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十六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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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母皇居然将水墨笑赐给她为正君？！

司慕涵满目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不相信瑄宇帝不知道水墨笑和宁王的关系，如今她居然将这般一个男子赐给她为正君？

好，便是她不在乎水墨笑和宁王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那母皇将这般一个心机深沉的男子放在她的府上，不就是想让她的后院起火吗？

瑄宇帝说过不接受雪暖汐为正君之后，司慕涵便在猜想她会给她找一个什么样的正君，可是却独独没有想过水墨笑！

水墨笑虽然早已经有了预感，但是此时听见了这个消息还是震惊不已。

他看着司慕涵，见她同样满目的不敢置信，心中的震惊随即消散，化成了愤懑。

她这是什么意思？！

觉得他水墨笑不配称为她十六皇女的正君？！

还是她想着要将那下作的雪暖汐抚上正君的位置？！

那雪暖汐便这般的好，好到她不惜一切的地步？！

他不信！

他倒是想看看那雪暖汐有什么本事！

水墨笑吸了口气，端庄却冷漠地道，“往后还请十六殿下多加照顾。”

司慕涵闻言，目光随即看向他，神色有些僵硬。

苏惜之在宫中多年自然感觉到眼前这两位主子之间有些异常，只是他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行礼道：“十六殿下，水公子，陛下还在等着两位了。”

“多谢苏总管，墨笑这便过去向陛下谢恩。”水墨笑泛起了淡雅的笑，缓缓地说道。

苏惜之点头，转身便要走。

司慕涵随即叫住了他，询问了方才赐婚的情况。

苏惜之转过身，缓了会儿，随即将方才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方才司慕涵离席之后西戎国使节便转达了西戎国主这次派遣使者前来的用意。

西戎国要送一个皇子前来和亲，以修两国之好。

这一来意说明之后，满场哗然。

以往西戎国也曾经提出要与大周和亲，单单在瑄宇帝一朝，便曾经提出了三次，但是都是狂妄地要大周送西戎一个皇子，只是瑄宇帝未保大周国体，且有沈玉清镇守边境，威慑西戎国军队，瑄宇帝便婉拒了。

这一次虽然也是和亲，但是性质却是不同。

西戎国送来一个皇子那便是对大周示弱。

只是让众臣更加震惊的是，之前她们居然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自从西戎国使团到来之后，不少人都打探过使团的情况，可是却从未知晓她们带来了一个皇子。

西戎国使节言，因为皇子长途奔波且有些不适应大周的水土，一到了京城驿馆便病了，如今留在驿馆中由西戎国随行的巫医照料，未能亲自进宫拜见大周皇帝。

众臣有关瑄宇帝的面色，见她神色淡淡，便猜到了她定然早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西戎国提出这件事之后，瑄宇帝便接受了，且吩咐礼部拟定和亲国书。

西戎国使节便趁热打铁，为和亲的皇子寻求最好的地位。

她们一路上已然将瑄宇帝后宫的情况给打探清楚了。

凤后的位置她们自然知晓不可能，然后便后君侍的位置，虽然这一趟她们来开一说是示弱，但是却还是要为西戎的脸面争上一争的，因而贵君之位是一定要的，而恰好，大周瑄宇帝的后宫中四贵君如今还空了一个位置。

只是出乎她们意料的事，大周瑄宇帝却当场便是并没有打算将皇子收入后宫而是会为他另择妻主。

且还未等她们有所反应，便说要将皇子赐给宁王为正君。

瑄宇帝这一行为决定不禁让西戎国使节大为震惊，便是大周的一众大臣也甚为的吃惊。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宁王身上。

而这时候，便是宁王再如何镇定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瑄宇帝吧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在一片可怕的沉默之中下旨让礼部准备大婚之礼。

宁王估计是拼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方才站的起来下跪谢恩。

瑞王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反而心里的寒意更浓，便是再愚蠢的人也看得出来瑄宇帝此举是断了宁王夺位的可能，她要告诉天下所有人，便是她不将皇位传给十六皇女也绝对不会将皇位传给宁王。

