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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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马小玉同情地看着白猿，“除非是死了，不然这魔怔或许驱逐不掉。”</p>

“那我来助它一臂之力吧。”</p>

尹秀毫不犹豫地将嘲风剑取下。</p>

他对于这猴子谈不上同情，也没有别的情感，本来双方无冤无仇的，只要这白猿愿意抬手，他们也就就此别过了，两不相干。</p>

然而白猿又坚定地挡在了路上，显然没有放他们通过的意思。</p>

那尹秀便只能用剑了，如果方便的话就把它的心魔祛除了，不方便的话就把它的性命取了。</p>

不知道是谁说过的，只要病治好了，病人是不是还活着并不紧要。</p>

抱着这种心思，尹秀将手掌在剑上擦了擦，准备上前动手。</p>

“等等，让我来。”</p>

任七突然拦住他。</p>

“哦？”</p>

尹秀颇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高手哥，你什么时候这样热心了？”</p>

他记得任七之前除非是对他下了命令，不然绝不会动手，因为他是个“令行禁止”的人。</p>

“不是热心，你没听它说吗？这家伙是受了朝廷册封的，它是朝廷的人，自然应该归我杀了。”</p>

“它是猴子，不是人，你该叫做朝廷的猴子。”</p>

“都差不多。”</p>

任七已将红白两柄剑握在手上，身上剑意冷冽。</p>

尹秀见状，便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剑客已打算出手了，所以他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往后退了一步，与马小玉并肩站着。</p>

白猿紧紧盯着任七，双眼再无之前的浑浊感，而是变得棕白分明，如果不是因为这眼睛确实是猴子的，此刻它看起来与人类无异。</p>

任七不管这白猿要干什么，说什么，或者在看什么。</p>

他只是走上前去，脚步由慢至快，一步步往前，到最后已小跑起来，靴子踏在水里，溅起细密的水花。</p>

等到了身前，白猿终于咆哮一声，发出真正属于苍野莽兽的可怕嘶吼。</p>

手上动作也变快许多，它两只长臂往前一甩，那不知道有多长的锁链被它一左一右，一快一慢砸向任七。</p>

快的那一截几乎只是眨眼间便到了任七眼前，然后空气中才传来爆裂的声响。</p>

任七眼角欲呲，身子微微一倾，躲过锁链，身旁磨盘大的石头当即碎成齑粉，四散飞出。</p>

他刚一躲开，另外一条看起来慢许多的锁链却也是骤然到来，直扫向他的腰际。</p>

看起来是一快一慢，其实是一条比一条更快，正在任七转换身形的当口袭来。</p>

任七的头发被这扑面的劲风吹动，耳边已满是破风声，耳膜震颤。</p>

众人看的心惊胆战时，眨眼间，任七的身形却已消失在原地。</p>

白猿又是一击击空，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p>

石头还未落地，任七的身形鬼魅般地出现在白猿的身后。</p>

白猿感受到身后的异样，立即转身，势大力沉的一拳对着任七头部砸去，声响之大有如雷霆。</p>

任七也在这一刻递出长剑，两道剑光宛若两条青龙腾飞，冷酷，锋锐。</p>

……</p>

蝙蝠妖晃晃悠悠扑闪着翅膀飞入溪涧，翅膀底下的爪子上抓着一串浆果。</p>

蝙蝠即便成了妖，也大部分是低等的妖怪，稍大一点的小孩都可以将它们玩弄于股掌之间。</p>

偶尔出现什么蝠王，妖王什么的，那更是好像神话故事一样的传说。</p>

不过这也叫这些蝙蝠妖数量繁多，因为那些道士和尚，除妖人对它们兴趣不大，甚至不多看它们，叫它们得以保存下来。</p>

过去的两百多年间，这个蝙蝠家族一直前赴后继的在给溪涧里的那只老猴子送来食物，但从不与它说话。</p>

据说只要跟这老猴子讲话，便会被它勾走心智。</p>

为什么送东西，最初的原因也早已忘记了，因为以蝙蝠妖几十年的寿命来说，想要传承一个秘密并不容易。</p>

而且这也不是秘密，而是一件小事而已，微不足道，不值一提。</p>

蝙蝠妖扇动着翅膀，眼睛发出绿光，好像鬼火。</p>

它慢慢飞近那白猿的身边，正想像往常一样将浆果丢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p>

只见那白猿正不停地在脸上摸着，抓着什么，发出粘稠，含糊的声响，夹杂着喘息。</p>

蝙蝠妖飞近后才发现，那白猿正在试图取下脸上的青铜面具。</p>

然而这青铜面具已在它脸上戴了两百多年，从未取下，如今似乎已与那血肉长在了一块。</p>

事实上不止是面具下的脸，就连白猿那露出面具外的嘴巴，也已有些糜烂了。</p>

没有注意到蝙蝠妖飞近，白猿还在用力撕扯着，同时发出痛苦的低吟。</p>

“就是你把它取下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p>

这是蝙蝠妖第一次开口与那白猿讲话。</p>

白猿用力撕扯着面具，含糊道：“意义？不是为了什么意义，只为了我自己而已。”</p>

“我没听懂。”</p>

嗤！</p>

白猿用力一拔，血肉飞溅，蝙蝠妖的身上被洒满了热腾腾的血，烫的它尖叫起来，脚下的浆果也不小心落到了地上。</p>

它扑闪几下，终于稳定住身形，然后看见了白猿的脸。</p>

那张脸已血肉模糊，连同青铜面具被扯下来的还有上面的血肉，此刻的白猿看起来异常的恐怖。</p>

然而蝙蝠妖觉得恐怖，白猿却只感觉到高兴，连脸上的痛苦，呼吸间刺骨的感觉似乎都已变得不值一提。</p>

它伸出手，轻抚着脸颊，滴滴鲜血便顺着手指滑落下来，又有些皮肉也随之掉落。</p>

但白猿丝毫不在意，只是用力地搓着脸，然后从水里捧出水来泼到脸上，好像要把几百年的污渍洗净。</p>

这一切只有欢快，没有痛苦。</p>

过了好一会儿，这在蝙蝠妖看来十分可怕，疯狂的举动才终于停下来，结束了。</p>

之后，白猿将今天的事情讲给蝙蝠妖听，更像是自言自语。</p>

“您原本有机会杀死那些侵入者的。”</p>

蝙蝠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要您一声令下，即便对方是怎样的高手，几百只猿猴也会将他杀掉。”</p>

“当然可以，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p>

白猿往山涧外走去。</p>

这时候蝙蝠妖才看见，一直束缚着白猿的两条锁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了，好像被什么利器整整齐齐地切断，断口出奇的整齐，漂亮，叫它望而生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