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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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蛙唧叔并未出现，我知道，他一定是怕我缠着他，所以迟迟不肯出现，可是，他或许忘了，我是一个不达成目的心不死的人，不知道喊了多少遍，我的嗓子几乎到了嘶哑的边缘，蛙唧叔，终于出现了。</p>

“蛙唧叔，我有事要问你。”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又不见了。</p>

蛙唧叔应该是知道了我想问的事，径直带着我来到了往生海。看着这海，我忽然觉得有些头疼。</p>

“还好吗？”蛙唧叔关切地看了看我。</p>

我摇摇头，这时，他从怀里拿出一片羽毛，那是小云雀的，突然，一些点点星子围了上来，蛙唧叔将羽毛抛向空中，星子绕着羽毛，一点一点的画面在我眼前呈现出来。</p>

“小云雀参见陛下。”</p>

“小云雀，那日我途径布鸠山见你被同伴欺负，便顺道救了你，这救命之恩，你该当何报？”</p>

“小云雀愿听陛下差遣。”</p>

“很好，我造了一处幻境，与三界事物一一相同，唯独这神人只能造出半分真，现在，我要你忘了外界的一切，去幻境之中帮我陪着一个人，你可愿意？”</p>

“小云雀愿意。”</p>

我回忆着与小云雀的种种画面，原来，我竟一直生活在离鸢所造的幻境里，难怪前几日星武神军不认识我，众位百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可真是个傻子，从始至终，这幻境里只有小云雀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还有蛙唧叔，是他用书文的方式告诉了我所有真相，除他们之外，其他的全是假的，都是骗我的。</p>

“仙魔大战？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陛下将如陌带出了幻境，让她与那鬼帝一战吗？”小云雀在天门前踌躇着。</p>

“如陌在这里生活了五百年，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她肯定也疑惑着，不行，要是她真的与外面那十恶不赦的鬼帝开战的话，定是凶多吉少，我得去将她拉回来。”</p>

小云雀奔向云宫，没看见我，却看见了离鸢，她急忙躲起来。</p>

离鸢拿着手里的晕香，默默地站了好久，那不是我将离鸢迷晕的晕香吗？为什么会在他手里，想想那仙魔大战，我心里开始后怕起来。</p>

“如陌，对不起，或许，只有你亲手杀了他，你才会彻底忘记他，才会真正成为我的如陌。”</p>

小云雀这才知道这仙魔大战是离鸢一手安排的。</p>

“算算时辰，仙魔大战已开始了半个时辰，不行，我不能藏在这里了，我得告诉如陌让她小心离鸢。”</p>

就在小云雀悄悄地快要飞出云宫时，一个滚烫的巴掌打在了小云雀的后背，那是……离鸢，小云雀惊慌失措，拼尽灵力，以最快的速度飞出了云宫。</p>

由于仙魔大战后我整整睡了五日，小云雀不敢离开天神族，于是在那最隐蔽的树洞里躲了六日，直到看见我，她才会拼了命地向我扑过来。</p>

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那日和谈之前，在藏书殿，我喝了那杯他递给我的茶，晕了过去，我想定是那时他移花接木般的将我带到了真正的天神族，开始了他计划，魔窟内，他故意下战帖，挑起仙魔大战；寝殿里，他装睡故意让我将万将令偷走，替他上战场，这一切，只为让我亲手杀死我最爱的人，让我好忘记他，成为他真正的如陌，可怕的猜想，一步一步向我逼近，虽然很多次我都不愿相信，可是，是他杀了小云雀，是他做了一切，他，难道真的是净梵。</p>

蛙唧叔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张令牌在我手中，那是文殊阁的令牌，我来不及悲伤，匆匆回到现实的天神族，趁离鸢还没发现，我急忙赶到文殊阁，以前常听离鸢说，文殊阁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自天帝开辟以来就有，里面住着一个疯神仙，谁都不敢靠近，所以久而久之那里就成为了禁阁。</p>

我缓缓推开门，发现里面设了很强的结界，进不去，我急忙拿出令牌，道：“请仙人通融一下。”</p>

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只见一个头发乱蓬蓬，扛着一支偌大的毛笔的老爷爷站在了我的面前。</p>

老爷爷上下打量了我许久，才说：“进来吧。”</p>

进到文殊阁我才发现，这里远比离鸢的藏书室大多了，书籍整齐地摆放在一个大型书架上，我仰着头，居然看不见顶。</p>

老爷爷坐下，继续用那大毛笔写着字，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好久没个活神仙来看看我了，都怪那坏小子净梵，将我关在这千年。”不一会儿，他又笑了笑，“不过他肯定不知道，我有一双慧眼，可以纵观三界，既然没办法出去，就写写书咯。”</p>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位既像疯癫又像清醒的老爷爷。</p>

“瞧，我把你给忘了，你想看的书在那边。”他指了指书架上的书，一本厚重的书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到我面前。</p>

我拿起书，找了一处书案坐下，开始翻看。</p>

天历亥年，新天帝净梵登基，改名离鸢。</p>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天帝离鸢一上任就给了仙灵族一个下马威。</p>

“仙灵族对朕不敬，以防日后起反叛之心，该当灭族！”</p>

其实仙灵族哪有什么反叛之心，他们都是灵力低微的小仙，离鸢不过是另有目的罢了。</p>

“药神，怎么样？她没事儿吧？”</p>

“陛下，敢问这位仙子是否被人剥过仙灵？”</p>

离鸢沉默着，他瞬间明白了，那日，剥掉她的往生记忆时她为何会如此痛苦，原来，她的记忆早已与她的仙灵连为一体，离鸢看着药神，点了点头。</p>

药神摸着自己的那花白的胡子，摇摇头，叹了口气，离鸢心慌地拉住药神，紧紧地看着药神的眼睛，“怎么了？你不是药神吗？快给朕救她，救她呀！”</p>

药神缓缓开口道：“陛下，如今，这位仙子的仙灵受损，恐怕……”</p>

“你说什么！”离鸢一把掐住药神的脖子，狠狠道：“今日，你若是救不了她，我便亲手了结了你的仙寿。”</p>

这句话，如同那夜我醒来听见离鸢对药神说的那般。</p>

药神吓得全身发抖，急忙道：“陛下，臣……臣还有一方法，不知道可不可行。”</p>

离鸢松开手。</p>

“既然这位仙子是因为仙灵受损而导致灵力外泄，那么，如果有足够多的灵力注入她的身体，或许可救仙子一命。”</p>

离鸢慌忙道：“快，用我的灵力，我整日吃好睡好，灵力充沛，一定可以救她。”</p>

药神摇摇头，道：“陛下的灵力固然充沛，可是，要救这位仙子必须先找到与之相同的灵力族人，况且这位仙子灵力深厚，注入的灵力也需大半，绝非一人可为之。”</p>

离鸢遣退药神，独自坐在床沿边，看着虚弱的床榻之人，想了很久。</p>

那夜，离鸢来到仙灵族，不过一个时辰，整个仙灵全族便尸横遍野，血雨腥风，离鸢握紧手中的集灵瓶，将一个一个仙灵族人化作的仙灵集于瓶中，转身离开了仙灵族。</p>

书本从我手中滑落到地上，我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离鸢真的就是净梵，而我，不过是被他剥了仙灵用我族人生命重聚起来之人，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p>

我将令牌还给了老爷爷，离开了文殊阁。</p>

我仰起头，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心却已经不知道疼痛，我看着这九重天，明明是那么的蓝，然而，我却闻到一阵一阵的血腥味儿，令我作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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