西戎国使节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不过对于她们来说这并没有损失反而可能因此而得意，宁王其人她们也是有所耳闻，她对于大周的皇位可以野心勃勃，瑄宇帝此举虽然告诉天下人她没有继位的可能，但是西戎国使节也明白，一个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尤其是再受了这样的折辱之后她更是会不惜一切反击。

宁王更加努力地动手夺位，大周的局势也日趋紧张，甚至有可能如她们西戎国一般。

这样大周也没有精力趁人之危！

西戎国使节欣然接受。

皇子虽然尊贵，但是比起江山，却显得微不足道。

瑄宇帝下旨之后，一众大臣都以为这场宫宴是进行不下去的，可是没想到一直保持安静的左相水韵云忽然间向瑄宇帝请旨，提及了之前早朝之中瑄宇帝曾经说过要为水家公子指婚一事。

水韵云言，难得今日好日子，便请瑄宇帝也为她家儿子指一门婚事。

宁王在听了这个请求之后，手中紧握着的酒杯裂出了一条细痕。

瑞王之前已然知道水韵云是宁王一派的人，可是如今她居然这般快便背弃了宁王，那一向支持她的蜀蓝风又会不会这样做？

她的目光凌厉地扫视了对面坐着的蜀蓝风，只见蜀蓝风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似的！

瑞王的心沉了沉。

这时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因为春闱一事而将蜀羽瑢给处置了，还留下了他的一条命，而且如今蜀羽瑢还有了她的孩子，蜀蓝风便是真的有心背弃她，也不能如水韵云这般脱得干干净净！

她们之间是可是两代姻亲！

她司慕臻不得善终，蜀家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昭皇贵君这时候有些懵了，事情的发展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如今他已经顾不得发作其他人，而是在心中想着该如何拉回瑄宇帝的心，稳住女儿的位置。

瑄宇帝听了水韵云的请求随即笑了，心情很好，便问水韵云是否看中了谁。

水韵云虽然说单凭瑄宇帝吩咐，但是目光却被有意无意地扫了扫司慕涵的位置。

瑄宇帝想了想，先是大为赞赏了水家公子一番，随后便提出说将水家公子赐给十六皇女为正君。

水韵云欣喜若狂地下跪谢恩。

瑄宇帝随即下旨让礼部一同准备，且让安王协助。

礼部尚书和安王下跪领了旨意。

司慕涵听完了苏惜之这一番叙述之后，便整了整神色，说待会儿便会回宴席上谢恩。

苏惜之随即转身离开。

他一走，水墨笑便冷笑道：“怎么？十六殿下不愿意娶我？”

司慕涵冷冷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墨笑也一样不想嫁给十六皇女，不过这是陛下的旨意，便是墨笑再如何不愿也不能抗旨。”水墨笑本不想如此与她说话，毕竟往后他还是需要接着她往上爬，只是经过了方才的事情，便是他再如何的温柔可人这十六皇女也一定会不屑一顾甚至更加的轻视他，既然如此他如何浪费这等心情？“墨笑虽然不想嫁给殿下，但是既然得了陛下的旨意便会好好地当一个十六皇女正君！”

水墨笑将正君这两个字说的异常的重。

“本殿府中虽然不富裕但是多养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司慕涵冷笑道。

水墨笑微抬下巴，“墨笑之前曾经与雪侧君来往过，但是有几分交情，如今要在同一个府上生活，想必也会和洽的。”

“水墨笑！”司慕涵从冷唇中挤出了三个字。

水墨笑却依然笑着，痛快地笑着，方才他被她字字紧逼，逼得说不出话来，如今他也要她尝尝这个感觉！

这一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心里的压抑和憋屈顿时消散了。

“方才十六殿下说过墨笑会独守空房，说墨笑未来的妻主会防着墨笑。”水墨笑看着司慕涵，笑意吟吟，远远望去便像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样，“不过墨笑有信心，墨笑过门之后一定不会如十六殿下所说的这般独守空房，墨笑更有信心绑住妻主的心，让那些不知进退的人认清自己的地位与身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嫡庶尊卑！墨笑一定会当一个称职的正君！”

