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7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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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赫连帛律望向聂逍，答道：「聂逍在等我答覆，我不能回去。」

这答案让尹玄与聂逍很是欣慰。尹玄含笑道：「方才我才在想，我不能让你带着这段记忆离开这房门。还好你选择不回房。」

赫连帛律顿时倒cH0U一口气，惊愕到连嘴都顾不着阖上。

尹玄呵笑道：「运些灵力到脑门，思绪能清晰些。」

赫连帛律不禁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闭起眼，改以禅坐姿势思考。

尹玄轻推聂逍，示意聂逍跟进。这孩子上辈子就是情绪快过思绪，所以常常闯祸，若他能跟赫连帛律一样静下心思考，或许结果会截然不同。

而他也是，看着赫连静坐沉思，尹玄不禁有些自责，若能静下心去思考、去面对过去，情况也许会不同。他自问道：若是当初在岱山和赫连说明白，聂逍这孩子可以少去多少折腾？想来赫连帛律是接纳玄逍和玄真的人，他当初真不该以偏概全，不该以这孩子身上的痕迹论定赫连帛律这个人。若赫连认同他们随行跟着，不仅聂逍开心、路徒上也多些人手照应，眼下他也不必如此紧迫b人。

尹玄盯着地图，轻啜甘茶静静等二人思考，而铁震也一同在旁静坐冥思。

空气静谧足足有二刻钟，就在聂逍静坐到不耐烦这边抓那边搔时，赫连帛律突然划破宁静抬头问：「师尊……方才在看的地图是？」

尹玄和铁震相互瞄一眼，会心而笑。方才在他们三人进门时，他收拾动作不慢，没想到赫连帛律不仅眼观八方，判断力还相当惊人。

尹玄不答反问：「看地图又如何？」

「晚辈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晚辈想与聂逍同行，聂逍想帮师尊，而师尊要让天土YyAn复衡──」

铁震突然反常地cHa嘴问：「赫连公子对天土YyAn复衡一事，似乎不怎麽吃惊？」

赫连帛律：「晚辈曾於祖母手记看过天土YyAn失衡这词，虽然祖母手稿年代已久，加注文字与图像多处模糊难以辨认，但这词多次出现在手稿中。晚辈当时并不以为然，不，不如说，晚辈当时以为这是仙门百家必须存在的原因，直到……师尊提到此事。」

尹玄追问：「所以，你怎麽想？」

赫连帛律看向聂逍，柔声道：「无yAn必无Y，世人过於执着yAn正Y邪，反错忽了YyAn相辅相成的真理。虽Y物害人不可取，yAn非等同於善，而Y亦非等同恶。这些是聂逍让我明白的道理。」

「赫连……」聂逍眼眶顿时泛红。

赫连帛律接着道：「祖母手记提及，百余年前鲜少见到走屍邪祟，但仙术崛起和Y物扰民与日俱增差不多是同一时期。YyAn为一T两面，yAn生Y随。仙门百家近百年极力修yAn弃Y，或许这就是天土走屍邪魄源源不绝生成的原因。随修yAn而生的Y气强行扣留七魄并驱动屍T。」

聂逍眼睛为之一亮，兴奋道：「所以说──」

「晚辈思考後……虽然对赫连氏地位与声望有负面影响，但……放眼天下百姓，天土YyAn复衡确实是根本解决之道。」

「只可惜……已经无法让仙门百家停止修yAn，亦无法鼓励其他人开始修Y，所以我才想出Y阵这法子，将Y气汇流於一处，然後这天土巨阵将形成一面网，让囊括其中的人再也无法修yAn练Y。」尹玄呢喃。

赫连帛律神sE一凛，又继续道：「晚辈以为，对赤峰造阵困难重重。即便家母理解并遵循祖母遗志，家族支脉无关仙们与否肯定皆不能苟同，而其他关北十数部族也会反对。二来冬季关北时常漫天大雪，靠近赤峰都不容易，造阵恐怕难上加难。」

尹玄摇摇头，道：「雪中造阵一事大可不必担心。」

「晚辈还以为，师尊想尽快完成布阵，甚至希望在冬季终末前完成，不知是否有谬误？」

「正确无误。」尹玄点头。

「若聂逍会布阵，兵分二路可以快速让事情落定，尔後才有更多时间好无忧无虑享受生活。」语毕，赫连帛律朝聂逍莞尔一笑。

聂逍兴奋高喊：「对！」

尹玄白了聂逍一眼，苦笑道：「我苦口婆心要这孩子别跟着我，这孩子却跟我闹脾气。赫连帛律不过一句话就让这孩子开心应和。」

「阿逍才没有闹脾气！」聂逍噘嘴，相当不满。赫连帛律说得没错，放眼更久的未来，兵分二路可能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他不能执着一定要一直和师父一起行动。

