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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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星莞尔：“不妨事的，大姐姐坚强温柔，我很喜欢她呢。”</p>

长辈总喜欢听旁人夸自家孩子，祝刘氏也不例外。她终于露出个笑，转瞬又悲伤起来。</p>

……</p>

打祝刘氏那儿出来，祝星便向祝清嘉那儿去了。</p>

进房间时，祝清嘉只披了件浅紫色外衫凭窗而立。窗户开得很大，呼啸的冷风不住地往里灌，几乎要将她的外衫吹落。</p>

可她却不闪不避，就那么站着。</p>

见祝星来，她转了头，望着祝星笑笑。不过这笑不达眼底，只是勾了勾唇角罢了。</p>

祝星快步上前将窗户关了，带着些气恼数落她：“大姐姐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实在令我着恼！”</p>

祝清嘉拢了拢外衫，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带着些讨好比划道：“我错了，你莫生气。”她能感受到祝星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p>

祝星叹气：“我又哪里会生你的气？现在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吗？”</p>

祝清嘉抿了抿唇，摇摇头。</p>

这便是跟祝星交心，没装着开心。</p>

祝星眨眨眼，口齿清晰：“大姐姐放心，我也不是来开解你的。”</p>

祝清嘉忍俊不禁，乌云密布的心中终于见了晴。她就知道她这星妹妹是个妙人儿。</p>

祝星又道：“不能感同身受，开解你反而是高高在上地勉强你。”</p>

祝清嘉一怔，瞧着祝星。</p>

日光穿过轩窗在祝星白皙的脸上投下长而卷翘睫毛阴影。她睫毛翕动，一双眼像蕴藏着无限秘密的湖。</p>

祝清嘉只听见她问：“大姐姐，你恨婶母吗？”</p>

祝清嘉呼吸一窒，垂首。</p>

良久她才抬起头，慢慢地点了下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一开始我是怪母亲的，可她也是一时不察，该怪的是那拍花子。而且母亲这么多年一直被自己折磨，我不恨，也无法恨她。”</p>

“那大姐姐甘心从今以后都不能说话么？”</p>

青椒和花椒听着自家小姐如此直接地问话，忍不住为她捏一把汗。</p>

祝清嘉反倒觉得祝星如此是率真，很耐心又无奈地答：“一开始是不甘心的，现在倒习惯了。之前你也说过，不能说话，日后用笔写用手语都是一样的。”</p>

她说完这话忽觉心头一松，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仿佛冲破了禁锢她已久的桎梏。</p>

祝星见她长出口气，眉眼都鲜活起来。</p>

和上次被祝星开导过的不同，这次祝清嘉是自己想通后说出的这些话，心结已然解开。</p>

祝星掩去眼底神色，单纯地笑：“大姐姐如此想，我便放心了。晚上我让青椒过来送碗药给你吃，怕你吹了风头疼。”</p>

“好。”祝清嘉笑盈盈。</p>

……</p>

到了夜里，青椒果然端了药来。</p>

“大姑娘，这是我家小姐亲手熬的药。我一路小跑送过来，就怕药凉了，您快趁热喝了吧。”青椒气喘吁吁地从食盒中拿出药碗，药碗中药汁漾着波光。</p>

祝清嘉接过药碗，毫不设防地将药一饮而尽。</p>

药的味道出乎她的意料，并不苦涩，甚至还有回甘。</p>

她漱了口又用帕子擦了嘴，然后道谢：“多谢你，青椒，也替我向星妹妹道谢。”</p>

青椒大大咧咧一笑：“大姑娘客气，我回去回话了，您多注意身体。”</p>

祝清嘉笑笑点头。</p>

喝了药后，祝清嘉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神清气爽，只是喉头发痒，口中发干。</p>

夜里她做了个很长的梦。</p>

梦中鸟语花香春意盎然，百灵鸟在树间歌唱。她还以为白日和母亲争吵会让她做个不好的梦。</p>

祝清嘉听得入迷，跟着在梦中一起唱起歌来。她越唱越开心，但心中又泛起淡淡的遗憾。</p>

或许这辈子只有在梦中才能如此尽情地歌唱了。</p>

既然如此，她便在梦中将心愿了了，也算不留遗憾。</p>

于是祝清嘉便在梦中唱了一夜。</p>

她是祝家的大姑娘，在梦外总要端庄稳重，尤其是不会说话后她更加如此。现在她是少有的机会聒噪。</p>

唱了一夜她心中的郁气疏解，但取而代之的是口干舌燥。</p>

梦境消失，因为疲惫，祝清嘉沉沉睡去。</p>

可喉间那股渴感和涩感怎么也挥之不去。</p>

她抿了抿唇，无意识在床上翻了个身，喉间溢出一个“水”字。</p>

因为祝清嘉不会说话，怕有意外，她的房中每夜都有贴身侍女在墙角的榻上睡着守夜。</p>

贴身侍女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隐隐亮了。</p>

“水。”这一声稍微大了些。</p>

贴身侍女坐起，不可思议地看向声源，紧接着狠狠掐了自己一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