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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述眼底有了波动,半晌后,磕头道:“儿臣领命……”

冷雾看了看她,随后欲安排宫侍侍卫送她出宫,可司予述去拒绝了,艰难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离开……

风雪,渐渐停了。

……

司予述回到太女府的时候便见白氏在门前等候,像是早便知道她今日一定会回来一般。

“殿下回来了。”白氏不急不躁,缓步上前,仿佛她和平日下衙回府没什么两样似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这一次上前搀扶她,“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殿下先沐浴然后在用膳吧。”

“扶我去见父君……”司予述却道。

白氏点头,“好。”随后搀扶着她去了客院。

雪暖汐此时也是得到了消息了,正从屋内走出,不过一出门便见到了女儿来了,看着女儿憔悴苍白的脸色,本就因为没睡好而发红的眼睛,更是红了。

他想上前,可最终却还是站住了。

司予述推开了白氏,缓步上前,跪下,“儿臣不孝,让父君担心了。”

雪暖汐看着女儿会儿,然后伸手,“起来吧。”

“儿臣……”

“起来再说吧。”雪暖汐打断了女儿的话。

司予述站起了身来,“父君……”

“若是你要跟父君解释,那便不必说了。”雪暖汐握住女儿发冰的双手,“只要是你想要的,父君都会支持你!述儿,父君都会支持你!所以,不必跟父君解释!”

“父君……”司予述眼眸也似乎湿润起来。

雪暖汐握紧了女儿的手,认真点头,“只要你过的快乐,过的幸福,不管什么事情,不管多荒谬,不管多少人反对,父君都会支持你!”

司予述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谢谢你,父君。

谢谢你——

白氏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眸也是湿润了起来,他也是,不管她为何要做出这个决定,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支持。

殿下,往后不管面对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同面对!

……

原本大家意外司予述回府之后请辞风波便会结束,因为大多数人都倾向于认为司予述这是在试探,试探永熙帝究竟有没有动摇,毕竟之前的事情永熙帝态度实在是奇怪,以及让人不安,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司予述并没有恢复正常,而是不再上朝,也不再理会朝政,甚至闭门谢客。

开始的几日大家还抱着司予述还是在试探的想法,可随着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众人开始相信司予述不是开玩笑。

这时候,朝臣忍不住了,上至内阁阁臣,下至可以登太

女府门的朝臣都纷纷递了拜帖请求太女,只是都被拒之门外。

然后众人开始转移目标到雪家的身上。

可雪家也和太女府一样闭门谢客,而且还放出消息年后雪家将会举家返回祖籍临州。

众人见不到太女,也见不到雪家的人,便只能一窝蜂地往永熙帝那里涌去,当然,都是一些朝中重臣。

谢净芸这几日几乎要疯了,原本她是已经赌赢了一大半了,可是如今太女来这般一出,她眼见便要功亏一篑,甚至可能要家破人亡了!

她第一个上奏劝永熙帝储君来国之根本,不能随便言废立,也为司予述的行为找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总是便是不能让永熙帝同意,同时还不顾惹眼地和御史联络,让御史也开口上奏颜面废太女的坏处,以防永熙帝一怒之下真的将太女给废了。

不过虽然大部分朝臣都不赞成废太女,可却还是有一些朝臣以及一些御史觉得司予述这般举动又是储君的风范,枉为大周太女,也有的说司予述这般举动是不将太女之位放在眼中,将天下万民的福祉视为无物。

这部分人,赞成成全了司予述,另立太女。

于是乎,在年前的最后一个月,朝堂就这件事吵的不可开交。

十二月二十七日,雪释满月。

因为司予述的事情,也因为雪释只是外孙,因而满月宴并没有大办,蒙斯醉只是在这一日设了一桌酒席,也没有请人,打算几个人好好热闹一番便算了。

司以佑没有异议。

不过这一日一大早,永熙帝和水墨笑还是赏赐了礼物。

随后,后宫个人都送了礼物,便是在宫外的雪暖汐也派人送了礼物入宫。

礼王正君谢氏更是早早便进宫了,在祝贺司以佑的同时,还给蒙斯醉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有孕了。

期盼了多年的愿望终于达成了!

双喜临门,蒙斯醉这一日的笑容比过去几年的都要多。

午膳时分,雪凝来了。

这是司以佑自从雪家没事之后第一次正面见雪凝,只是除了开始的会儿愣怔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来了。”

雪凝点头,“母亲和父亲送了礼物。”随后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宫侍,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锦盒,打开之后便见是一枚玉佩,看那色泽便可以看出是极好的玉佩,“这是我的礼物。”随后,上前亲自将玉佩为女儿带上。

“你抱抱吧。”司以佑道。

雪凝心中一喜,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女儿。

“母亲偏心,就会抱妹妹!”雪天恩站在一旁,极为不满地道,“恩儿站在这里这般长时间,母亲都没看见!”

