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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摩天崖游玩之前,冯玮惟特意向母亲解释过,说什么李南方出身不好,为维护她大老板在公司的威信,暂时不能对外承认他们是小夫妻。</p>
岳母虽说不怎么满意,不过也是很通情达理的,知道女儿说的很有道理,还又生怕会伤了李南方的心,特意安慰他说,最迟半年工,就为他们举办一个盛大婚礼。</p>
岳母都能理解的,路易没理由会抹不开,再说人岳梓童说的也是事实,欣然同意,这才以冯总专车司机身份出来的,一路上都尊称她伯母的。</p>
岳母回头,接过路易递过来的香草冰激凌,笑着轻声说:“路易,喊妈吧。”</p>
路易愣住,下意识的看向了冯玮惟,不知道怎么回事。</p>
冯玮惟没法解释,只能咬了下嘴唇,快步走到远处,丝毫不顾忌旁边挂着‘此处禁止吸烟’的牌子,与她该保持的淑女风度,叼上一颗烟点燃。</p>
“妈,冯玮惟惹您生气了?”</p>
路易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笑道:“妈,您可别在意,她就那臭脾气,性子一上来,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p>
无论冯玮惟怎么惹岳母生气了,路易都不会去追问,只会开导她,毕竟人家是母女,之间闹个小别扭也是很正常的,他一名不副实的女婿,有必要掺和吗?</p>
当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施展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拿香草冰激凌来说事,既客观又不夸张的,把岳母形容成不食人间烟火的——观音菩萨。</p>
说起哄女人来,男人本身就具备这种潜力,再说李南方从人渣窝子里呆了那么多年,如果唾沫星子飞了半天,还不能让岳母掩嘴开心笑了,那他干脆从这儿跳下去拉倒。</p>
远处的冯玮惟,眼角余光看到母亲的精神气色重新活跃后,又是欣慰又是吃醋,到底我是你女儿啊,还是路易是啊,干脆你把他当亲儿子,把我当你儿媳妇得了。</p>
话说儿媳妇把婆婆给气得想跳崖这种现象,现实生活中可是比比皆是的。</p>
“路易,我想过了,过两天我就去找你师母。她还没有出嫁前,我与她的关系就最好。很多年不见了,也很想她。”</p>
在挂名女婿不动声色的哄骗下,岳母不知不觉间吃完了整个冰激凌,还听从他的话,把拇指放在嘴里轻轻吸了下,这要是放在今天之前,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p>
“行呀,太好了,您去了后,师母肯定会高兴的。到时候,我送您过去好了。”</p>
岳母昨晚还说,要把师母接来小住的,现在却又说要去师母那边,这摆明了就是在与女儿闹别扭后,采取的暂时躲避行为,不过路易同样不会管,唯有高举双手赞成。</p>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回头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p>
岳母摇头拒绝了李南方的好意:“顺便呢,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以前没有看过的景色。”</p>
当前正值华夏盛世,路易还是不放心岳母一个人去找师母,如果万一遇到个见色眼开的人渣,后悔就来不及了。</p>
不过既然她说要一个人走走了,路易也不会告诉她说,会给老头打电话,让他看着安排,再次欣然同意,举了下手里的冰激凌,说:“妈,快化了,我给冯总送去——还是叫冯总吧,免得惹出没必要的麻烦。”</p>
岳母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了下路易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神中,满意之色更浓,颇有捡到宝的样子。</p>
“不吃,都化了。”</p>
冯玮惟拒绝递过来的冰激凌,又叼上一颗烟看向远处,故作随意的说:“你是怎么哄我妈的?说来听听,我也好从中吸取一些经验,看看她能不能改变主意,把轩辕珰要过来送给我。”</p>
“那你先说,你是怎么惹伯母生气的?”</p>
路易一口咬掉小半个冰激凌,在嘴里哈气。</p>
吐了个烟圈,冯玮惟冷笑:“哼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p>
怎么惹母亲伤心这件事,冯总实在没脸跟任何人说。</p>
路易用同样的口吻回答:“哼哼,你以为我会告诉你?”</p>
“切,不说拉倒,真以为我稀罕么?”</p>
冯玮惟嗤笑一声:“路易,我提醒你,那是我妈,我才是她亲女儿,无论你怎么花言巧语,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p>
“我没兴趣跟你抢妈。”</p>
路易又咬了口冰激凌,说:“不过,伯母说等两天,就会一个人去找我师母。”</p>
路易一呆,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p>
