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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女同志,您身体一切正常,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现在已经两个月大了,我没说错吧?”
许多年一开口,女同志顿时大惊失色:“不可能,我真的怀上了?”
这副惊恐的表情,可不像是有了孩子后的惊喜,而是惊吓。
该不会是有什么故事吧?
“这位女同志,您的脉象显示得很正常,这就是喜脉,而且我已经给您说了,怀孕两个月了,准确来说,是六十五天,您自个儿再想想,六十五天之前,您都干嘛了?”
此话一出,女同志的脸色再次变了。
回忆了一番,范春桃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两个月前,不是十二月中嘛,那会儿正好是暴风雪的天气。
那天晚上,确实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可她又跟另外一人好上了,所以当时她直接喝了避孕药。
只是现在看来,当初那避孕药根本就是假的,甚至还说不定是反效果的。
看到女同志一会儿黑脸,一会儿白脸,脸色变化莫测,许多年心中顿时明了,这背后的故事,还挺复杂的。
“不过,话说回来,您最近有些过于频繁了,现在您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健健康康,得亏您身体好”
还有一句话,许多年没有直言,那便是另一边的那啥小。
所以伤害不大,或者说简直没有伤害。
只不过,频繁的做填空题,这一点在脉搏提醒得十分清晰。
长期进行填空题,此时可能会导致肾气虚或者肾阳不足,此时的脉象上一般会出现虚数的脉象,这通常也会显示身体精气不足,从而出现异常情况。
眼前这位女同志的脉象显示脉沉细弱,月经异常。
后者是没有的,毕竟她已经怀孕了,并没有月经。
范春桃闻言,脸色霎时间变得通红了起来,微微结巴地问道:
“医生,您还能看出来呀?”
许多年闻言,顿时没好气地说道:
“我是医生,我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有些疾病,不需要号脉,我们中医医生都可以看出来。,像您这样的情况,只要号脉,您身体有任何异常,都会反馈在脉象上面,我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号脉就好像是在我们面前摆了很多条道路,假设每一条笔直的路都是正常的话,那么稍微弯曲的道路,就会告诉我们这里出问题了,就是这么简单。”
额!
此时的范春桃没想到许多年如此举例,似乎还在尝试给她解释清楚情况。
旁边的戴春州也是眼前一亮,对许多年的这个形象比喻微微点头,确实是一个好苗子。
然而,范春桃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她连忙对许多年说道:
“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拿掉我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已经怀上了,可不是还没怀上,所以想要打掉孩子,肯定得手术。
中医打胎的手段一般就是四味药:藏红花、夹竹桃桂枝、五行草、麝香。
只不过,这玩意儿有弊端,特别容易出现流不干净的情况。
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就需要进行刮宫手术了,这样会对身体造成第二次伤害。
除此之外,中药流产使用的药物,本身就验证了那句话‘是药三分毒’。
特别是夹竹桃,其本身的叶、花朵、皮、果实都含有夹竹苷,是剧毒。
这些药物都有可能会造成肝肾功能的受损。
许多年闻言,当即便沉下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您可以算得上我在总医院这边的第一个病人,我不想骂人,也不想沾惹这些腌臜事儿。”
“您的身体状况,我已经大概清楚了,药方就是安胎药,孕前三个月不好再进行房事,多注意休息。”
说完,许多年便看向戴春州这边,“戴医生,这就是我的诊断,接下来请您复诊吧。”
后者点点头,来到许多年刚才的位置,重新给范春桃号脉。
这会儿的范春桃也回过神来了,对啊,还有戴医生呢,说不定刚才这个年轻的实习医生,就是瞎说而已,吓唬自己的。
但很快,戴医生号脉结束了,诊断结果跟许多年没有太大的出入。
并且,戴医生也强调了一下,“同志,您应该不止三十五岁了吧?这个年纪怀孕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如果您要是堕胎的话,对身体伤害是非常大的。”
“我跟这位许医生的诊断是一致的,不建议您打掉,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一些严重伤害,甚至威胁到您的生命安全。”
“请您拿好这安胎的药方,遵照医嘱,好好休息,不要再进行房事了,快去药房拿药吧。”
听到戴春州也这么说,范春桃彻底傻眼了。
她不由苦苦哀求道:
“戴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戴春州摇摇头,又耐着性子劝说了一番,旋即请对方离开。
眼前这病人,准确来说,是孕妇,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心病。
所以,其实她需要的并不是药方,而是解决她心里那个问题的办法。
等范春桃失魂落魄地离开办公室之后,戴春州这才看向许多年,笑道:
“许医生,你很不错,刚才处理得很好,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医生了,我不是很明白,你怎么还是实习医生呢?”