雪凝的确是现在才发现儿子,想安慰儿子,可又不舍得怀中的女儿,“母亲待会儿再抱恩儿!”

雪天恩嘟了嘟,可却还是道:“好吧,不过恩儿也要礼物!”

“好!”雪凝忙应道。

司以佑嘴角微微扬起,正欲说什么只是,司予昀来了,司以佑嘴角的弧度收了起来。

对雪凝她是失望,可对司以佑来说,却是绝望,彻底的绝望。

那件事若是没有好几年的谋划是绝对做不到的!

也便是说她可能在他嫁给雪凝的时候便已经开始要利用他牺牲他来对付雪家了!

当日诬陷他的那个小侍在大皇姐自首之后便自尽了,没有供出她一个字来!那是何等的忠心方才能够那般做?

司以佑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惊颤着。

雪凝感觉到了司以佑情绪的变化,转过身,便见了司予昀,随后,本能地挡在了司以佑的面前。

怀中的孩子也因为她的紧张而哭闹起来。

司以佑当即上前,“把孩子给我吧。”

雪凝看了他会儿,方才将孩子交给他。

司以佑低头哄着孩子,仿佛没看见司予昀一般。

第一个打招呼的反而是雪天恩,他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叫了人。

司予昀面带微笑,赞赏了雪天恩一句,便看向雪凝和司以佑。

“礼王殿下。”雪凝拱手道。

司予昀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随后看向司以佑,“我来晚了,皇兄不会怪我吧?”

司以佑抬起头,“怎么会?来了便好。”随后,便又低头哄孩子。

司予昀回来也好几个月了,只是这却是司以佑第一次见到她。

至于是司予昀自己不来还是被人挡住了,司以佑不得而知,可他却知道,便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便是雪家已经没事,可他还是无法释怀。

释怀?

伤你的人越是至亲,便越是难以原谅!

司予昀岂会没发现司以佑的异样,只是当做没发现罢了,“这就是释儿吧?让我抱抱?”

“不用了。”司以佑当即拒绝,想也没想,“孩子哭闹着,还是我抱就好。”

司予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便在气氛僵持下来的时候,蒙斯醉携着一脸幸福的谢氏进来,身侧还跟着带着微笑的司升正。

蒙斯醉一见司予昀在,笑容当即顿住了,随即上前,“昀儿。”

司予昀转过身,“父君。”

蒙斯醉看了她会儿,“你出来一下,父君有些事情交代你。”

司予昀半垂了眼帘,“是。”

“母亲。”司升正这时候方才开口,眼中没有孺慕,反倒是有些陌生。

司予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后点头,便随蒙斯醉出去。

谢氏看出了些什么,上前拉着司升正的手,“别急,你母亲待会儿还会来的。”

司升正抿唇笑了笑,点头,随即走向司以佑,“舅父。”

司以佑情绪也渐渐平复,露出笑容看着司升正,“嗯。”

……

屋外长廊的一端,蒙斯醉面色有些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儿,“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司予昀看着他,“父君是想要儿臣一辈子躲着皇兄?”

“你还想如何?”蒙斯醉看着她道。

司予昀自嘲道:“父君觉得儿臣还能如何?还会如何?”

“昀儿!”蒙斯醉看着他,神色凝重,“很多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佑儿也是!这般多年,你伤害他,利用他已经够多了!他却从未恨过你!便是如今,他也只是想离你远一点而已!你若是记得他是你皇兄,便成全他!”

“父君这般说便是认为儿臣不念手足之情?”司予昀声音有些怒意,那一日司予述那些指责的话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不念手足之情,牺牲同胞兄长!

她在他们眼中便是这般的冷血绝情?!

蒙斯醉看着她,“你自己如何你心里最清楚!”

司予昀自嘲一笑,“原来儿臣在父君的心里这般的不堪,那父君如今是不是已经不再在乎儿臣了?当年父君得知了儿臣利用了皇兄气的要与儿臣断绝父女关系,可今日,父君也这般认为,可是,却冷静的像是没有发生过似的,父君可是不要女儿……”

蒙斯醉面色一凛,随即扬起了手,只是却没有落下,而是嗤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冷静的像是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不在乎你,也不是不心疼佑儿,而是我已经变了,变得冷漠,变得自私,变得不择手段维护自己的女儿!连良知,是非正义都不要了!变得认为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话落,收回了手,“我没有资格打你,因为我和你没有什么两样!或许,你成了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因为我的缘故,因为你身上留着我的血,而我,更不会叫女儿!”

司予昀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却颤抖着。

“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也没有资格阻止,但是——”蒙斯醉咬着

牙一字一字地道:“不要拉佑儿下水!不管是你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欠佑儿太多了!如今太女请辞,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但是雪家都不再成为你的威胁,所以,不要再动雪家!”

