可，还是连累你受伤了，这……”</p>

“这也无甚在意，书书你忘了我是树啊，摔啊打的，哪有什么要紧。再说你不都给我治好了吗。”</p>

夏书筠还欲说些什么，却见绿央脸色一变，将她肩头一揽护在身后。</p>

“有东西，小心……”</p>

夏书筠这才感觉到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她们紧盯着岩壁，那里正一点点亮起诡异的紫色星光，一朵、三朵、五朵……一整面岩壁都泛起了紫色光亮，那竟然全都是美人面！</p>

“看来，咱们是进了它的老巢了啊！”绿央一边嗤笑着，一边挽手唤出了自己的魂器。</p>

小小的一团绿光绕着她和书筠散开，与那那片紫色分割开来。</p>

那些美人面似乎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却都嗤嗤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尖细得难听，像细小的糖针扎着两人的耳膜。</p>

“快看快看，有人诶，咱们有八百年没见过人了吧！”</p>

“什么八百年，你活了都没八百年吧！”</p>

“还当真是个美人儿呢，难怪外面那低阶的舍不得离开人家。”</p>

“啧啧啧，外面那群蠢货见了美人儿就走不动道。”</p>

“可不是吗，白白诬了咱们的名声……”</p>

“这么好看，你们谁敢上前去仔细瞧瞧……”</p>

听着这些话，绿央握着魂器的手指都忍不住颤了颤，心道：“这……这是人人嫌恶的美人面？分明是一群八婆来的啊！”</p>

还未等她二人有什么反应，一朵身量一看就小的美人面，竟从岩壁之上跳了下来，摇摇晃晃朝她们走来。</p>

绿央仍留有警惕，待仔细看清这小美人面的面目之时，心下又不禁放松了三分。这小美人面根本不似他们先前遇到的那样龇牙咧嘴，满口尖利，一双豆豆眼懵懵懂懂，走起路来也似孩童一般左摇右晃。绿央心里竟然生出些许亲热感，但维护着夏书筠的动作却半点没敢松懈。</p>

那小美人面走到两人跟前，顺着绿央的裤腿，一路往上攀爬。两人一时不知是吓的还是不知所以然，都呆愣住了，也不敢贸然有下一步动作。</p>

那小美人面就这样一路爬到绿央的肩头，伸手去摸夏书筠的脸，绿央仿佛还听得它似是赞叹地“哇”了一声。</p>

夏书筠心底恐惧、不安压抑已久，又忍不住想起之前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恐怖面孔，终是没忍住，奋力挥出手，将小美人面一把扇到了地上：“滚开！”</p>

那小美人面被挥落地面，连连翻了好几个跟头，趴在地上，竟真如小孩一般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在穴壁四周反弹回响，生生被扩大了好几倍。</p>

绿央心道：“还真是小孩子？”她正欲上前，身后潭中却传来异响。</p>

哗的一声，一个浪花打得二人跌坐在地。一人影正被水浪托举而起，缓步走了过来。</p>

“竖子敢尔！”来人一身粗布长衫，头发以一荆枝钗得松散，那胡子长及胸前，整个人都有些许潦草。这一声喊得威压尽溢，此人下一步的动作却毫无姿态可言。</p>

他一步上前，像抱小孩似的将还趴在地上嚎哭的小美人面抱起，轻声细语地哄了起来。</p>

那小美人面三下五除二果然不哭了，趴在老者肩头乖巧非常。</p>

老头这才调转头，怒目瞪着两个不速之客：“擅自进入我的地盘，还欺负小孩子，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