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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墓穴底铺两根细竹,将木棺缓缓推入,再抽掉垫底。</p>

然后亲属往里摆一盏豆油做的长明灯,放些五谷与烙饼,最后挂上一面铜镜。</p>

接着便是铲上泥土草皮,将洞口封好。</p>

亲眷们依次上前,每人添一抔土。</p>

香烛、纸钱、哀思、致礼……</p>

十七座棺材,一座接着一座处置。</p>

从前不论怎样的光鲜或落魄,此时不过相差一个先后。</p>

几轮实操下来,洪范甚至觉得先轮到下葬的或许会更满意。</p>

因为众人行礼的遍数多了,难免开始流于形式,变得敷衍。</p>

直到第十六个棺材下葬。</p>

这一回,轮到的是族长的嫡幼子洪平。</p>

墓碑的碑文是洪胜刻的。</p>

而后他又亲手点了香烛,一张一张地往火里添黄纸。</p>

洪范站在五步外,注视着火苗,听到艰难的哽咽声。</p>

几步外,洪陈氏闭着眼睛,正捂着胸口、摇摇欲坠。</p>

这几日她哭得太多,真到了这离别的时候,只觉得气短,竟是流不出泪来。</p>

“大夫人,节哀。”</p>

洪范上前托住她的小臂,劝道。</p>

“范哥儿。”</p>

洪陈氏睁开眼,艰难地开口。</p>

“都是我的错……”</p>

“我当初就不该听他的,若是逼他去了西京,哪还会有这一遭?”</p>

她哀声道,脸上没有血色,嘴唇不住颤抖。</p>

洪范默然。</p>

以往的伶牙俐齿不堪一用。</p>

他陡然想起了会猎时落入渺茫谷底的那头野猪,以及与洪平的对话,而后心头幽幽。</p>

此时,边上的洪福却意外插言。</p>

“大夫人,平哥儿的尸首是我在城墙角落里找到的。”</p>

他的声音轻而稳,像锻过的钢。</p>

“我找到他时,他的甲都烂了;我数过,身上一共有五道口子。”</p>

“正中的一道尺许长,劈开了他的肚子。”</p>

洪陈氏转过身来,怒目盯着洪福。</p>

但后者与她对视,倔强地毫不退让。</p>

“五处伤,大夫人。”</p>

“每一处都在正面,没有自背后来的。”</p>

洪福说得极认真。</p>

洪陈氏沉默了。</p>

“小少爷是个有种的。”</p>

外围不知是谁赞了一声。</p>

而后,周围原本有些敷衍的朱衣骑们也纷纷朝坟头再执过一礼。</p>

这一回却是发自内心。</p>

然而洪陈氏未能从这些人的反应中获取任何慰藉。</p>

她推开洪范的手臂,半蹲在洪平的坟前,啪嗒啪嗒掉着眼泪。</p>

好似里头埋着的不是儿子,而是自己的余生。</p>

PS:月末了,大家剩下的月票留着也没用,都给了吧。</p>

看了昨天几位读者的章说,发现我们有一个认知上的不同,需要特别说明下。</p>

在本书中,主角的金手指(龙魂树)不是至高的,和其他脑洞玄幻的系统不是一个概念。</p>

我当然明白系统的好处。</p>

安排节奏很方便,可以作为剧情的强驱动力,或给主角提供天然的破局点……</p>

但系统也有负面的效果。</p>

带有绝对规则性的金手指会让世界观儿戏化,并使得主角、配角的很多努力、成就都显得轻浮、愚蠢。</p>

如果系统太强力,故事便不再是“人”的奋斗,而变成“系统”的角色扮演游戏。</p>

所以在此说明,洪范的命星也好,龙魂树也好,都有具体来源,固然高位,但谈不上至高,更不存在本质上碾压其余异族神的情况。</p>

另外,还有个一直没摆上台面的设定,感觉这里有必要提一下。</p>

命星的生机掠夺有范围与功率上的限制——不存在说一个武圣死在洪范面前,他就连升几个大境界。</p>

当然,这其实是可以想见的,否则马惊沙不至于十几年才达到先天巅峰。</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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