司予昀没有回答。

“这是本宫的条件!”蒙斯醉继续道,“你还是豫贤贵君的女儿,你若是不答允,那你将会有一个被废黜位份的父君!”

司予昀双手悄然握起,“好!儿臣答应!”

“很好!”蒙斯醉继续道,“往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若是我能够帮得上忙,我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是,不要再动佑儿!不算是现在还是将来!否则,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

“好!”司予昀还是道。

蒙斯醉看着她半晌,“他怕你,往后没有必要便不要在他面前出现!”

“好!”司予昀依旧道。

蒙斯醉继续道:“你的正君有孕了,本宫不管他即将来生出来的是女儿还是儿子,不要动正儿,正儿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

“好。”司予昀继续道。

蒙斯醉又看了她半晌,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再开口,眼中有着什么在渐渐燃烧着,燃烧成了灰烬,“昀儿,凡事不可太过,凡事留一线,将来必定有所得益!”

说完,不等司予昀回答,便转身离开。

“父君!”司予昀叫住了他,面无表情,“儿臣和皇兄,父君还是选择皇兄吗?”

蒙斯醉心里像是撕开了一般,他没有回头,“当日雪家出事,你皇兄也是这般问我,你们,都让我选,可是你们却从未想过,你们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我骨血!选择谁?”他转过身,眼中含泪,“你觉得我会选择谁?!”

这是报应!

一定是!

是他没有教导还女儿的报应!

司予昀没有开口回答。

蒙斯醉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身继续离开。

司予昀眼眸渐渐地被暗沉淹没。

……

司予昀没有回去,午膳的宴席气氛倒还是和乐。

膳后,孩子睡下了,司以佑也去午休。

蒙斯醉没有留谢氏,让他早些回去休息,谢氏见妻主没回来,便知道发生了事情,所以也没留。

司升正则和雪天恩一块玩去了。

雪凝本是该出宫的,可却被蒙斯醉留住罢了,单独留下了。

“父君可是有话要跟我说?”雪凝问道。

蒙斯醉看着她,却是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开口:“今日的情形你也应该看见了。”

雪凝垂眸沉默。

“本宫听闻你们雪家即将居家迁回临州。”蒙斯醉道,“你打算如何?”

“我不会再放弃佑儿!”雪凝抬眸正色道。

蒙斯醉满意地点头,“好!也不枉佑儿当日为你所作的一切!只是……”话顿了顿,方才继续,“本宫不希望你们留下!”

雪凝一愣。

“不管太女是否请辞成功,佑儿留在京城都只会两面为难!”蒙斯醉继续道,“本宫要你带佑儿回临州,一辈子都不要再回京城!”

雪凝惊诧,“父君……”

“你若是对佑儿还有那般一丝感情,便照着本宫的话去做!”蒙斯醉一字一字地道。

雪凝看着他沉思半晌,“父君,这件事并不是我想便可以的,还必须佑儿同意……”

“他会同意的。”蒙斯醉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却是苦涩,“如今京城对于他来说便是龙潭虎穴,他会愿意离开的!”

雪凝沉默。

……

司以佑午睡醒来便见雪凝坐在床边,他愣了一下,却没有惊诧,只是轻轻道:“你没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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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雪凝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父君跟你说了什么了?”司以佑坐起身来。

雪凝看着他,“我们离开京城吧。”

司以佑笑了笑,“果然如此。”说罢,叹息一声,继续道:“父君让你这般做的吧?可若是父君不提出,你是不是便不会对我开口?”

雪凝一愣。

“这般久了,你一直进宫,一直要见我,要寻求我的原谅。”司以佑看着她,一直笑着,可笑容却带着悲伤,“连父君母皇都被你给感动了,可你知道我为何一直还是不愿意见你吗?”

“我……”

“不是我还记恨着当日你的那些话,当日你的怀疑。”司以佑继续道,“其实当日那般情况,你怀疑我很正常,我没有怪你,可是……我过不了我心里的那道坎!不是你不信任我,而是,你从未将我当做你的结发之夫。”

“我没有……”

“你有!”司以佑打断了她的话,“雪凝,你是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你的好,只是因为我是二皇子,更是因为你心里愧疚!”

雪凝面上一颤。

“当年的那场意外……”司以佑看着他,“我知道不仅仅是意外,还有你的手笔。”

雪凝满目震惊,双手,也紧握起来。

“我连当年的事情都可以原谅,还有什么不能原谅?”司以佑继续道,“可是,你能够将我捧在手心,却一直并未将我放入心里。”

雪凝没有开口,不能开口,她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从来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是她这一辈子做的最龌龊的事情!

“我会跟你走。”司以佑继续道,“因为我不想留在京城,我害怕再被我最亲的人利用牺牲,我更害怕我的两个孩子成为接下来风暴的牺牲者!所以,我给你走!”

雪凝忽然间握住了他的手,“我并没有不将你放在心里!”

