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隧即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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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锋回头注视片刻，确定在那团熊熊的大火之後，没有一部警车追来，也看不到任何一辆车过来，看来大火挡住了所有来车，阻止介夫的最佳时机已不复见；而F150又狂飙远去，他们即将失去介夫的行踪。毅锋引颈向前仔细在直线车道上搜寻，幸好前方的车辆不多，再次找到货卡应该不是件难事。

「好像在前面……」没多久毅锋就发现货卡的行踪。

「哪里？」李庭使劲加速，并注目毅锋所望的方向。

大约在丰田前方四、五百公尺处，货卡降低车速，准备进入南港系统交流道。

「就在那，正在煞车那辆，看到没？」毅锋发现F150硕大的尾灯正发亮着。

「看到了！」李庭也锁定了目标。

虽然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货卡能再次回到视线之内，尽管後方已经没有援兵，两人仍然相当振奋。

「他们开得好快，跟之前的速度差好多……」李庭瞄一眼时速表，指针介於160～180公里之间，依然望尘莫及。

「难道之前是故意让我们跟在後面吗？」毅锋眉头深锁，思忖着介夫的意图。

「阿缇思和F150的马力差太多，我怕会跟丢。」李庭不乐观地表示。

「尽力追就好，我会盯着的。只要到了车流量大的路段，一定可以追上的。」毅锋扬起嘴角，信心重回脸上。「可以把远灯打开，这样看会b较清楚。」

「好。」李庭切到远灯，再将最後一小段油门用力踩下。

照S到地面的头灯瞬间直S前方，毅锋藉由这一点明亮以犀利的目光紧盯着远方如火柴盒汽车般的货卡。他告诉自己，这次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对於能否阻止介夫，毅锋仍抱持着希望。

「他们转入北宜高了。」毅锋开口提醒。

李庭立刻打上右方向灯，随後切入外车道。经过油罐车的震撼洗礼後，李庭更驾轻就熟、迎刃有余。若不是F150马力太强，她绝对有自信能追得上。

没多久，丰田顺着交流道的弧度进入国道五号高速公路，也就是所谓的「蒋渭水高速公路」。这条直通台湾後山的高速公路，其中最着名的当然是贯穿雪山山脉长达129公里的雪山隧道。这条高速公路带给北台湾更便捷的交通联络网络，现在却即将成为狂人的发泄之地。

毅锋注视着前方的南港隧道口，北宜高的车流量明显b北二高来的大。就在进入隧道的几辆车前方，正在隧道内从内车道变换到外车道的F150让毅锋再度盯上。

「那小子为何来这里？」毅锋内心想着。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北宜高对於掌握F150的踪影b较有利，车辆多、隧道长、交流道少，要紧跟住目标并不是困难的事。

「介夫来这里做什麽？」看着前方路况的李庭突来一句，让毅锋以为李庭看到他的心思。

「我也正在想……」毅锋看着李庭，经过一整天的奔波，仍看不到她有流露倦容。「你有什麽看法？」

丰田也进入了隧道，为了跟上F150，李庭也顾不得禁止变换车道的规定，快速在车间里穿梭数次。不过隧道内车辆增多，时速已没办法像刚才那样动辄160～180公里以上，只能游走在110至130公里之间。直线行驶时勉强还可看见远处大小如火材盒汽车的货卡，但要是到了弯道处，他们就瞧不到车子的踪影。

李庭沉默了半响，毅锋正打算开口，李庭抢下话头。「介夫如果想仿效科l拜，目标应该会是某个校区、公共场所或政府机关……任何一处人cHa0拥挤的地方。」

「这里最近就是石碇和坪林——不过我认为机率不大，b起这两个地方，台北的目标更多，不用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毅锋加入推测，他0着下巴的胡渣思忖，「我想有可能是宜兰……」

「宜兰？哪里人最多？」李庭臆测着，思绪在前方路况和宜兰的景点游移。「礁溪温泉、罗东夜市、冬山河亲水公园……」

「宜兰童玩节！」两人异口同声，相互对眼。

「不对，那是夏季举办的，日期还没到。」两人话才出口，毅锋一下就否定掉。

「还是有可能啊！接下来这几天都是连续假期，阖家出游的人一定很多，所以介夫才会挑这个时候。」李庭试图找出合理的可能X。

「或许吧。但那里属於开放空间，幅员辽阔不易掌控。一旦开枪势必造成慌乱，也容易被发现。对於疯狂枪杀型罪犯来说，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目标。」毅锋以专业的口吻解释。