终究是母女连心,母亲昨天才来青山市,今天就说要去找大姐,无非是因为冯玮惟刚才伤了她,让她意识到是个多余人了,这才习惯性的要逃避。</p>
“岳总,其实让伯母一个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那样,她可以趁机多见识一下世面,等她再回来时,我想你们就不会发生没必要的矛盾了。”</p>
李南方擦了擦嘴,继续说:“当然了,我是不会让伯母一个人去的,我会给师母打电话,老头肯定会做出妥善安排。”</p>
“嗯,你说的也对。我去趟洗手间,你去陪我妈。”</p>
岳梓童沉默良久,转身快步走向了洗手间那边。</p>
“童童,带手纸了没有?”</p>
岳阿姨背影转过拐角处后,李南方满脸猥琐的问了句,忽然听到远处岳母发出一声轻叱:“请你走开!”</p>
回头看去,就看到两个身穿花衬衫的年轻人,正围着岳母嬉皮笑脸的,动手动脚。</p>
特么的,这谁啊,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找死!</p>
李南方的嘴角,攸地浮上一抹狞笑。</p>
冷汗,从李小兵额头,后背冒出来,心跳的就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只觉得嗓子里有些发痒,发黏,好像还有些肚子疼——这些感觉,都在提醒李小兵,最好是赶紧回宿舍内。</p>
至于那个忽然从裂开的墙壁中,出现的黑影是什么东西,他已经顾不得了,连手电都没有拿,俩眼死死盯着那边,慢慢后退。</p>
黑影没有追他,任由他退出后厨,关上了房门。</p>
用最快的速度,李小兵跑回了宿舍,可能是受惊吓过度,嗓子有些发咸,好像要吐血那样,肚子也疼的更厉害了,但能忍受。</p>
他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儿时就听前年才过世的奶奶,讲过很多类似的诡异传说了,知道这种事最好是烂在肚子里,去人多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等天亮后就没事了。</p>
如果运气好的话。</p>
李小兵的运气不错,同屋的五个同事,依旧睡得死猪那样沉,没有谁知道他出去过,房间内弥漫着臭袜子特有的咸鱼味道,他很喜欢,奶奶曾经说过,这才是鬼魂最惧怕的人气,能辟邪。</p>
李小兵很快就睡着了,梦到了奶奶。</p>
梦中的奶奶,依旧是那样的慈祥,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说小兵跟我走吧,奶奶带你去个你从没有去过的好地方,那儿没谁会因为你是来自落后山区的就瞧不起你。</p>
心跳急促跳了下时,李小兵走了,很安静,嘴巴半张着,一条比筷子还要细的黑色东西,从他嘴里钻了出来,爬行速度很快,顺着床头爬到了纱窗上,挤开很细小的纱窗眼,消失在了窗外。</p>
一条看上去有些飘忽的黑影,从路边树木阴影下出现,月亮洒在黑影身上,立即变成了银灰的透明色,就像变色龙那样,来到故宫博物馆门前,一闪,就不见了。</p>
自从去年有个傻大胆的保安,看到一个鬼影从故宫内走出来,因好奇跟随至七星会所回来,就在睡梦中死去的那件事发生后,就再也没谁敢来门口这边转悠了。</p>
长长的,明明有灯照着的巷道,却因灯光的存在,显得更加阴森,仿佛只要把耳朵贴在巷壁上,就能听到有男女的隐隐哭泣,说话声。</p>
包括博物馆的夜晚巡逻人员,都没谁敢在这个时间段,走进这条长长的甬道,那条又恢复了黑色的影子,却轻松自如,很快就消失在了深处。</p>
在博物馆的最后方,有一座假山,假山下面有口古井,相传这就是崇祯皇帝把女儿推下去的那口井。</p>
黑影来到古井前,身形一闪,隐进了假山阴影中,仿佛融进了黑暗。</p>
足足十分钟,黑影都没再动一下,古井当然不会动,但却有个东西,在月亮被一片乌云遮住时,从井口里冒了出来。</p>
如果有人此时拿手电向这边照,就会看到这是一颗蒙着黑纱布的人头,仿佛没有身子似的,就一颗脑袋,孤零零悬在井口上方,说话了:“你,怎么才来?”</p>
黑暗中,传来黑影生涩又生硬的声音:“来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p>
“解决了?”</p>
“花奴回来了。”</p>
“不会留下什么破绽?”</p>
“绝不会。”</p>
黑影好像幽幽叹了口气:“唉,那个孩子,不该死的。他很聪明机灵,穷人家出来的,我暗中观察他很久了,是个好苗子,可惜——”</p>
人头打断了黑影的话:“整整一年,又过去了,还没有消息?”</p>
“没有。”</p>
黑影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可以保证,前去消费的那些人,从没有谁提到过、或者听说过有什么返老还童的传说。倒是在青山市,有黑幽灵出现——”</p>
黑影的话,再次被打断:“黑幽灵只是区区一介装神弄鬼的武夫,不值得你的去关注,就像那个贺兰扶苏。”</p>
假山阴影下的黑影,身子好像颤了下,没说话。</p>
等了片刻,人头略带苍老的声音,冷笑了下:“这些年来,你的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尤其是喜欢上了贺兰扶苏后。王上,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真心要嫁给他。”</p>
