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隧即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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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边注意前方缓缓减速而形成的车龙，边拉起耳朵，在隧道内轰隆的回声中仔细聍听。

「到了隧道出口再趁乱偷走停在附近的救护车，从坪林行控中心回转道进入西向车道返回市中心，弃车後再搭TAXT回到我家，然後带着行李和你的钱直奔机场，准备享受你下半辈子美好的生活吧！」介夫以满意的口吻结束发言。

听完介夫的计画，凯文沉Y片刻，取代宁静的是隧道内低沈的回音。

「就这样……这样就结束了。」凯文似乎觉得这太简单了。

「就是这样，我们就已完成一件前所未见的惊人之作。」介夫彷佛用细细品味的方式说出这番话：「重要的是我们将在这项创举中活了下来，看着我们的辉煌成果在人类历史上记上一笔。」

「听你这麽一说，我们好像很轻易就可以像名人那般耀眼。」

「不！」介夫用短捷的英文说道：「你没听懂吗？」

介夫停顿一下，然後摇了摇头。

「这个计画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人会知道这场圣战是谁g的，但这也成了不同以往例子的惊人结果……永远不知道谁是这伟大的赢家。而我们只能自己独享成就，谁都不能说出去。」

「你也一样，凯文，」介夫将摇动的头转向凯文，定住後抬起眼看着他。「不然肯定你会没命的。」

「我……我不会说。」凯文瞄到介夫的眼神露出杀气。「你也别这样看着我……」

介夫移开视线直视前方，没再回半句话。凯文也专注回到路况上，介夫乖戾残暴的X情让他不禁背脊发凉。他想要打破这GU不安的宁静，正伸手要去加大音乐的音量。

「切到新闻电台。」介夫命令道。

「啥？」

「听听刚才油罐车爆炸的後续消息。」

「呃——那麽快有消息吗？」

「听听看交通电台。」

凯文犹豫地按下几个键，切到调频1049频道。在nV播报员的路况报导声中，F150正逐渐接近下一个隧道。

「雪山隧道！」毅锋用嘶哑的声音大吼：「局长！他们的目标是雪山隧道！」

担惊的李庭不时瞄着毅锋激动到变形的面孔，她後悔提出要毅锋打给局长的主意。

「什麽！他们不是我杀的……油罐车爆炸也不是我g的……」毅锋蹙着眉头，厉声说：「没有！我没有骗你，我没有要设局让他们陷入险境……」

尽管灰白的隧道壁传来阵阵回音，李庭隐约还听得到电话那头局长的咆哮声。

「不管怎样，我说得都是真的。你听我说，这将会是场大灾难，快派人封锁隧道。」毅锋恳求着：「局长！我求你快阻止他们。」

毅锋顿了一下，换个口吻继续说：「如果你要抓我，我正要进雪隧，我等你来抓我，我的火力很强，最好多派点人手来。」

电话那头传来更大声的怒骂。

「不！那不是陷阱，我没有要耍你……」毅锋直觉不妙，「喂！喂！」

毅锋把手机晃到眼前，萤幕的冷光闪过那张愤慨的脸。再将手机放到耳际，仍是电话中断的杂讯声，他缓缓放下手肘，手机还握在手中。

「局长不相信——」李庭仓皇地问道。

等不到毅锋的回应，李庭瞧了一眼毅锋，看到他露出灰暗深郁的神情，李庭的视线随即又被挡风玻璃前的红sE煞车亮灯引去。就在她跟着踩下煞车的同时，陡然被一阵劈哩啪啦的猛烈声响所惊吓，李庭猛地转头过去看发生什麽事，只见毅锋拿起手机用力往前座饰板砸去，易利信Z800i的上盖萤幕整个断裂飞了出去，「碰」的一声撞上了挡风玻璃。

「我C！C……」毅锋咆哮着。

「毅锋！不要这样，你冷静点！」李庭企图伸手阻止。

毅锋停下动作低着头，背膀还随着怒气吞吐而伏动。手里的Z800i已经损坏，毅锋看了一眼手心，然後手指一松，残余的机身应声掉落地面。

「难道只要犯了大错，就没机会证明自己已经悔过了吗……」毅锋低呢着。

「什麽？」李庭专注地想听清楚毅锋所说的话。

毅锋咽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

「那个在三立的混蛋g员Si了……还有几名员警也在刚才的油罐车爆炸中殉职……」毅锋的愤怒顿时转变成哀伤。「我一心想要成为警界的明日风范，现在却成了背负多条同袍英魂的刽子手……」

「你别这样想，那不是你的错……」

毅锋低头默默不语，傲然之气顿时瓦解，像是一座山轰然崩塌。

「没人希望那样，但我们不能让这些人白白牺牲，一定要阻止他们。」

李庭试着激励毅锋，但毅锋仍陷入深度的绝望，彷佛失去挚友的罪疚感又舖天盖地席卷而来。这时货卡的踪影又在李庭的眼际里忽隐忽现，她紧握方向盘的手紧张到渗出汗水。

「就算没有任何人相信，我们也不能放弃，绝对不能让他们lAn杀无辜。」

这时丰田已经驶出「彭山隧道」。因为这个突发的状况，在到达下一个隧道前，李庭确定失去了货卡的踪影。

「雪隧就在前方！」李庭大喊：「听着，我已经跟丢他们了，你一定要振作……」

毅锋仍低着头，眼眶的泪水已濒临溃堤。

「毅锋！我一个人没办法阻止介夫，」李庭含着泪，激动地说：「我需要你！」

毅锋抬起头，用手化去眼角的泪痕，再用力吐出肺气囊里的一大口气，腹部的枪伤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让他为之一振，毅锋咬紧牙根坚定起来。

李庭看到毅锋终於有了反应，着实松了一口气，着急的心也跟着缓和下来。隧道口前的白sE建筑物——坪林行控中心已近在眼前。

「你有手机吧？」毅锋猛地转身向李庭开口。

「有！」李庭伸手到提包取出手机递给毅锋，「你要打给谁？」

「坪林行控中心，想办法b他们封闭隧道。」毅锋坚决地说，然後在诺基亚7260上按了几下。「帮我查坪林行控中心。」

毅锋一扫刚才的低迷，他自若地望着李庭，准备接受接下来最艰辛的挑战。

「对，没错，帮我转过去——」

在等待查号台转接的过程中，毅锋清一清哽着的喉咙。

「行控中心吗！我是陈毅锋。」毅锋提高音调，厉声道：「知道我是谁吧——听好，我要炸掉雪山隧道。」

毅锋目光炯炯恐吓道：「这绝不是玩笑。赶紧疏散民众，不然Si伤会很惨重……」

李庭大眼盈盈地瞧着毅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不信你试试看，我说到做到。」毅锋挂断电话，把7260紧握在手里。

看着白sE的行控中心从左侧擦身而过，两人都希望这招最後的方法可以奏效，因为阿缇思已经随着车流从中间车道进入「雪山隧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