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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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天灾83我是谁</p>

艾尔莎从梦境中退出时, 几乎整个人都要颤抖起来。</p>

只是考虑到旁边躺着一个鲁伯特，身边还站着一个老恶魔，她硬是压下战栗和头晕目眩, 抬眼冲尼古拉斯微笑：“麻烦您了。”</p>

“不麻烦不麻烦。”尼古拉斯一双羊眼探究地盯着她, “您得到您想要的东西了吗？”</p>

“当然。”她现在头疼得都快裂开了。可不是得到了么。</p>

“那您……”</p>

“唔——”</p>

尼古拉斯还想问什么, 却被一声呻|吟打断。</p>

艾尔莎从未有一刻，觉得鲁伯特是如此地顺眼。</p>

她甚至冲已经坐起身的他笑问：“睡得好吗？”</p>

“从未这么好过。”</p>

鲁伯特答完，才脸色一变,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到地上, 朝艾尔莎低头行礼。</p>

后者并不意外这个老家伙会有如此反应。</p>

因为尼古拉斯提前已经警告过她, 说是“入梦”这个能力虽强，但被入梦的人在醒来是会知道她查看了他的哪段记忆。</p>

——想必, 鲁伯特现在正忐忑不安, 生怕艾尔莎越想越气, 又把他丢回去连干三天活吧。</p>

艾尔莎当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p>

就算她现在看这个老东西怎么看都不顺眼, 很想像梦中一样把他手撕了——现在他可没有教会给的宝物救命——但她还是按照最开始约定好的那样，对他和尼古拉斯颔首：“你两先退下吧。尼古拉斯先生还要返回恶魔族，主持开采魔石的事吧？”</p>

尼古拉斯没有异议。</p>

他此趟前来的三个目的都已达成，可以心满意足回去等着血族给自己和族人造房子了。</p>

相比之下，鲁伯特就惹人厌了许多。</p>

他在老恶魔先一步离开后, 还磨蹭着不想走。</p>

艾尔莎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脑中记忆画面像浆糊一样搅成一团。</p>

在这种情况下，再面对黏黏糊糊的老不死，语气失去了伪装出来的从容，开始逐渐暴躁：“你还有什么事吗？！”</p>

鲁伯特“呃”了一声：“您没有其他想问我的吗？比如有关教会的一些事？”</p>

艾尔莎微笑：“我问了，你就能说？但好像所有有关天使的讯息，你一点都不能透露。”</p>

“陛下英明。”鲁伯特舔着脸冲她笑, “除此以外，其他的事，我都会知无不言。”</p>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问！</p>

只想让你滚！</p>

艾尔莎的右手手指痉挛了一下。</p>

她虚握起掌，把手背到身后，保持脸上的笑容：“你就直说吧，你有什么请求？”</p>

鲁伯特叹了口气，再次低头行礼。</p>

抬起身时，他几乎是偷瞄着艾尔莎，小心翼翼地问：“穆尔他似乎有许多休息时间？”</p>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啊。</p>

艾尔莎了然：“那是他兢兢业业工作的奖励。”</p>

鲁伯特：“……”</p>

鲁伯特：“我也可以！”</p>

艾尔莎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本想直接抬手赶他走，忽然想到还在嗷嗷待哺的玩家们，刚抬起的手臂遂又放下：“要做的事有很多，要注意的细节也不少。你真的可以？”</p>

“穆尔那家伙都能做到，老夫当然行！”</p>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做……”</p>