黑影再说话时,声音有了明显的颤音:“主、主上不是同意,我可以找个合适的人吗?那样,那样就能更方便查到从底层地狱来的黑煞凶星。”</p>
人头轻笑了声,问道:“你很爱他,对吧?”</p>
黑影没说话,这就等于默认了。</p>
人头又问:“有多爱?”</p>
黑影还是没说话。</p>
人头第三个问题:“可以,为了他去死吗?”</p>
这次,黑影没有丝毫的犹豫,轻轻嗯了声。</p>
“唉,可你,比他大了足足八岁。你,今年已经三十六了。”</p>
人头轻轻叹了口气,再说话时的声音,总算有些缓和了:“你就不怕,等十几年过去后,他会嫌弃你,抛弃你,让你因失望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来暴露你的真实身份?”</p>
不会。”</p>
黑影说:“只要他能接纳我,就算以后被他嫌弃,抛弃,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您说的不错,我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对于一个各方面都正常的女人来说,三十六岁都没被任何男人碰过——活着,是生不如死。”</p>
“好,我会把你这些话,原封不动的禀报给王上。你可以走了,但最好是细心些,长老说,黑煞凶星已经在华夏了。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并铲除他,那就是我们的末日。现在,所有能派出来的人,都已经出来了。希望,你别沉溺与爱情,而忘记你所担负的使命。”</p>
“是,我明白。”</p>
黑影微微弯腰行礼,再抬起头来时,古井上方那棵黑纱包裹着的人头,已经不见了。</p>
乌云散去,月亮重新露出了她的脸蛋,光辉清冷,带着来自恒古的凉意。</p>
世界也仿佛不想,总是被这种冷森森的光所覆盖,不住的催促太阳公公,从东方一点点的浮上来,明媚的阳光,驱散了阴冷。</p>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p>
这次李南方醒来的比较早,还不到七点半。</p>
赤着一双雪白小脚的蒋默然,已经做好了早餐,正拿着吸尘器打扫卫生,看到他醒来后,关掉,脸上带着笑容走了进来,温柔的语气里带有一丝抱歉:“吸尘器的嗡嗡声,惊醒你了?”</p>
吸尘器的嗡嗡声,又响了起来,蒋默然回头看去,吕明亮带伤工作,面带满足的微笑。</p>
“没事。”</p>
李南方坐起来,倚在床头上看着她:“昨晚,对不起啊。”</p>
应该说是今天凌晨,李南方被岳梓童的自甘堕落刺激到后,把一股子邪火都撒在了蒋默然身上,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不说,还拍了一段视频给人看。</p>
这对她来说,不公平,尤其是把她被折腾的视频,传给别的女人看。</p>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还会用得着道歉吗?”</p>
“你会喜欢?”</p>
“你不爱我,只爱我这具可以随时被你疯狂折磨的身体,对吗?”</p>
“是。”</p>
李南方沉默片刻,垂下眼帘,轻声说:“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对你愧疚——”</p>
蒋默然打断了他的话:“我对你有用,这样我就满足了。我怕,就怕我连成为你泻火工具的资格也没有,那样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最起码,这样我能真实感受到,我还活着,还有个男人,在乎我。”</p>
“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骗你。好了啦,你再睡会吧,我要去上班了,再见。”</p>
蒋默然双手抱着他的后脑,在他嘴上轻吻了下,又爱恋的扭了下他耳朵,才转身出了屋子,换好衣服出门上班去了。</p>
她临走时扭他耳朵的动作,让李南方确定她没有撒谎,她甘心牺牲她女人的所有尊严,来换取男人的在乎。</p>
李南方可那觉得这是她的悲哀,蒋默然却觉得,这种生活,要比被丈夫当作礼物送出去,要好很多。</p>
点上一颗烟,李南方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岳梓童给他发过来的那段视频。</p>
短短几秒钟,却能让任何男人看了,都有种要发疯的冲动。</p>
“岳梓童,你很好。”</p>
李南方无声的冷笑着,喃喃说道。</p>
他没有再骂她是贱货,尽管她这段视频证明,她是货真价实的——他在保持理智时,不会骂出那个字眼,是因为岳梓童是师母的小妹。</p>
如果他再骂,那就是对师母的不尊重了。</p>
但他真有种冲动,想跑到岳梓童面前,抬手采住她头发,狠狠狂抽她一顿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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