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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阳心里想着到哪里去找冯五。近两年,赵俭与冯五勾连得少了,王正阳与冯五更是没见过面。
想起先前,赵俭常与冯五在南关一家饭馆里商量事情,便道:“姑在家做饭,寻到赵叔,我俩一起回来。”
王正阳寻到了那家饭馆,吃饭的客人已经多起来,跟掌柜一说,自己是赵俭的侄儿,要寻冯五。
掌柜一听倒也客气,“大约五、六日前,你叔与冯爷晚间在此喝过酒。”
王正阳急道:“他们现在何处?家里有急事。”
掌柜犹豫了下,“他们喝酒时我听了一、两句,冯爷在乡宁县那边揽了个命案,想请赵爷出头。赵爷讲眼下无闲暇,说今晚一起与弟兄热闹一回,明日各奔东西。”
王正阳再问,却是问不出什么,掌柜也招呼客人去了。
赵叔与冯五分开却没回家,会去了哪里?王正阳想到了老高。
衙门已到了散衙时候,已有差役陆续出来回家。
王正阳匆匆到了老高的办公房,老高正靠着椅子,搓着两个白白的羊脂玉扣儿。
见王正阳风风火火进来,起身正色道:“贤侄,你如何才来,让我寻得好苦。你们怎的也不管你这可怜的叔。”
王正阳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老高讲的什么意思。
老高阴着脸,“你这侄儿咋当的,你叔死了,你还蒙在鼓里。”
王正阳脑袋轰地一下,当下心里喊着,天啊,这可怎么办?缓了缓神儿,怔怔地问:
“高爷,咋回事?”
老高上下瞅着王正阳,“我先跟你说吧,说完再领你看尸首,省得你一看见懵了。”
三日前,南门外脚店的关锁早晨起来,发现院里不知何时跑来了一匹小红马,马鬃上挂满了白霜,显然是外面呆了一夜。
原来,莫耀祖未走的时候,赵俭来时都骑着小红马。
小红马无人管,跟着几头出城的牲口到了脚店门口,便拐进来了。
问住店客,有识几个字的,马鞍上果然刻的是赵俭字样,便将马收留喂上,等着赵俭来取。
过了两日也不见来,想着赵俭是刑捕司的人,自己原来也去过门口,便牵了马送去。
那里面的人也说先给喂上,等赵俭来牵,关锁便自己先回了脚店。
不想,城东南长老带了两个人,到刑捕司来报案。说城东南池塘里有个死尸,不知死了多久,看起来像个又瞎又瘸的中年人。
老高恰逢无事,便亲自带人去。那池塘是个不大不小的浅水坑,夏天水多时,女人们在此洗衣裳,平常就是蛤蟆呆的地方。
冬天厚厚的一层冰,覆着一层雪。
一开始,路过的以为是谁扔得一堆烂棉絮被打了霜,有那穷极了的便下去翻弄,却不料是个死人,忙报了长老,长老便带着两个目击人来报案。
老高站在池塘边,命几个差役下去把人弄上来。
他原以为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倒毙在此,看着那拐杖有些眼熟,喊道:“停。”
跳下去近前一看,一拍腿,“赵俭,怎的是你。”
只见赵俭人已成了冰疙瘩,蜷成一团,霜雪裹着,脑门一道伤,眉眼被霜雪罩着,牙居然呲着,像是在笑。
忙喊差役四下里查看。周边的地面早已被围观的人踩得一片狼藉,问了最早的目击人,最少也丢在这里两日了。
命人将赵俭的尸首抬回衙门,老高跟在后面喊了两声,“兄弟,你去得好惨啊。”边喊着,眼角挤出两滴泪。
老高着人去寻赵俭家人,王正阳自是无处可寻,原来的家也换人了。
若老高要寻赵俭的住处,以他的手段自是能寻得到。但此时,他觉得赵俭的死不一般。
赵俭与人结怨太正常了,但刑捕司捕头被人杀了,公然丢在池塘里,老高却是未经历过。
向刑房主事报了案情,老高自然领命从速破案。
心里却犯踌躇。从伤口看,一击致命,是上来就下死手。
想到赵俭刚说要离开平阳,这本就有些蹊跷;赵俭与王正阳一起办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老高觉得赵俭祸事背后的人非同寻常。
他想稳一稳,看看杀人一方、被杀一方还会闹出什么动静。
便将尸首放在了衙门,派出手下到南关一带访查。
老高当然不会对王正阳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王正阳此时六神无主,含着泪,顾不上哭。
邓知府、耀祖姑父一再担忧的事来了。谁杀的、荷儿姑怎么办、自己怎么办?