“够了,你不必解释,更不必因为愧疚……”

“我是愧疚!”雪凝打断了他的话,“当年我做了那事之后,我一直愧疚,尤其是你嫁给了我,你对我敬重,对我细心体贴,冒着性命危险为我生孩子,我更是愧疚!我不是没有将你放在心里,而是……我无法坦然地面对你!在你的面前,我总是自惭形秽,甚至觉得我自己龌龊无比,我更加害怕有朝一日你若是知道了当日我所做的事情会……会厌弃我,会看不见其我,会恨我,更会离开我!佑儿,是我配不上你!”

司以佑无法判断她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佑儿……”雪凝握紧了他的手,眼中有着清晰的慌张,“我……只是怕你会离开……”

“你爱我吗?”司以佑问道。

雪凝一怔,随后却道:“我不知道。”

司以佑没有失望,也没有伤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只是知道我不想让你离开!可却更不想让你受到伤害!”雪凝有些无措,“在刑部大牢……我是怀疑过,可是当我见到你,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让你和雪家摆脱关系!只有这样,你才可以……”

“够了!”司以佑打断了她的话,眼角滑落了一滴泪,“够了,年后,我们便离开吧!”

“佑儿……”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爱不爱你。”司以佑继续道,“我只是想和你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一起到老便好。”

他们之间的婚姻本就起于算计。

她算计着他,而他何尝不是算计她?

如此而来的婚姻,究竟爱不爱,他也分不清楚,只是他却愿意跟这个女人走下去,便是他一直都走不进她内心深处。

雪凝无法说清楚此时心中的感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她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许久许久之后挤出了一句话,“我……雪凝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辜负你!”

第一次,她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没有愧疚,有的只是温暖的感觉。

她第一次单纯地想对他好!

“好……”司以佑点头笑道,泪却落的更慌。

或许,并不是没有爱。

只是他们的爱和别人的不同罢了。

……

朝堂的争吵一直持续到了过年永熙帝休朝,方才稍稍罢休。

永熙三十年的新年,也是在压抑以及紧张的气氛中度过。

番邦各国一如既往地派了使臣来朝,而因为大周储位不稳一事多有试探,近年来已经趋于稳定的东域也隐隐涌现暗潮,西南土著则私下遣了探子过河,倒是西北安安静静,许是没有从之前的战争中恢复元气。

初三,永熙三十年第一次早朝。

永熙帝的脸色比年前更加的可怕了。

而司予述仍旧是缺席早朝,便是除夕的宫宴也是没有来,整个新年,她只是除夕了初一早上的祭祖。

新年的早朝,朝臣由年前的支持司予述渐渐转为了沉默,甚至有的已经倒戈。

司予述在消耗着众人对她的信任以及期望。

不过这一次,永熙帝却没有沉默,而是当众发作了一通,让朝臣在新年第一日便挨了一顿骂。

下朝之后,永熙帝便下了旨意,召司予述进宫。

……

司予述接旨之后当即便进宫了。

她似乎猜到了永熙帝要对她说什么。

御书房内

永熙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司予述,没有如上一次那般发怒,只是坐在皇位上静静的打量着她。

司予述也没有开口,平静地与她对视。

母女两人对峙了良久,永熙帝方才打破沉默,“跟朕一个理由,只要你能够说出一个让朕信服的理由,朕便成全你!”

“母皇觉得儿臣适合当皇帝吗?”司予述却反问道。

永熙帝看着她,“朕不否认当日立你为太女有你父君的因素,更是存了愧疚之心,朕想用朕最珍贵的东西来弥补你,弥补你父君,可是朕还没有自责糊涂到让一个废物坐上这个位子!”

“母皇的皇女自然不是废物,可母皇也不能否认儿臣其实不是最适合的一个不是吗?”司予述道,“正如母皇所说的,当日立儿臣便是因为父君。”

“朕知道朕去年的一些事情让你伤了心,甚至可能打击了你,可是述儿,没有人的成长是一帆风顺,是不用经历挫折的!”永熙帝语重心长,“朕只是希望你经历挫折的时候是在你登基之前,是在朕还在之前!若是你觉得朕做的太过,你可以不满,甚至可以恨朕,但是你不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反击朕!”

“母皇还是不懂,儿臣并不是要反击母皇。”司予述摇头道。

“那是因为什么?!”永熙帝终究还是忍不住怒火。

司予述缓缓道:“因为儿臣已经找不到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找不到继续下去的理由?!”永熙帝嗤笑怒道,“琝儿为了不再连累你宁愿放弃皇子的身份,宁愿一辈子不会京城,你却说找不到继续下去的理由?!那究竟是什么让你继续不下去?!”

