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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魏程远这两日赴洪洞督查,现已返回,罗通判和杨伯雄自要先向他报请。
魏程远问:“人犯拿到,可有物证?”
杨伯雄:“所劫赃货也一同起到,现就封在衙门里。”
魏程远满意地点点头。当下,一边去传娄廷贵到衙门辨人辨货;一边命将此案的一干人犯带到堂下候审。
谢宝、皮老黑与张德柱、王雄、姜三儿平日就是对头,此时五人一起被带到堂下候着。
谢、皮二人明白怎么回事,眼睛叽里咕噜转着,盘算着过堂时,如何把这三人咬死。
而张德柱三人还懵着,心想,为何胡海的人也被抓来了。
先审的是张德柱,一上堂就大呼冤枉,“小民一直在东外城做牙纪,不多拿多占,照章课税,却无端被投入狱中,请大人做主。”
魏程远一拍惊堂木喝道:“奸民,还冒充贤良,快把威逼客商、抢劫财货的事从实招来。”
张德柱哪里肯认,魏程远传娄廷贵上堂辨认。
杨伯雄道:“娄廷贵,你看好了,此人是否那日拦截你等、抢走货物之人。”
娄廷贵瞅了瞅回道:“大人,就是此人。”
张德柱怒道:“好你个奸人,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陷害我。你说,我是哪日哪时哪刻拦劫你等,我穿何衣,执何凶器,伙同何人,所劫货物又在哪里?”
杨伯雄喝道:“来呀,把货物抬上来。”
几个衙役将一驮盐、两驮茶、二十来匹绸缎搬到堂上,娄廷贵上前看了看说:“就是我家的货物。”
郝云问:“你如何断定是你家的货物,盐与茶都是打包买卖,这一驮与那一驮有何区分?”
娄廷贵:“大人,我家的驮架上都刻了老爷的姓,这个错不了。”
魏程远:“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讲?”
张德柱大喊:“老爷,我被人诬陷了,这东西根本不是我家的,我也不认识这个人。老爷千万别放他走,只要审这个人就知道谁在诬陷我,谁是真犯。”
郝云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要么是张德柱在堂上百般抵赖;要么货物真不是张德柱家搜来,那这些货从哪里来?这是杨伯雄亲自起回来的啊。他隐约觉得杨伯雄在此案参与很深。
杨伯雄喝道:“把谢宝、皮老黑带上来。”
二人被押上堂,杨伯雄问:“你二人说,那日带你等抢劫客商的是谁?”
谢宝冲张德柱大声道:“大哥,兄弟全说了,事到如今你就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皮老黑也露着粉红的牙床帮腔,“大哥,就认了吧,人证物证都在,哪逃得过去,你看兄弟这刑受的”,说着给张德柱看伤。
张德柱气得哆嗦,“血口喷人,我何时成你们大哥?你们的大哥是……”,突然恍悟,大叫道:“大人,他二人是胡海的把兄弟,平日与我水火不容,此时来诬陷我,定是受了胡海指使,大人明鉴。”
杨伯雄厉声打断张德柱,“你如此抵赖无用。谢宝、皮老黑,看那货是否那日抢夺之物。”
二人上前看了看说:“就是那日抢回的货。”
魏程远气得一拍桌子,“这等胡搅蛮缠刁民,先打四十大板。”
张德柱长时间嘴硬,两边衙役早不耐烦,噼里啪啦一顿猛抽,屁股开了花。
张德柱没享过什么福,但从小父母疼爱;之后除了在行市上费些口舌,也没出过苦力。这一顿板子打得惨叫连连,哭爹喊娘,可就是硬撑着不认帐。
杨伯雄骂道:“贼人,人证物证俱在,还嘴硬。上夹棍。”
衙役上来给张德柱套上夹棍,两边用力拉,张德柱脸歪斜得没了人模样儿,居然还是不认,疼得昏死过去。
魏程远和罗通判犹豫是否要审下去,杨伯雄喝令将张德柱凉水泼醒。
罗通判道:“张德柱,你招也好,不招也好,人证物证俱全,你是判定了,无非是多受些皮肉苦罢了。”
张德柱哆嗦着咬牙不说话,杨伯雄怒喝:“来呀,接着给我夹,死了我管,我就不信他骨头硬。”
这回一上夹棍,张德柱惨叫的声音都没了,求道:“爷,我招,是我做下的事。”
魏程远看着状子问:“你等劫货是在何时?”
张德柱呆呆的不知如何回答,杨伯雄接道:“是不是在八月初十巳时前后?”
张德柱有气无力地说:“是。”
杨伯雄接着问:“是不是城北官道北十里处做下的事?”张德柱又说是。
如此,杨伯雄问什么张德柱都答是,堂上的典史唰唰地记着。不大一会儿,案子交代得清清楚楚,与娄廷贵状子里说得分毫不差。
写完了让张德柱当堂画押,拖回监狱。魏程远、罗通判与郝云三人相互看了看,杨伯雄这案审得太利索了。
杨伯雄这时道:“大人,属下以为,接着先审姜三儿;那王雄似有些奸滑,若姜三儿招认了,不怕他王雄不招。两位大人与郝爷暂歇片刻,看我如何降这些歹人。”
姜三儿被押到堂上跪下,看体格要比张德柱壮些,杨伯雄却是不问案情,上来就喝道:“来呀,先打这贼人四十大板。”
姜三儿什么都不明白,稀里糊涂就被打得屁股鲜血淋漓。大喊:“大人冤枉,小人犯了何罪,让小人死个明白。”
杨伯雄狞笑着:“还装糊涂,来呀,上夹棍”,衙役两边一拉姜三儿便惨叫起来。
夹棍一松,杨伯雄劝道:“姜三儿,你是从犯,痛快招了或能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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