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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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阳光灿烂，玉梨苑氤氲着浅淡的梨香，木头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暖光，像一处遗世独立的小仙境。</p>

白玉山道上掠过一道人影。</p>

谢无妄去而复返。</p>

宁青青纳闷地微微歪了脑袋看着他。</p>

今日的谢无妄着实是有些奇怪。阴晴不定，来来去去。</p>

他微绷着唇角，眼眸又黑又深，看不出任何情绪。</p>

方才他急匆匆地离开说要处理公事，她还以为他有好一阵子不会过来了，没想到转眼功夫他又敲开了她的门。</p>

“你……”</p>

他垂眸，声音平静：“翻查一些旧卷，不必管我。”</p>

说着，侧身从她旁边走过，连衣袖都没有擦到。</p>

宁青青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悠悠飘过走廊，踏进正屋门槛。</p>

身后传来了谢无妄懒懒的声音：“天气这么好，去木台晒晒吧。”</p>

宁青青回眸看他：“？”</p>

只见他微挑着眉梢：“你在屋中，我无心做事。”</p>

宁青青：“……”</p>

她看他方才那副清冷的、泾渭分明的模样，还以为他打算和她保持些距离。</p>

她扶着门边，微歪着头打量他。</p>

东厢和走廊都已被他一把火烧得干净，如今那里只有一面书墙，书墙外是简单大气的过道和雨檐，谢无妄立在书墙下，被满满一木壁书卷衬出些风流书生气，很是赏心悦目。</p>

她的目光落向书墙，只见他那修长冷白的手指扶着书脊，有力，也洒脱。</p>

她忽然便意识到，其实红袖添香，愉悦的不仅是书生。</p>

好看的男人执卷读书的时候，别有一股清正认真的气质或者说风骨，引着人想要靠近。</p>

她想要安安静静地伴着他。</p>

沉迷男色的蘑菇踏出正屋，走向书墙下方的过道。</p>

“我来帮你啊。”她轻声问道，“要查哪些方面的东西？”</p>

谢无妄下意识地退了半步。</p>

宁青青：“？？？”</p>

他那双黑眸微微动了下，镇定自若地道：“不必。你忙你的。去吧。”</p>

他取出了一卷书册，快速翻阅起来。</p>

“哦……”她眨了眨眼睛，缓缓垂下肩膀，忧郁地转过身，拖着脚步走向通往大木台的小侧门。</p>

难得见色起意，却惨遭无情拒绝。</p>

刚走出两步，肩上忽地落了一只大手。</p>

他的动作有些重、手指将她握得有些紧。</p>

蘑菇：“？”</p>

她愕然回眸，见他瞳仁微缩，唇角扯起一抹紧绷的弧度，失声唤她：“阿青。”</p>

他瞬移得急，黑色重袍扬了起来，曳在他的身后，话音落下时，衣摆也随之重重垂落，像浪花一样撞在他的身上。</p>

宁蘑菇被这阵仗吓了小小一跳：“……啊？”</p>

四目相对，她隐约在他眸底发现了一抹余悸。</p>

他紧紧盯着她，眼前却残留着另外一幅画面——她失落地蜷缩着小小的肩膀，像失了巢、淋了雨的小动物，一步步离开他的世界。东厢分明已经被他一把火烧尽，方才那一刻，过去与现在却在他的眼前重叠。</p>

他仿佛看到了她重伤之后心灰意冷的模样。</p>

抓在她肩上的手指更加用力，将她掰转过来，摁进怀中。</p>

宁青青猝不及防，鼻尖狠狠撞上了他的胸膛。</p>

硬得要命。</p>

险些撞出了泪花。</p>

“不是赶你走。”他的语速比平日快了少许，重复道，“阿青，不是赶你走。”</p>

摁住她后背的大手更加用力，好像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面去。</p>

宁青青晕乎乎地扬起脸来。</p>

四目相对。</p>

“谢无妄……”她懒懒地拖长了声音，“这是我的院子，只有我赶你走的份，明白吗？”</p>

他恍惚了片刻，黑眸渐渐恢复了清明，像是从不太好的梦境中醒来。</p>

“呵。”他的唇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这是谁盖的院子？过河拆桥？”</p>

宁青青：“……”</p>

她过河拆桥，他高兴什么啊？</p>

他忽然垂下头来，吻她额心。</p>

宁青青被他这一通王八拳彻底打懵了。</p>

见她没有闪躲之意，他得寸进尺，俯身偏头，衔住她花瓣一般的唇。</p>

谢无妄在吃她这只蘑菇的时候，向来是不会温柔的。</p>

她能感觉到他原只是想要温存地吻她，然而野火很快便燎了原，她被他摁在了书墙上，辗转亲吻。</p>

身后的书架与书脊触感奇异，是陌生的感受。</p>

她被他吻得心动不已。</p>

他的技巧极为精湛，那股冷香又是最让蘑菇神魂颠倒的味道，她渐渐失了神，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裳，温温软软地回应他。</p>

她甚少回应他，因为每次亲近，她都会被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杀得手足无措，反应总会慢半拍，只能被动跟随他的节奏浮沉。</p>

今日她的表现倒是不错，大约是因为事先对谢书生起了色心，所以有些色胆包天。</p>

她温柔的回应让他的呼吸变沉了许多，挺拔沉重的身躯将这只又小又软的蘑菇抵在书墙上，不留一丝空隙。</p>

在她感觉到他开始不对劲的时候，他低哑地坏笑一声，薄唇擦过她的唇角，落向耳际。</p>

“阿青，”好听的声音在她耳周游移，“你看，我这么坏，这么硬实，没有什么伤害是我承受不住的。无论任何时候，只管放放心心伤我，切勿自伤。”</p>

她此刻有些迷糊。心跳得很疾，呼吸也很乱，听着他这话，心中半懂不懂。</p>

她抬手去捧他的俊脸，还想亲。</p>

谢无妄却及时收了手。</p>

他摁着她的脑门，退开了一尺距离。</p>

他哑着声道：“不让你留在这里，就是怕一发不可收拾。”</p>

宁青青糯糯地拖着腔调“嗯”了一声。</p>

她很喜欢方才的亲吻。分明心动也情动，却没有激起曾经的苦痛。</p>

她正在被治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