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民国之糟糠之妻生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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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写得文质彬彬的，颇有古风。翻译过来就两个意思。</p>

第一，他的确是有个叫楚玉原的女儿，是他第三房姨太太的二女，但是出国留学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死在国外了，骨灰已经送回国。同时陪她出国游学的还有三名丫鬟，其中一名偷了东西跑了。</p>

第二，他以前的印信全部作废，下头还有一个章，正是他以前用的，也是昨天楚玉原用的名帖上的那一个。</p>

顾棠放下报纸，“楚玉原是楚家的丫鬟？”她说完就觉得不可能，楚先生能放任这丫鬟在外头招摇撞骗？居然不把她带回去？</p>

“现在她是了。”贺凡昔耸了耸肩。</p>

与此同时，贺都志租的那一排四间屋子里也闹得不可开交。</p>

现在贺家一家四口，连带楚玉原一共五人，就住在这四间屋里。</p>

贺家究竟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呢？</p>

先是跟顾棠和离，去了三万银元。</p>

后来生意每况愈下，天天亏本。贺老爷又不听劝，也不肯降价，逼得贺都彦起了坏心思，卷走了贺夫人的值钱首饰，贺夫人小中风，吃药也花了不少银元。</p>

接着贺家吃上了官司，还是贺凡昔盯着的官司，那些过来看守他们的督查，银元照拿，但是该赔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少。</p>

等东挪西凑的赔了三万三的银元出去，原本就不好的生意彻底不行了，铺子一个个关门不说，还有人有模有样学着贺都彦卷包会。</p>

反正现在乱世，贺都彦那种卷了那么多东西的人，贺老爷下了大力气着都没找回来，他们就更不怕了。</p>

铺子开着也是赔钱，贺老爷索性盘了铺子，只留了几个看宅子的老人，带着剩下的银元到沪海来找新差事了。</p>

顺便还带上了贺夫人跟贺秀贞，也就是贺都志才十五岁的妹妹。</p>

贺都志跟楚玉原一间，贺老爷一人一间，贺秀贞跟贺夫人一间方便照顾贺夫人，还给贺都志留了一间书房。</p>

只是贺老爷这一家子，原本身边都是有丫鬟伺候的，如今什么都得自己来，心里别提多憋屈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几乎是伴着一天三顿饭的吵架。</p>

贺夫人是小中风，自己勉强还能自理，就是脸歪了，动作也慢，她就跟点了炮仗一样，逮谁骂谁。</p>

贺老爷全部家当就剩下两处宅院跟一万银元了，镇上的宅院不值钱，老家的宅院就更不值钱了。</p>

一万银元看着多，可他没有门路，也不想从头干起，整天出去晃悠，也心烦意乱跟个二踢脚一样，他能炸两次。</p>

贺都志翻译大学课本原本就不顺利，同样被吵得心烦意乱。</p>

贺秀贞倒是不骂人，她就哭，天天哭。</p>

尤其是今天早上，天刚亮就吵起来了。</p>

“她就是个丧门星！”贺老爷大嗓门吼着，但是他嘴里的丧门星已经从顾棠变成了楚玉原。</p>

“在国外的时候老祖宗管不到，你看看，你们一回国，头上的神仙们就都看见了！你看看，自打你们回来，咱们家还有一件好事儿没有！”</p>

“她还是个假的！她是个丫鬟！她偷了人家楚家的东西装小姐，她哪里来的脸！”</p>

楚玉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父亲不要了我了！我是真的楚小姐，我是楚林仕的女儿！我是楚家的四小姐！”</p>

贺都志当然知道她是真的，他忙站在楚玉原身前，道：“爹你少说两句，玉原原本是当老师的，如今在家里操持家务，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p>

“她当老师？你看看这报纸上说得什么，她出国第二年就死了，她出去读得是女子高中，她连高中都没毕业，她当个屁的老师！”</p>

贺夫人也加入了群骂行列，“你就为这么个玩意儿休了顾棠？顾棠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身家清白，比这个骗子小偷好太多！”</p>

“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不如请个跳大神的来驱一驱鬼，顾棠怎么样？她也会的！”</p>

顾棠的地址不是什么秘密，贺老爷前头逛街，也是去过派克路的，只是不敢靠近怕被抓起来，就远远地看了一眼。</p>

那三层的小别墅气派极了，前后都有院子，早上还有专人来送报纸跟新鲜的牛奶，这才是人过的日子！</p>

贺老爷都想好了，等搬进去他要住三楼，太阳好还不潮，贺夫人行动不便就叫她住一楼，离得远远的，省得看她那张脸心烦。</p>

“她前头等了你七年！你好好说说，她说不定还能回心转意的！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p>

贺秀贞也呜呜地哭了起来，道：“以前的那个大嫂，比现在的这个好看。”</p>

楚玉原如何不知道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她忽然间崩溃了，拿着桌上东西就往贺家人身上扔了过去，“滚！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出去！”</p>

贺老爷气得吹胡子，“她就这么个态度？怪不得是个丫鬟呢！你给我把她赶出去！”</p>

他先一指楚玉原，“你回屋去！”接着又阴沉着脸跟贺老爷道：“我这儿一共就四间屋子，的确住不下这么多人。父亲你手上应该还有不少银元，不如搬出去住，好好找个营生——”</p>

“我是你爹！”</p>

“我是你娘！”</p>

“我知道！”贺都志一点都不心虚，“你们不是指望着我翻身？你们天天吵，我怎么翻身？自打你们来，我这一周连二十页书都没译完！再这么下去，咱们一起喝西北风去！”</p>

贺老爷一下子就怂了，贺夫人把贺秀贞一拉，“我头疼，你扶我进去。”</p>

贺都志冷哼一声，回屋了。</p>

楚玉原见他进来，扑到他怀里痛哭，“我父亲不要了我了，他怎么能不要我了？明明上次我给他打电话，说你当了校长，他还说好呢。”</p>

“别担心。”贺都志抱着她，“我算是明白了，人活着就得奔着名声去，你等我把这本书翻译出来，等我有了名声，等都原中学名声大噪，他得来求着你回去！”</p>

“嗯，我现在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她半真半假的崩溃起来，去拉贺都志的衣服，“咱们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个孩子！”</p>

贺都志天天羊肉汤的进补，全身都是火气，当下就跟楚玉原抱在了一起。</p>

快到中午，顾棠已经翻完了报纸，她扫了一眼贺凡昔，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浴袍，不管她是暗示还是明说，就是不去换衣服。</p>

穿成这样有成就感吗？是时候给他一个教训了，让他知道保持衣着得体是多么重要的事情。</p>

“你——”顾棠一顿，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p>

贺凡昔吓得立即站了起来，“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p>

顾棠摇摇头，“我很好，我……你不是他！”</p>

贺凡昔快吓死了，“我就是贺少爷啊！”</p>

顾棠无力的摇头，“不，你不是。”她眼泪掉的汹涌澎湃，“我忽然想起来贺少爷胸口上有一颗大痣，你没有！”</p>

“而且……那个时候能穿短褂露出胸口的必定不是什么贺少爷，他是个下人……他是你们贺家的下人！他是出来找你的，他嘴里叫的正是贺少爷！”</p>

顾棠穿得整整齐齐，脚上是昨天才买的平底鞋，她左手把嘴一捂，右手一推桌子，直接就跑了。</p>

贺凡昔有心去追，没出房门就觉得浑身凉飕飕，这才惊觉他浑身上下真的就只有一件浴袍，他追个屁！</p>

贺凡昔气得一踢房门，“我们贺家哪里来的这么胸有大志的下人？我怎么不知道！”</p>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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