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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隋唐名将,新文礼知道什么时候发起进攻最有利,朝阳初升,一般的军伍都会在这个时候安排早膳,就算有安排巡逻士兵也不会太多,这时候进攻,无疑又多几分胜算。
从山脚往上冲,到达右武军所在的地方也就五百步的距离,如果没有雾,新文礼不会如此冒险离这么近。
中条山的边缘地带本就不是很陡峭,只是慢慢延伸着升高的,这对战马而言,五百步的距离,两个呼吸间就到了,而趁乱冲阵的杀伤对敌军是难以承受的,虽然官军的军事素质不错。
没有想象中那么混乱,黑衣黑甲的官军没有乱跑乱喊,有序的后撤着,阵前连拒马之类的障碍物都没有,后面没有营帐。
新文礼看不透眼前之局势,只得用力勒住骏马,看着前方的百十见方草坪,离他们一百多步远的半人高的大石旁立着一名骑士,他雄踞骏马之上,双手捧着一个人头大小的花白色瓷罐,白色头盔下一张稚嫩的脸庞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好似在说:“久等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新文礼顿感不妙,那个瓷罐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这是二十多年以来在战场锻炼出来的本能,巨大的危险正在慢慢靠近。他有些后悔,为了立功,不顾偏将们的反对,一军之主亲自带队冲锋,现在骑虎难下了。
后面的骑士停因前军停止前进,不得不跟着停马于半坡之上,战马身体会不自觉的保持向上冲的力度,骑士只得紧拉缰绳不让战马往前再走,一个控制不好就会往后退几步,撞到身后的同伴,于是,还没等官军发起进攻,后队就已经乱起来了。
新文礼也知道,现在只能往前冲锋,不然后队会更乱,山脚下还有几千名骑兵正在往上冲锋,但愿他们能察觉前军出问题了。
不再想了,他双脚用力一磕战马的肚子,手中马槊一横,就朝那名抱着瓷罐的骑士杀了过去,想把那瓷罐夺过来,解除危险。
薛礼被罗禹安排在阵前诱敌,临走时把一个瓷罐和火折子交给他,罗禹指着那根白色引线对他说:“待他们离你不远后,点燃这条线后就立刻跑,有多远跑多远,记住!千万别扔出去,瓷罐破了就废了……”
薛礼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参军安排的军务照办就是,看着兄弟们一个个的都进了山,最后只剩他一人时,很紧张,却没时间再想其他的,因为敌军已经到了。
不再犹豫,火折子刚靠近引线,一串火花闪过,那引线就快速的燃烧起来,因为混合着油料,一阵青烟冒起,薛礼忙俯身将瓷罐放于大石之上,调转马头,忘命的往撤退方向疾弛而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在身后响起,四周是爆炸的回音,一阵热风吹来,薛礼只觉头发都卷起来了,骏马不用他催,四蹄飞快,有腾云驾雾之感,动物本身就比人更害怕这种巨响。
这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阻挡物的情况下爆炸,瞬间,铁钉和碎瓷片四散飞射,加上爆炸所产生的声浪,直把叛军前面两三排战马吓得不受控制的往回狂奔,紧接着就是铁钉飞速而来,贯穿了人体,钉进了马股,让战马更疯狂,驼着死尸往本阵冲去,骑兵后队再也控制不住,一时间,人仰马翻。
新文礼离得最近,也是最警觉的,他见那瓷罐已在冒烟,急忙勒住战马,战马吃痛,长嘶着人立而起,替他挡下了必杀的铁钉,火光过后,热浪袭来,把他三寸长的胡子和额前的头发烤得燃烧起来,不待他再做其他动作,跨下战马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地,庞大的身躯压住他的左腿,想抽出来却无能为力,身后传来的惨叫声让他心中一痛,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远处又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凌乱的马蹄声响彻山谷,应该是罗禹安排另外的人又引爆了一颗炸药包,来接应薛礼撤退。
薛礼不管不顾地策马疾弛,直到前面没路了才停下来,人眼之处,尽皆高大的乱石,左边是一处高耸入云的绝壁,右边是一个不大的湖泊,湖边的开阔地上,罗禹和一名特战队员正在马上冲他招手,薛礼忙打马过去,问道:“参军,那是什么东西?”
罗禹道:“别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走吧,前面就是我们的营地了。”说完就让那名特战队员带路,带着薛礼往树林深处策马而去。
才刚到李秀宁驻地,两名特战队员就赶了过来,报告禹王镇窦李联军不知何故停止不前了,目前两军已分散开来,时不时两军还发生小的流血冲突,就差大打出手了。运城方向因新文礼兵败受伤,不得不临阵换将,改由程知节领窦王联军前往禹王压阵,现在中条山脚只余少数窦军在监视。
利益总是会改变人的想法,李密是枭雄,他于壶关起兵后迅速攻下长治,然后就招兵买马,网罗了长治周边不少绿林、地痞,聚集了近两万人。
人心总是贪婪的,他想要更大的地盘,更多的兵马,听闻窦建德正在为缺兵少将围剿官军而烦恼,就留下五千兵马守长治,亲自带领一万五千兵马投靠窦建德。
至于李密如何说服窦建德组成联军,罗禹不知道,领军的秦琼是谁的人也没有消息来证实,罗禹时空这个时候秦琼还是历城的一名捕头,根本就没在军中。
既然他们有内乱的可能,那就得好好利用一下,窦建德想要巩固势力,不惜代价要赶走或剿灭孤军深入的右武军;李密想要耍阴谋夺取窦建德地盘,这样的关系不加把火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罗禹想起被窦建德用一个小小夏县为饵,然后自己还自作聪明地咬钩,导致差点军覆没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玩弄人心是高手,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试试枭雄李密的野心你能不能也玩弄一下。
为以防万一,怕窦李联军故意摆出不和的样子来迷惑自己,又叫来那两名特战队员,仔细的问明了情况,才放下心来。
忽想起李密的身份,他本身就是隋朝庭的官员,因直言不讳反对东征高句丽而获罪,被杨广贬到长治郡下壶关当县令,恰巧遇天下大乱,越想越气,愤而起兵,攻下长治,当起反贼来。
来到正在在看地图的李秀宁面前,拱手说道:“将军,看来我们又得重新出发了……”李秀宁怔了怔,茫然看向罗禹,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罗禹笑道:“将军可否写封信给李密?”
李秀宁明白罗禹的用意了,但反间计用得不好,会被人家将计就计,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便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罗禹道:“就这要看将军的了……”
李秀宁何等聪慧,眼睛一转就明白罗禹的意思,笑道:“看来尉迟黑碳也能利用一下,也不枉我们放他一条生路。”
罗禹心中可怜了一下尉迟敬德,既然李秀宁已知自己意思,就不多说了,先去给特战队员安排任务要紧。
午时一刻,一支羽箭射入程知节在禹王镇的营地,巡逻军士立马过来查看,见箭上还绑着一封信,捡起一看,信封上没有写字,只在左下角处有一个小小的蜜蜂标记,忙拆开抽出信件,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心中疑惑,只得拿给程知节,由他定夺。
解州城外,一个小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把一封信交给了守城门的军士,然后跟那军士要赏钱。
军士用两文钱打发了小乞丐,仔细看了一眼信封,上面写着尉迟将军亲启几个大字,他抬起头向四周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城门处人本来就不多,大部分人都集中到南门去修新南城门了,尉迟将军好像在那监工。
程知节看了看手上的信封和白纸,心中也是不解,用鼻子闻了闻,发现纸张上有淡淡的清香,像是茉莉花香又好像不是,很难忘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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