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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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程冽踩着点到, 而许知颜早在客厅里等了一会，门铃一响，不出三秒, 她就给他开了门。</p>

也许因为这是最后一次补习了，许知颜心里是矛盾的。想着程冽怎么还没来，会不会临时决定不来了，但他不是不信守承诺的人, 当他真的来了, 见到他觉得愉悦的同时又涌上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p>

今天比昨天还热, 程冽进门时携来一股热浪，许知颜站在他边上都觉得皮肤一烫。</p>

程冽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问她：“今天你爸妈又不在家吗？”</p>

“嗯，一个回工厂了，一个去上茶艺课了。”</p>

“那昨晚你有和他们说吗？”</p>

“说了。对了, 三个星期补课的钱他们让我转交给你, 我拿给你，你看一下对不对。”</p>

说完，许知颜走进于艳梅的房间, 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黄色信封。</p>

昨晚她和于艳梅说的时候, 于艳梅只觉得麻烦, 因为她还得再花时间去找一个成绩优异的随大学生，同时还不能确定有没有效果。</p>

那是许知颜第一次没有顺从她的意思, 饭桌上, 她和于艳梅说：“不用再找了, 我自己学就可以了。”</p>

于艳梅没说什么，许志标笑着打圆场。她也不确定于艳梅会不会再给她找家教，如果硬是补习, 她依旧没办法，如果没有，那这个暑期剩余的时间她应该能预习高三五分之一的内容。</p>

她也不想再接触其他人了，不想再充愣装傻，不想再浪费时间。</p>

程冽又借着她家的洗手台洗了把脸，顶着湿漉漉的脸庞出来时许知颜正站在房门口等他，她靠着墙，捏着信封不知道在想什么。</p>

程冽走到她面前，她都没察觉。</p>

程冽轻轻拍了两下她肩侧，低声问道：“想什么这么入神？”</p>

“嗯？没什么……这给你，你数一下。”许知颜把信封给他，和他一起进了她的卧室。</p>

程冽的收费标准是一个小时二十，也就是一天六十，算上今天他给许知颜一共上了五天，一共是三百块，信封里一分不差。</p>

程冽收了钱，从书包里拿东西。</p>

许知颜把上午做的习题和看的书整理到一边，正打算接过程冽的试卷，没想到程冽从他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盆栽。</p>

许知颜一愣，随即笑着问他：“你怎么带了个盆栽过来？”</p>

程冽把这盆花放在她书桌上，要了把剪刀，一边剪塑料膜的包装一边说：“我看你房间里这盆虎皮兰快死了，估计根烂的差不多了，救不了了。今天上午回家时就从自己家阳台上拿了一盆过来。”</p>

“送给我的？”</p>

“嗯。”</p>

许知颜凝视了会程冽的侧脸，随后视线落到窗台的虎皮兰上，这盆她买了一个月不到，确实快撑不住了。</p>

程冽带的植物是一种花卉，许知颜对花卉不怎么留意过，叫不上来它的名字。</p>

翠绿的叶片像张开的羽翼，花朵和一元硬币的大小差不多，颜色是讨人喜欢的玫红色，小小的一盆，缀满了花骨朵儿，是一盆光看着都觉得很阳光的花卉。</p>

程冽剪开薄膜后，整株植物彻底绽放，似开屏的孔雀。</p>

许知颜手指拨了拨花朵，扬着笑容说：“这是什么花？”</p>

“菊科的一种，名字叫玛格丽特，原名叫木茼蒿。”</p>

“好养吗？”</p>

听起来还是有点繁琐的。</p>

许知颜低头闻下，是很淡的香味，她轻声问：“怎么要送我这个？”</p>

程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改了，反问她：“想听真话吗？”</p>

“嗯？”</p>

程冽摘去底下的几片黄叶，他笑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我看你好像还挺喜欢养一些小盆栽的，正好家里是做这个的，忽然想到，就给你带了。”</p>

在许知颜房间的外窗台上，有一些只有泥土的花盆，根据他的判断，大概是一些多肉，仙人球这种小型的盆栽植物，也可以看出，许知颜把它们都养死了。</p>

程冽也知道自己这话不真，最真的那番话他说不出来。</p>

昨天下午两个人的交流不是很多，因为她父母不在家，他还是在客厅待着，下午是最热的时候，他热的出了一身汗。</p>

就只是干坐着，题做不下去，书看不进去。</p>

不仅仅是因为炎热的天气，更多的是他心里一些有的没的的想法。</p>

陪着程孟飞在医院五六天，他总是会有意无意想起许知颜，决定做完这个周末不做的时候胸腔里莫名有些拥堵。</p>

他还是挺想再见到她的，他觉得她应该也是想再见到他的。</p>

这种猜测让人蠢蠢欲动。</p>

后来给许知颜批改题目，讲题时，他再次注意到她窗台上快死掉的虎皮兰，还有那些空置的花盆。</p>

他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很突兀的想法，送她一株花吧，就当做认识一场的礼物。</p>

他想，她养了这么多，应该会喜欢的，而且女生应该都挺喜欢花的。</p>

今天上午李叔过来替他，他匆匆忙忙回了趟家里洗漱，给程扬做饭，顺带拿了那盆开的最好的玛格丽特。</p>

比起玫瑰，百合这种常见的，艳丽的，他觉得许知颜更适合这种小骨朵的菊科，干净清澈，朝着阳光肆意生长。</p>

有些话说出来太肉麻，他没办法告诉许知颜，其实他是希望她快乐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