“当日儿臣被立为太女的时候,儿臣的确高兴过。”司予述继续道,“因为当了太女,儿臣便能够得到更多的权力,不管是在寻找父君还是在照顾保护琝儿的事情上,儿臣都能够做的更好!可事实证明,儿臣错了,找回父君的人是母皇,而最后保护琝儿的也是母皇!而儿臣……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

“朕知道之前的事情让你无力,甚至无助,恨自己无能为力!可是述儿,当年朕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只是一个历程,而不是结果!更不能说明什么!”永熙帝继续道,难道真的是她做的太过了吗?非但没有激发她的潜能反而彻底地将她给击垮了吗?可她是太女!是她和阿暖的女儿,怎么会这般轻易便垮了?!“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当日你的无能为力并不是因为你无能,而是因为你没有资源,没有实权,可是朕已经开始放权了,在你登基之前,朕会将朕手中的一切都交给你!那时候便不会再……”

“母皇。”司予述打断了她的话,

“过去四年的一切,真的只是给儿臣的磨砺吗?”

永熙帝一愣。

“既然是磨砺,那必定有儿臣若是过不了之后的另外选择。”司予述继续道,将这或许连永熙帝都不愿因承认的事实揭露了出来,“母皇的另外选择是谁?”

“述儿……”

“是礼王对吧?”司予述笑了笑,“母皇如今对儿臣辞去太女之位如此的震怒,不仅仅是因为儿臣让你失望,更是因为……你的另外选择已经没了是吧?”

永熙帝面色一颤。

“母皇万万没想到礼王居然会与外敌私通。”司予述继续道,“母皇不必惊诧儿臣为何知道,更不是大皇姐告知,其实,从母皇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大皇姐机会,儿臣便该想到,不是因为母皇疼爱大皇姐,母皇便是再疼爱大皇姐也不会容忍她通敌叛国!也不是因为母皇念及母女之情,更不是母皇知道大皇姐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理智,而让母皇之所以对大皇姐这般宽容的原因是她并非这些事情的真正策划者,她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述儿……”

“母皇可以不承认,可是凭着母皇明知道礼王参与其中却不处置礼王的的行为上,便证明了一件事。”司予述打断了永熙帝的话,“礼王,她对母皇来说是特别的!比我们几个姐妹都要特别。”

永熙帝沉默了下来,似乎无言以对。

“在母皇的心里,一方面认为礼王已经失去了角逐帝位的资格。”司予述继续道,仿佛要将永熙帝的心挖出来摊开来看看里面还藏了什么似的,“另一方面却仍是不忍对她下手,不仅仅是顾念母女之情,更是在母皇的心里,对礼王的期望多于儿臣!”

永熙帝看着她良久,眼底有着从前没有的东西,“这就是你放弃的原因?”

“算是根本原因吧。”司予述笑着道,“儿臣若是继续在这个位子上,而母皇又不忍弃礼王,往后便是无休止的争斗,便是将来儿臣登基了,和礼王之间仍是你死我活的斗,若是只牵涉到儿臣一人,儿臣倒是无所谓,可是,每一次受伤害的都是儿臣身边最亲的人,母皇也应当看的出来,礼王最爱的便是从儿臣身边亲近的人下手,从而打击儿臣,还有父君,他会一直为儿臣担惊受怕,既不愿意看着儿臣当太女不快乐,又担心儿臣有朝一日失了太女之位性命不保,还有琝儿,琝儿好不容易方才解开心结,有如今平静幸福的日子,若是这场争斗继续下去,琝儿假死的事情一定会被挖出来,届时,不但琝儿的幸福毁了,父君,母皇,甚至大周都会因此而蒙羞,到那时候,儿臣的太女之位同样不保,与其闹到那时候,不如在一切还不算糟糕的时候放手。”

“你认为朕始终会废了你,所以干脆便先将太女之位一脚给踹了?”永熙帝小的极为的难看。

司予述没有回答,继续自己的话,“还有一点吧,儿臣累了,这四年多以来,儿臣真的好累好累,儿臣不知道母皇是如何支撑了三十多年,可是儿臣没用,真的不想再支撑下去了,儿臣更怕,儿臣有朝一日会成为母皇。”

“成为朕让你害怕?!”永熙帝笑的有些荒诞感,“朕在你的眼中便是这般的……”

话,没有说下去。

或者连她自己都找不到形容词。

司予述也没有接话,只是俯下了身,缓缓磕头。

“你若不当这个太女,朕找谁当?”永熙帝继续开口,语气是明显的自嘲,“朕只有五个皇女,一个为了一个男子什么事情都敢做,;另一个说不定根本不是……第三个,未达目的无所不为,心机手段深沉的连朕都不禁心惊,而你,却自愿放弃,还有最后一个根本就是个孩子!你让朕找谁来当这个太女?!不要像你父君一般告诉朕让朕再生一堆女儿,养个十六年便可以慢慢选了!”

司予述听了最后一句不禁笑了,“儿臣听说父君年轻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

“很好笑吗?”永熙帝道,“朕落得一个后继无人的下场,这般好笑?!”