尹玄先是呵笑，随後对赫连帛律正sE道：「但，这仍旧改变不了赤峰变为Y山一事。而且兵分二路，并不一定更好走。」

「晚辈便是想到地图，那图JiNg细非凡，想必出自师尊之手，意即师尊对天土情势了若指掌，晚辈想，或许有更好的地方。」赫连帛律解释道。

尹玄点点头，这才将早先收起的地图展开，转个方位让赫连帛律与聂逍正向观图。

尹玄手指地图解释道：「这是我和铁震花费二年画的天土YyAn流势图，我们已布完东南方、南方与西方这三处。」

赫连帛律道：「与赤峰相同记号这五处，似乎是以修仙门派汇聚的位置为首要安排，而非正五芒星阵。」

「说的没错。阵以涵盖天土四方为目标，但修仙氏族越多的地方就必须布越强的阵，接下来还有东北赤峰以及正东一处。」地图上点点注记，赤峰、岱山都有相似与等量的符号。

「阵眼以山为先、湖次之，赭sE记号越多者，越有潜力作为Y阵阵眼，记号少者，布阵之後极大可能无法形成涡流，只会白费功夫。」尹玄双手分别指着北方二处作为举例，虽然北部还有几座山有赭sE记号，但数量明显少於赤峰。

赫连帛律端详了一会儿，指着一处道：「如果在这儿和这儿布阵，便可成六芒星阵。阵型b一般五结阵更加稳固。」

这孩子不简单，或许资质b得上聂逍，不仅如此，X格还b聂逍稳重许多。尹玄心道。

尹玄道：「在在汗穆纳山和乌兰湖泊这两处布阵，确实能让大阵趋近六芒，在封印上亦会更加稳固，但是涵盖不了东北地区的修仙世族。因此必须增加引阵，引东北过多的Y气往乌兰流去，才能稳固乌兰的汇集力道。」

聂逍狐疑问：「引阵？」

尹玄解释：「与一般阵眼布阵的方式大致相同，但Y流不是往山里汇集，而是通过阵眼往别处抛去，如同之前每座山布下的碎阵，自身并非终点，而是要制造一GU流势。」

「那─」

尹玄知道聂逍想说甚，直接摇头道：「就像方才说的，虽然是引阵，仍需特殊地利，而赤峰终究必须造阵，虽不是Y流终点，但Y流穿过灵山後，虽不会聚Y物於赤峰，仍会抵消灵气减少原先续魂的力量，而且终究不能改变必须在赤峰布阵的结果。若再往东北离乌兰太远，而东北方没有如同赤峰一样的灵地。」

赫连帛律沉思片刻，低声道：「晚辈以为没有Y物出现，b成为真正Y山、从续魂转为续魄好得多。赤峰那头，晚辈再拿祖母手札与母亲商讨。」

「不成。」这回反对的是铁震，铁震接着说道：「若贺连掌门不同意布阵，你当如何？」

「这……」赫连帛律顿时面有难sE。确实，即使赫连帛律明白且同意此事，贺连掌门不见得和赫连帛律一般，纵使明白，也可能基於其他考量不同意此事。

铁震又道：「如同先前所说，即使说明白，一旦赫连掌门不同意，便是与赫连氏反目成仇。若要支持我们的行动，只能默许我等行为。」

此时聂逍突然发话道：「阿逍去布，即使赫连掌门反对，阿逍也会完成布阵。」

尹玄：「不妥。」

「我……」赫连帛律本想说甚，驻足了半分时间，改口道：「晚辈……不和赫连掌门提此事。」

尹玄点点头，凛声道：「如此甚好。不论是掌门，还是赫连公子所信任的任何赫连氏亲族子弟，只字片语都不能提及。在这前提下，可以采用引阵之法。赫连公子，如何？能发誓吗？」

「……」赫连帛律双唇yu开又阖，先是闭起眼冥思片刻，又环视现场众人，最後视线落在聂逍身上许久，才缓缓道：「晚辈……定不和任何人提及。」

尹玄轻叹一口气，道：「如果赫连和聂逍都确定的话，眼下最重要的是时程紧迫。原本只需在赤峰一处布阵，现在多了二处，因此势必要兵分二路，乌兰这儿要布水阵，阿逍还不会，因此汗穆纳山必须由阿逍去一趟，御剑距离约一千五百里，寻山谷前进运气好十日可抵达。但汗穆纳山那时肯定已是漫天大雪，必须花更多时间寻找适宜的碎阵之地，估计六日才能完成，而从汗穆纳山到赤峰要二千里路，没遇到风雪十五日可以抵达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