在她看来,许多年刚才的接诊、问诊和诊断结果,整个过程都行云流水,并且也很有耐心。
最为重要的是,他能较好地处理病人提出的男女有别这个难点。
很多医生,特别是很多刚出来接诊的医生,其中戴春州自己当初刚出来接诊的时候,就遇到许多年刚才遇到的情况。
毕竟有些疾病,实在是男女有别,病人本身害羞也是很正常的。
除此之外,许多年的医术也十分了得。
可以通过号脉,基本上把病人的身体情况摸清楚了,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一名优秀的中医了。
“戴医生,您过奖了,我只是一名医学生而已,距离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许多年谦虚地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谦虚,今天的经历,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想要当好一名医生,属实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他太年轻了,不清楚状况的病人,一般来说都情愿选择年长的医生给来自己治疗,而不是选择年轻的医生。
因为年轻,就意味着医术一般,并且毫无疑问,肯定不如年长的医生有经验。
“呵呵,许医生还挺谦虚的。”
戴春州笑了笑,接着说道:
“那这样,接下来的五个病人,我都会让你先出诊,我再来复诊,让我来看看许医生的实力,如何?”
“谢谢戴医生,我保证完成任务。”
许多年闻言,心中激动不已,表面上却是感激地道谢。
现在看来,他已经初步取得了戴医生的信任,就看接下来的表现了。
但接下来的半小时,却一直没有病人过来。
这倒是好事儿,许多年便学戴春州,也拿出书本来看。
后者扫了一眼,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
可以看得出来,戴春州不是一个喜欢跟人闲聊的主儿,更乐意看书,待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怡然自得。
难怪戴春州会搞出考核这样的规矩,确实是比较爽一些。
毕竟这样的话,就没人来打扰她了。
不需要太多的人情世故,只需要给病人看看病就可以了,多好啊。
半小时之后,办公室里终于来了一位病人。
不过,却是来复诊的病人,前几天来找过戴春州,现在是复诊。
即便如此,许多年还是先接待了对方,还是老一套的望闻问切。
没有什么意外,许多年完美给出了诊断结果,属实再次惊艳到了戴春州。
然而,戴春州依然没有过多询问许多年的意思,仅仅只是讨论医术,都没有询问许多年的师承。
如此更好,许多年也是落了一个清净。
四点多的时候,许多年也才接待了三个病人,并且还算上了之前的范春桃。
张思韵她们找了过来,把许多年喊出办公室,好奇地打听着什么。
“许医生,你今天接待了几个病人呀?都是什么病症的呀?”
见是来讨论这些病情的,许多年倒也乐意跟她们闲扯。
反正这会儿没人,闲着也是闲着嘛。
“什么?你接待了三个病人?这么多?”
他实话实说,可张思韵她们确实惊讶得不行,因为她们只接待了一个病人,而且还吐槽说只是感冒发烧的病人。
“估计是下午病人少吧,再说了,病人少不是挺好的么?”
“什么呀?病人就意味着我们的实习时间要拉长,想要顺利毕业就更加困难了。”
“额,你们还没毕业?”
“哪有啊,我们才大四好不好?我们要后年六月份才毕业,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可能还要推迟毕业时间了。”
听到张思韵她们埋怨的话,许多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学医的大学生,一般都是五年制,现在大四就出来实习,好像也不对吧?
不是说,大五才开始实习的吗?这刚过完年就出来实习了?
所以算起来,许多年从五九年开始学习中医,至今也已经三年多了,跟张思韵她们差不多的时间。
但,不对吧?
五九年的时候,许多年当时去药店买药的时候,张思韵她们不是应该算是实习了么?
算了,估计是留级了吧?
当然了,这些都跟许多年没有太大的关系。
“对了,许医生,你快跟我们说说,你遇到的三个病人都是什么病人啊?我们讨论一下。”
张思韵旁边的另外一位女同学李淑珍好奇地微笑着问道。
许多年没有吝啬,当即便说了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病例。
然而,李淑珍、张思韵她们却是惊呼连连,她们尤其对那个叫范春桃的孕妇很感兴趣。
毕竟明明年龄超过三十五岁了,已经是高龄产妇了,还想要打掉孩子?