司予述敛去了笑容,“母皇,五皇妹今年便满十六了,是母皇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而且,既然母皇这般不愿意放弃礼王,为何不给她一个机会?!”

永熙帝错愕。

“论心机,论手段,她足以担当太女之位。”司予述继

续道,“至于和西戎国勾结一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除掉儿臣夺去太女之位罢了,她不会真的通敌卖国的,等将来她成了这大周江山的主人,以她城府以及睚眦必报的性子,更不会让别人占去了她的半分便宜。”

“朕以为你该最不愿见到她上位!”永熙帝道。

司予述笑了笑,“儿臣便是不是太女也是大周的皇女,辞了太女之位已经是愧对母皇,如何还会为了私人恩怨在这般大事上面说出违心之言?”

“若是朕给了她机会,你将来的日子绝对不好过!”永熙帝盯着她,“你可想清楚了?便是你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父君,为琝儿想想!”

“母皇在是,父君必定无恙。”司予述正色道,“母皇若是不在了,父君……也绝对不会独活,琝儿在所有人的眼中已经死了,下一任皇帝不管是谁都会顾及皇家的名声,至于儿臣,儿臣既然做了这事,便理当承受一切因为这个决定而带来的后果。”

“你便真的不怕?!”永熙帝声音尖锐起来,她似乎始终无法接受司予述这般平静地接受往后可能极为悲惨的将来。

司予述磕了一个头,“儿臣相信母皇所选的继承人是一个没有任何容人之量的人。”

“司予述,你这是在将你的困难扔给了朕!”永熙帝一字一字地道。

司予述低着头,没有回答。

永熙帝看着她,眼中百种思绪转过,最终,合上了眼睛,“去吧,让朕好好想想,下去吧!”

“儿臣告退。”司予述行礼退下。

……

司予述从宫里回来,依旧见白氏等候在门口。

“这般冷的天,怎么在这里等?”

白氏微笑道:“我想让殿下在回家之后便见到有人等着。”

司予述握上了他的手,“对不起。”

“殿下为何要说对不起?”白氏笑道。

司予述看着他道,“你一直没有问过本殿……”

“殿下。”白氏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殿下做什么决定,不管将来如何,白弗都会一直支持殿下,陪着殿下。”

司予述笑道,“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白弗笑了,灿烂的如春日的百花。

……

雪砚对于永熙帝的到来并不惊讶,只是却不想永熙帝却是这般神色,以及身上居然带着酒气。

永熙帝盯着她,眼神几乎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雪砚一时间弄不清楚她这般神色的原因。

“当日,你为何不愿意将阿暖嫁给朕?”永熙帝似乎是咬着牙问道。

雪砚微微一怔,沉吟会儿,还是如实回答,“因为汐儿和陛下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永熙帝追问。

雪砚沉思半晌,“汐儿的心太纯,而陛下的心,太沉。”

“太沉?”永熙帝冷笑,“朕从未主动害过别人,便是真的做了什么,也是别人欺辱上门而不得不为之,这样也有错?”

“陛下没错。”雪砚摇头。

“那为何你觉得朕不堪托付?”永熙帝追问道。

雪砚看了她会儿,“自幼丧父,辗转于各宫之中,最后,不但平安长大,而且性子养的四平八稳,这样的人,你觉得她真的如面上一般无欲无求吗?”

永熙帝蹙眉。

“一开始,我们只是不希望汐儿嫁入皇室,可后来,我们则是怕。”雪砚直视了她,“尤其是汐儿做了那件事之后你的反应,我们更是怕。”

永熙帝无法理解。

“其实陛下当时并不是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只是你太明白当时你若是那般做只有死路一条。”雪砚平稳地说着,“可汐儿的行为让你和宁王结仇,而你是最清楚宁王的性子,你生存下去,便只能斗赢宁王,可是,这并不是你后来参合其中的根本原因,汐儿只是一个引子,你所谓的保护身边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借

口,一个触发殿罢了,你皇女,从骨子里对皇位有着异常的渴望,你宁王并无两样。”

永熙帝眼眸微睁。

“你承诺先帝不让阿暖为后,不是不得不为之,而是你心里其实也赞同先帝。”雪砚继续道,“而你忌惮的不是雪家,雪家也没有多大的本事让你如此忌惮,也和陛下所担忧的不一样,你只是不愿意面对你自己的心,面对真实的自己!”

“够了!”永熙帝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朕,凭什么这般说?!”