***</p>

鲁伯特终于离开后，艾尔莎长舒一口气，几乎是跌坐回椅子中。</p>

此时此刻，她自己的记忆已经跟所有君主传承的记忆混夹在一起，不停翻滚，撑得她脑门突突跳。</p>

更让她如鲠在喉的是，鲁伯特之前居然没有骗她？！</p>

真的是她亲手……</p>

不知道阿德莱德·梵卓如果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后悔选择她当继承人。</p>

艾尔莎苦笑一声，仰面抬手，遮住双眼。</p>

这样静坐了片刻，她听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p>

来人似乎是刻意为了让她听见，故意加重了足音。</p>

艾尔莎睁开眼，不出意外看见了莱斯特。</p>

对方银白色的头发，就算在黑暗中，都显得那么耀眼。其光泽，甚至能跟最纯正的秘银相媲美。</p>

视线相交，莱斯特先愣了一下：“我刚才看到鲁伯特离开。”</p>

“嗯。他回去准备重开副本的事了。”艾尔莎按压着额头，闭目养神，停了停才发现不对，又睁开眼，重新看向莱斯特，“有什么事吗？”</p>

莱斯特：“……”</p>

莱斯特：“陛下昨晚不会又在通宵泡论坛了吧？”</p>

“你在说什么呢？！”</p>

艾尔莎恼羞成怒，一时间居然都忘了继续难过，朝莱斯特怒视：“我才不会为了玩乐耽误正事！”</p>

没想到，莱斯特反而正色道：“那么，就是陛下找回了您的记忆？”</p>

“……我本来也没失忆。”</p>

莱斯特却没有被糊弄过去，反而走过来，在艾尔莎面前单膝跪下，仰面凝视她，语气轻柔：“有什么问题吗？”</p>

艾尔莎一顿。</p>

在那双绿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p>

原本抬起想遮住脸的手刚动了动，还是选择放下。</p>

最后，她只是转开脸，注视旁边地板上的一条裂痕，同样轻声地：“我没想到……”</p>

“嗯？”</p>

艾尔莎又停顿许久，才在一片安静中，慢慢说出心里话：“我没想到，我以为的自己不是真的自己。”</p>

原来她不是什么小国公主出身——那是第二代女王的记忆；她也不是什么险些成为魔法协会会长的天才法师——那是阿德莱德的经历……</p>

在被阿德莱德选中之前，她真的就是个普通人。</p>

出身平民，缺乏见识，曾经最大的梦想是成为教会的一名见习牧师——对平民出身的人族女性来说，这是最好的出路。</p>

原来，她是那么平凡的一个人。</p>

就算成为血族女王，也不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p>

那更像是，一场命运的玩笑。</p>

是阿德莱德·梵卓的一个恶作剧。</p>

他的一个玩笑，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也改变了整个血族的命运。</p>

不对。</p>

在遇见阿德莱德以前，她的生活已经被颠覆了。</p>

所以，对那个时候的自己而言，遇上阿德莱德反而是件幸运的事。</p>

“陛下。”</p>

莱斯特的呼唤让艾尔莎回神。</p>

而且她这一回神，才发现莱斯特的一只手正放在她的手背上：“对我来说，您就是您，不存在什么的真的假的。”</p>

艾尔莎不由想笑。</p>

或者说，她以为自己笑了，但实际上莱斯特绿眸中的那抹倒影依然面无表情：“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你可以说出来。”莱斯特冲她眨眼，“别看我这样，我曾经也是有天才的名号哦。”</p>

“设计游戏的天才吗？”</p>

艾尔莎想起莱斯特之前避而不谈的过去，又想到自己真正的出生——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p>

看来每个人都有他们不愿面对的那部分自己。</p>

“如果您说要这个的话，”莱斯特站起身，艾尔莎的目光下意识追着他走，只见莱斯特拖来一个椅子，在她面对面坐下，“这是一个不怎么让人开心的故事。”</p>

面对莱斯特提前发出的预警，艾尔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没关系。我现在本来心情也不好。”</p>

“好吧。”</p>

莱斯特垂下眼，沉默几秒：“该从何处开始讲起呢？就从一个古老世家开始吧。”</p>

莱斯特告诉艾尔莎，就像这个世界有贵族一样，另一个世界也有所谓传承千年的世家。</p>

这些世家中有些坐拥千年积累下的财富，掌控着整个国家的命脉；也有的世家在岁月流逝中逐渐腐败，更甚者直接消亡。</p>

莱斯特所在的家族处于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坐拥金山，但也尚未彻底败落，整个家族呈现的是日暮西山的陈腐之气。就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莱斯特的才能被家族里的人发现了。</p>

莱斯特并没有太详细介绍他擅长什么，但从他叙述的结果来看——直接将一个逐渐衰败的庞大家族凭一己之力拉回——艾尔莎相信，他自称自己是“天才”还真不是什么自夸。</p>

“所以，”艾尔莎想了想系统里那些她根本用不到的异世界钱财数目，“在你们那个世界，游戏这么赚钱的吗。”</p>

莱斯特摊开手：“要拉回一个千年世家，仅仅靠游戏行业是完全不够的。倒不如说，”他停了一下，“在我生前，游戏行业是我想涉猎但最终没有涉猎的领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