李庭超过前方的车，进到外车道，才在十多部车将近五百公尺的距离又瞥见了货卡，这时货卡正驶出石碇隧道迎向黑夜。

毅锋按下电动窗探出头去，因为出隧道不久後即是石碇交流道，他必须确定那巨无霸还在公路上没溜下交流道。

隧道内混浊的空气夹杂着隧道出口阵阵四月的清风迎面吹拂，毅锋稍稍厘清了头绪。他看着隧道内的车辆一部接着一部，两条绵延的车龙逐渐成形。前方的煞车灯陡然亮起，李庭再次跨过双白线，车T随着轮胎压到路面反光标记而抖动几下後，进入内车道的两车之间的间距。

丰田正超越外车道刚煞车的三菱CR-V休旅车，男驾驶看了探出头的毅锋一眼，随即又转回头去。毅锋看出对方眼神有种不安全感，或许是刚才李庭的超车举动让他惊慌，而产生一种面对突来的状况不知所措的恐慌。

的确，如果在隧道里发生危险还真的无处可躲——无处可躲！毅锋脸sE一沉，脑海浮现的画面让他感到胆颤心惊。此时的他多希望脑里的猜臆是错误的；他多期待那辆巨无霸就从前方的石碇交流道直接离开北宜高。

「怎麽了？他们下交流道了吗？」李庭感受到毅锋的异样。

毅锋迟迟没回话，他仍紧盯着前方，脸sE变得苍白许多。等到出了隧道口，过了石碇交流道，就在前方的一个大弯道上，他仔细端看一个车影，然後微露失望表情，巨无霸依旧在车道上。

「他们没下去，就在前面那里，你看到没？」李庭手指着大弯道上相同的目标，相当兴奋自己的发现。

「我看到了。」毅锋面sE凝重。

「你怎麽了？」

「李庭，我想那小子的目标应该是……」毅锋转头看着李庭，沉重地说出：「雪山隧道。」

「什麽？雪山隧道！」李庭瞪大眼睛，一时之间无法置信。

介夫把音乐的音量关小声，使得凯文停下随着节奏摆动的身T。「进入雪山隧道後我跟你说明该怎麽做。」

「呃！不就是开枪杀人。」凯文咯咯哼笑几声。

「认真点，想要全身而退的话绝不能太轻忽。」介夫板起脸来，「有些重点你可是要记清楚。」

「好，我知道了。你说吧！」凯文终於摆出严肃的表情。

「听好，我们顺着车流进入隧道，过了20公里处也就是第三个车行联络道後，你将车甩尾横堵在两个车道中央，完全堵住去路。如果可以前面最好有大型车挡路，这样可延迟前方援兵到达的时间。」介夫声调虽然低沉，却难掩内心的狂热澎湃。「然後我们下车，你边扫S边往回走，记得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你。加利突击步枪火力强又容易上手，绝对适合你，但若遇到大的目标直接用手榴弹，制造更大的杀伤力。」

「那你呢？你该不会要我独自行动？」凯文移动眼珠子，不安地盯着介夫。

「我会先往前走，轰掉几部车做为障碍，并在前方的人行联络道装置C4後，再回头跟你会合。」

听到介夫的答案，凯文松了一口气。同时斜眼瞄到介夫把两支相同的手机放入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款式类似诺基亚3150。

「我们要用手机联系吗？」

「不是，那是要引爆C4用的。」

「手机引爆！你怎麽会的？」

「AOL（美国上线）随便搜寻都有。」介夫继续说：「会合後我就引爆C4，阻断前方的通路，这样我们就可以无後顾之忧的大开杀戒。」

「如果条子赶到怎麽办？」凯文起疑问道。

「条子，依我们的火力至少可敌一二十个。你没看过北好莱坞银行抢案吗？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介夫投以高傲的眼神。

「北好莱坞银行抢案？」凯文拧起眉头，「那两个抢匪最後不是被乱枪击毙吗？」

凯文话才说完，右侧标示「彭山隧道」的指示牌正好映入眼帘，他也从眼角余光注意到介夫正斜睥着他。

「该Si！」介夫咒骂一声，「所以你最好神经绷紧点，别给我出任何差错，不然就跟他们的下场一样。」

凯文搔搔後脑，抿着双唇没有出声。

「听好，我正要说最後如何逃脱……」介夫收起不悦的口气继续说：「我们能杀多远就杀多远，把更後面活着的人b进联络道。并趁隙丢掉武器装备，换上携带的便服，再混进逃命的人群里，从导坑脱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