雪砚没有惧色,“草民失言。”

永熙帝握着拳头沉默半晌,“述儿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汐儿和述儿今日会来雪府为我们送行。”雪砚缓缓道,“今日的天色不错,草民会将宴席设在室外,陛下若是不介意,可在高处一观,或许,陛下能够释然。”

永熙帝没有反对。

不久,下人来报,雪暖汐等人到来。

雪砚将永熙帝领到了一处阁楼,阁楼一窗户下不远处,便是今日设宴的院子。

永熙帝站在阁楼上,看着前方院子内其乐融融的场景,那里面的那些人,她最亲的人,可却觉得陌生。

他们那种笑容,那种快乐,她从未在他们的脸上看到过,便是那平静的十年中,她也未曾见到过。

陌生的让她觉得可怕。

她不但没有见过他们这般笑过,自己,更是未曾拥有,从来没有,便是在她找回了阿暖的日子里面,也未曾有过。

雪砚一直站在身后陪伴着,她几乎可以感觉到眼前的帝王每一瞬间的情绪转变。

许久,或许是一个时辰,也或许更久,永熙帝终于转过了身,收回了视线,脸色却是极为的难看,“述儿若是不当这个太女,你们雪家十几年的心血便白费了!你们真的不在乎?”

“当日一切种种皆是为了保汐儿的骨血,如今,既然汐儿平安,孩子也长大,那便是没了又如何?”雪砚淡淡道。

永熙帝心里忽然间生出了一股恨意,“朕的女儿什么不好学,偏学了你们雪家的这一套视权势为粪土!”

雪砚低头沉默。

永熙帝拉开嘴角,露出了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凤后说的没错,你们雪家,还真的是个奇葩!”

哪有家族会不顾家族的前程?!

雪家……

永熙帝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恨这个高风亮节的家族,更恨眼前这个比她更加懂得她的家人,更加保护她的家人的女子!

“希望你们都不会后悔!”说完了这话,永熙帝拂袖离去。

雪砚没有送,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前方的和乐融融。

“陛下,其实你不是不懂,你只是害怕面对这些罢了,这些……你曾经有机会拥有但是却决绝地放弃的一切。”

帝王之位,岂是那般好当的?

看似拥有一切,其实,不过是一无所有罢了。

……

从雪府回来之后,永熙帝便去了太庙,然后在里面待了三天三夜,一直到了水墨笑慌了,她方才从里面出来。

次日早朝,下旨准了太女的请辞。

朝野哗然。

三皇女改封安逸王。

一月中旬,五皇女司予哲成年出宫立府,于出宫立府同日,永熙帝下旨封其为仁王。

一月下旬,雪府一家迁离京城。

二皇子随妻主同行。

这一日,蒙斯醉出宫送行了,只是却没有露面,而是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看着儿子的马车远离自己的视线。

司以佑掀着车帘一直看着城墙上的身影,泪水浸湿了脸庞。

“你若是不想走……”

司以佑放下了帘子,看着眼前的雪凝,“我懂的……我懂父君的苦心

的……我知道父君不会为了昀儿而牺牲我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雪凝伸手将他拥入怀中,“父君也会明白的。”

“其实最苦的人就是父君……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会割舍?最苦的人是父君啊!而我,当日还跟他说那般绝情的话……这些日子,我的所作所为……我怎么会这般做?”

“父君他会明白的。”

司以佑没有再说话,在雪凝的怀中泣不成声。

他指责父君为了在昀儿和自己之间选择了昀儿,那自己现在呢?不也是在自己的孩子妻主与父君之间选择了前者吗?

父君却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

他笑着送着他离开!

对不起,父君!

对不起——

……

“傻孩子,哭什么哭?好好跟妻主过日子,过你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忘了父君,忘了京城的一切,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就是了。”

城楼上,蒙斯醉似乎知道儿子正在哭一般,笑着低喃道。

佑儿,你一定要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

三月,春暖花开。

朝堂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沉寂,终于从罢黜太女的震惊中回转过来,随即,便又因为太女之位空缺而喧闹起来。

群臣上奏恳求永熙帝早立太女。

永熙帝倒也没有即可拒绝,而是反问朝臣该立谁。

于是乎,朝堂更是热闹了。

有人说立礼王,也有人说立仁王,甚至有人说立靖王,而且惊奇的是,三方的支持人数相差无几。

永熙帝将所有折子都留中不发,没有做出回复,只是在三月下旬,一连下了三道旨意。

靖王从工部调到了吏部,总揽吏部事宜。

礼王从礼部调到了户部,总揽户部事宜。

仁王入翰林院,任翰林编纂一职。

三个人,永熙帝似乎都有考虑的意思。

……

“殿下,你看陛下如今的态度……”蒙家主这几个月越发的有精神,来礼王府的次数也多了,自然,想要干涉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靖王倒是没有什么。”司予昀淡淡道,“倒是仁王……当年母皇也是进的翰林院,安逸王也是。”

蒙家主眯起了眼,“仁王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并不足畏惧,只是靖王……殿下真的觉得陛下会因为靖王的生父而将她排挤在外?当年陛下的生父不也是被罢黜的君侍?”