老高:“贤侄,你随我去看看,咋办得听你的。”
来到停尸的屋里,赵俭侧卧在木板上,身子蜷成一团,眼罩还带着,面容一如生前似笑非笑。
王正阳这才泪如泉涌,将赵叔从头抚摸到脚,这个亦友亦父、被他视为依靠的人,此时与自己已阴阳两隔。
王正阳哭一声,长长地叹息一声,掀起赵俭头上的六瓣帽,额头一道深深的伤痕凹进去,为带刃的钝器所伤。
悲伤、愤怒、后悔,王正阳一咬牙——平阳城,他不走了。
“高爷,凶杀。”
老高道:“我岂能看不出来,只是一时找不到头绪。你与你叔朝夕相处,他有何勾当、有何仇家当比我清楚。你看该往哪里去查?”
王正阳心里宫善业、单飞虎、鲍云豹走马灯似地转,到这种地步,他也不指望老高了。
便道:“高爷与我叔兄弟一场,高爷这边费心查着,晚辈也查着,只要查到,偿命便是。”
老高想看看,王正阳会找到谁头上。王正阳认定的凶手,那十有便是,到时候自己再看该不该出手。
嘴里却道:“那是自然。你叔是我兄弟,必是要弄个水落石出,无论是谁,都得为你叔偿命。”
王正阳站起来又坐下,他不知该怎么办。玉环姑的死,他想起来还悄悄流泪,有时当着荷儿姑的面也哭。
没想到,赵叔紧挨着没了。他看看房顶,看看墙角、地面的砖缝,眼前的一切都扎得他身上疼。闭上眼,黑暗里也全是荆棘,他想躲起来却又无处躲藏。
老高看着呆若木鸡的王正阳,叹口气,“唉,贤侄,你先回回神,想哭就在我这里哭两声。”
王正阳嘴一咧趴到桌上,却是哭不出来,只觉得身子里满满地堵到嗓子眼,上不来气儿。
老高过来“咚咚”地给他捶了几下,念叨着,“这娃,亲近的人排着队殁,也是可怜。”
王正阳眼里涌出几滴泪,嚎出来一嗓子。
一个刑捕听到声音,推门进来看,老高摆手让出去。
老高坐在王正阳对面,看着他的气慢慢通了一些。
“贤侄,你若不再哭,便听我说。你们这家据我所知,就剩你和赵俭家弟妹了,眼前该操办的事先操办了,你赵叔不能总扔在这里。”
王正阳点点头,可一想荷儿姑知道赵叔被人害了,她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防得住。
“高爷费劳,我赵叔先在这里放着吧,当下不敢让我荷儿姑知道。”
老高点点头,“哦,想起来了,赵俭家弟妹你叫荷儿姑。你爹、你赵叔都是我兄弟。当初三家人,凑成了眼前一家三口儿,这便又没了一个。”
老高看着有些恍惚的王正阳,也不知该如何帮他。想起了刚报来的一个案。
“你叔原先北关的家宅进了强人。前日一个老汉报案来,说强人翻墙而入,不抢东西、不要银。只一把推开了窗户往里瞧,却是只看了一眼,便翻墙走了。一细问,却是你赵叔原来的家。”
王正阳:“可是豹眼马脸,狮鼻大嘴,身材粗壮之人?”老高一拍桌子,“对,鲍云豹”,二人同时说出。
“这个畜生是欺我叔已死啊”,王正阳恨恨道。
老高看着眼前的王正阳,虽是泪眼婆娑,一时懵住了,却是没有垮掉,还知道事情该怎么办。
“贤侄,你叔先放我这里。眼前你有何打算?”
王正阳含着泪,微笑道:“先查到凶手。”
在老高看来,王正阳的笑却是狰狞异常。
老高想看看王正阳如何寻仇,又怕他给自己惹来麻烦。若王正阳犯到官家手里,自己会左右为难。
忙道:“贤侄,你叔的事先放一边不讲。事到如今,你当记住两条:一不可失了性命。你家无论过去怎样,当下就剩你一个;二不可在官家手里落把柄,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见王正阳苦笑着,回不过神儿,老高索性说透。
“你叔被害定是仇家所为,你与你叔形影不离,仇家也会盯上你,此其一。其二,谁是仇家,贤侄当比我清楚。需叔我相助便直言,但若是犯官的事,叔我没法帮你。”
王正阳虽心乱如麻,也听明白了老高的话。
王正阳告辞的时候,老高突然压低声音:“贤侄,单飞虎放出来了,鲍云豹也露面了,你当小心。”
老高这是提醒,也是在点他,王正阳当然知道,当下他要先与鲍云豹算账。
王正阳出了衙门口,天已黑了。一屁股坐在下马石上,顾不上流泪,独自心痛着。
他不知该如何跟荷儿姑说这凶信。
把赵叔的尸首停家里,二人相对流泪?然后,他守着荷儿姑寸步不离?那样如何为赵叔报仇?
当下,即便荷儿姑一人在家等得心焦,却是不会出事。待自己取了凶手的项上人头,连同赵叔的尸首,一同交给荷儿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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