这样的情况,肯定是背后有故事啊。
见她们那么八卦,许多年无奈地结束了跟她们的对话。
正巧这个时候,戴春州的办公室来了病人,张思韵她们居然还不乐意离开了,就站在一旁看着许多年接诊问诊。
通过脉枕上的手腕,许多年把脉之后,很快就知道了来者的病情。
“同志,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
“咦,医生您说得对,我确实是失眠,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的。”
许多年笑了笑,问这个问题,他要是认真解释的话,对方能听得懂才怪了。
眼前这个病人应该是慢性金属中毒,不仅仅是失眠,还有胸闷、记忆力减退等情况,从许多年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判断出来了。
加上号脉,基本上就没跑了。
毕竟全身乏力这样的情况,脉象一般都是脉位深沉、形状细、脉势软等等,头晕和失眠便是这种脉象的另外两种外在表现。
“同志,您的工作应该是跟贡、铅等重金属相关的工作吧?您这样的情况属实是重金属中毒”
旁边的张思韵、李淑珍、邓积学等人全都呆呆地看着许多年,这号脉的本领也太强了吧?
都不需要问病人,直接号脉之后,就把病人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太强了!
看到许多年身后的戴春生赞许地点头,张思韵他们几人顿时更酸了。
人比人,气死人。
明明许多年并不比他们大几岁,可却是在医术上面,碾压他们几人。
“医生,看你那么年轻,医术确实厉害,不错,我的工作确实跟铅有很大关系”
病人冲许多年竖起大拇指,后者谦虚笑了笑,很快给了对方药方和医嘱。
戴春生也接着复诊,结果跟许多年的如出一辙,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
看到病人喜滋滋地拿着药方离开,张思韵他们再也忍不住了:
“许医生,你肯定不是实习医生,为什么你那么厉害?”
换做是他们来,估计要捣鼓半天,而且也未必能有如此信心确诊下来。
毕竟脉象多变,各种病情很容易疏忽。
更别说他们都是直接问病人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不对劲的地方,而不是像许多年这样,只需要病人回答是或不是。
沟通效果完全不同。
因为许多年号脉之后,就已经判断出病人是什么情况了,也猜出来病人得病的原因。
跟张思韵他们的区别,非常大。
“不是我厉害,是你们太菜了。”
许多年摇摇头,心里很想说这句话,但这话威力太大,还是算了吧。
“我们都差不多的,只不过我社会经验比你们多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你们好好努力,以后肯定比我还厉害。”
李淑珍她们闻言,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张思韵傲娇了一下,“算你会说话,以后我们有问题找你请教,你可不能不帮忙,当然你有需要的话,我们也会帮忙的。”
说完,她们就跟戴春州道谢了一句,然后先离开了。
等她们离开之后,戴春州这才看向许多年,“其实,你完全可以独立接诊了,没必要来我这里实习的。”
顿了顿,她接着又道:
“如果你是担忧没有病人,或者蔡主任那边不愿意给你安排,我这边可以帮忙的。”
“谢谢戴医生!”
许多年神情认真点点头,道,“我才刚来,还是不要搞特殊了,再说了,有您在旁边盯着,我这样才不容易出错。”
戴春生闻言,摇摇头,没有继续劝说了。
她刚才之所以愿意帮助许多年,其实还是想落个清净。
毕竟许多年的医术确实不赖,根本没必要继续做什么实习医生了。
不过,许多年愿意留在这里也好,她也可以轻松一些。
转眼,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许多年是准时准点下班的人,所以到时间之后,便跟戴春州说了一句,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二楼那边的集体办公室,碰巧撞见了张思韵她们,又闲扯了一会儿。
脱下白大褂放好之后,许多年这才下车离开了。
跟在他身后的张思韵等人,看着他上了吉普车,眼里说不出的羡慕。
“这到底是哪位领导啊?跑来这里当医生,真是大材小用。”
几人对许多年十分佩服,虽说许多年有些高傲,但也不是完全高傲那种,只是不喜欢八卦而已。
医术厉害,为人处世让人舒服,还开着汽车,简直太完美了。
桂铭敬也刚下楼,从自行车棚这边取了自行车,正准备离开,却看到许多年上了一辆吉普车,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今天早上那个实习医生?”
实习医生开汽车?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个年代,如果不是领导,基本上没人能开汽车。
除非是资本家,但资本家这种生物,会来医院当实习医生?
更何况,这里可是解放军总医院,那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地方么?
至于说怀疑许多年的汽车是借来的,这更加不可能了,谁特么会借汽车给别人开啊?
所以这个实习医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此时的桂铭敬心里说不出的后悔,为什么上午自己要那么煞笔?把人给赶走了?
脑子瓦特了!
驱车离开的许多年,可不知道身后桂铭敬的心里反应,他这会儿已经前往轧钢厂了。
秦淮茹的预产期是下个月,正巧他这段时间都会待在京城,那顺便去接她上下班,不过分吧?
如果是以前,秦淮茹肯定会念叨他,说这样接她上下班影响很不好。
但现在她毕竟大肚子,骑自行车上下班,属实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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