司予昀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

“殿下……”

“外祖母放心,本殿自有分寸。”司予昀打断了她的话。

蒙家主倒也不是完全不懂得进退,见她这般说了,也便没有继续,“安逸王如今虽然已经完全推出朝堂,只是陛下只是恩准了她的请辞,圣旨生并未言及罢黜二字,她未必不会死灰复燃!”

她始终不信安逸王会甘心放弃太女之位。

司予昀眯起眼睛,没有回答。

虽说有如此多的不确定因素,不过司予昀越没有着急,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礼贤下士,便是连曾经是太女一派的户部尚书谢净芸也是敬重有加,一个月下来,倒也赢得了户部上下的一致赞赏和认同,更难得是,她灭有趁机拉帮结派,培养自己的势力。

至于司予执那边,仍是过于冷硬的行事作风,不管是在政务上还是在为人处世上,和礼王的八面玲珑差远了,不过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在政事上面倒也不错,尤其是在新一年的官职调动上,其处理结果便是永熙帝再厌恶她也不得不满意。

至于仁王,初出茅庐,在翰林院倒也认认真真,更让朝臣深思的是,永熙帝时常将她带在身边,让她听政观政。

朝堂在波云诡谲

的平静中走到了五月。

……

安逸王府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平和静谧。

太女府自换成了安逸王府之后便闭门谢客。

安逸王也一直深居府中,完全退出了朝堂。

和过去的每一日一般,司予述一大早便去给雪暖汐请安,不过今日还多了一个任务。

“父君,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司予述缓缓道,“父君该回宫了。”

雪暖汐瞪了女儿一眼,“怎么?嫌父君碍眼了?”

“儿臣是怕母皇会恨上了儿臣。”司予述却认真道,“父君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儿臣没有了差事,只是凭借着安逸王的俸禄过日子,虽然儿臣府上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少,算起来俸禄也只是足够度日,若是父君再不回去让母皇恨上了儿臣,削减了儿臣的俸禄,那儿臣往后可就真的连一家子都养不起了。”

“你就说吧!”雪暖汐没好气地看着女儿,“什么叫做有了夫郎便忘了父君,就是你这种!小没良心的!”

“没法子,谁让母皇心眼小?”司予述笑道。

雪暖汐又瞪了一眼女儿,“走就走!父君回去了,你们的日子才能过得更加扥安稳!”

“父君,儿臣并非……”

“好了,父君知道。”雪暖汐打断了她的话,“等过了这一阵子,父君便求你母皇让你们离开京城。”

司予述起身跪了下来,“儿臣不孝,让父君操心了。”

雪暖汐起身扶起了女儿,“傻孩子,做父君的哪里不会为自己的女儿操心的?只要你和琝儿都好好的,父君请安心了。”

“父君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的!”司予述凝眸保证道。

雪暖汐拍了拍她的手,笑着点头。

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你安然的!

当日下午,雪暖汐便回宫了,一回到了辰安殿,便见得知永熙帝在寝室中等着自己。

雪暖汐屏着气缓步走进了寝室,便见永熙帝坐在了花厅内,静静地看着走进来的自己。

从年前见过了一面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她。

如今再见,忽然有种悲怆在心头蔓延。

他没有上前。

她也没有过来。

两人静静对望着。

半晌,永熙帝起身,微笑道:“回来了就好。”

雪暖汐不禁泪落脸庞,“我以为你不会想再见到我……”

永熙帝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这话该是朕来说才对,生气的可是你,不想见到朕的人也是你……”

“你——”雪暖汐一时气结。

“别气了好不?”永熙帝道,“都一年了,你不知道这一年来朕过的多难受!”

“谁让你不去接我了?”

“朕怕被你赶出门让孩子们笑话!”

“你明知道我不会的!”

“以前我敢保证,不过现在不敢了。”

“谁让你总是骗我?总是做那般多惹我生气的事情?”

“以后不做了!”永熙帝伸手将他紧紧搂住,“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别在离家出走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雪暖汐哽咽起来,“你以为我想离家出走啊?还不是你气的?你以前不是这般的,现在是不是老了糊涂了总是做让人厌恶的事情?”

“以后不做!”

“这是你说的!”

“当然!”

……

冷雨领着宫侍退下,关起了门,将空间留给两人。

五月初三,全宸皇贵君生辰。

永熙帝早

便下了旨意在承庆殿大办。

而也便是在这一日,永熙帝下旨给全宸皇贵君添了一个封号:固,使其成了大周乃至前朝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活着之时便有三个封号的君侍。

朝臣对于这个有史以来倒也不没什么,可问题便出在了这个封号上。

固?

什么固?

是说便是太女不再是太女,全宸皇贵君的地位还是如山般稳固吗?还是表示着太女还有机会重登太女之位?

一时间,风起云涌。

当夜,礼王府书房内传出了一阵打砸声,次日,礼王面色温润地从书房出来,而身后,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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