司慕涵冷笑道：“水公子似乎忘了一件事，即使水公子来日进府成了本殿的正君，十六皇女府依然是本殿的地方，本殿倒是拭目以待，瞧瞧名闻京城的水家公子有多大的本事，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她说罢，便拂袖而去。

水墨笑笑容一僵，便要上前一步不愿意认输般的想继续争论下去，只是他方才一动，脚腕处便传来了一阵剧痛，“啊——”

司慕涵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嘴边溢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随后起步走到他的面前。

水墨笑看着她，讥讽道：“怎么？十六殿下舍不得墨笑？”

“你可是本殿的未来正君，本殿自然舍不得！”司慕涵似笑非笑地道，虽伸出了手，作势要扶他。

水墨笑本想推开，但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便没有动作，任由着她搀扶着。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掩去了满目的讥诮，扶着他便往园子外走去。

水墨笑不冷不热地嘲讽道：“墨笑多谢十六殿下细心。”

“水公子不必多谢本殿。”司慕涵声音低沉地道，有一丝不怀好意的意味，“本殿不过是想看看若是本殿与水公子一同出现，本殿的五皇姐水公子的心上人会不会认为水公子早已经与本殿暗中勾搭上了？”

“你！”水墨笑气的脸色发青，随即伸手要推开司慕涵，但是却被司慕涵阻止，“水公子最好不要乱动，若是再伤着了脚，恐怕会影响婚期，尤其是这伤筋错骨可是要白来日方才可以恢复的，水公子有伤在身如何想办法绑住本殿的心？这空房怕是要受定了！”

水墨笑咬着他，拼命地克制住心中的愤怒，这十六皇女根本没有将他当成未来的正君看待，她不过是当他是一个笑话，随意耍弄的笑话！

可是如今，他只能忍，只能忍下去！

他不仅要忍，还有坐稳正君的位置！

这时候他想起之前司慕涵用正君的婚仪迎雪暖汐进府的事情，她是想将雪暖汐扶正？！

她休想！

水墨笑想到这个，心里的愤怒顿时转为了斗志，他便不信他斗不过雪暖汐！

而十六皇女，司慕涵，他也不信他绑不住她的心！

十六皇女正君的位置，将来凤后的位置乃至以后太凤后的位置他都要死死地握在手中，她想将雪暖汐扶正？便是他死了，也绝对不会让她如愿！

两人一同进了悦音殿，不顾在场所有人各不相同的目光，下跪给瑄宇帝行了礼谢了恩。

水墨笑低着头，故作羞涩，且也不是大家公子的风范。

司慕涵脸上带着笑意，丝毫看不出不愿意的意思。

瑄宇帝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说累了要离开。

西戎国使节起身告辞。

安王和礼部尚书便引着她们离开。

西戎国使节给司慕涵道了喜之后便随着安王和礼部尚书离开。

瑄宇帝带着昭皇贵君离开。

众人行礼之后便围住了司慕涵和水韵云道贺。

两人一一应对，默契的就想早已经排练过似的。

瑞王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随后拂袖而去。

宁王却带着笑容上前，亲自恭贺司慕涵。

司慕涵自然知晓她并非真心恭喜，不过却还是做足了场面，也回了她一句恭喜。

宁王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她说，之前司慕涵备下的礼物记得送来宁王府。

这所谓的礼物便是之前司慕涵曾经答应过要送给她大婚的礼物。

只是宁王此时提出当然不仅仅是这这份礼物。

司慕涵当做听不出便笑着说宁王大婚当日必定会让人送去。

宁王出了悦音殿，便见瑞王等在了那里。

瑞王跟宁王说，她信了宁王之前所说的话。

宁王便邀请瑞王一同出宫。

沈茹一直冷眼旁观，却没有说什么，便是连沈玉清也觉得奇怪。

宁王离开之后，沈茹也起步往外走去。

沈玉清顾不得给司慕涵道喜，便起步跟了出去。

蜀蓝风静静地看了会儿司慕涵，然后悄然离开。

好半晌后，司慕涵应付完众人，便去寻蒙斯醉，临走之时，水韵云很客气地说来日再设宴款待司慕涵。

司慕涵微笑应了下来。

回到了暂歇的厢房内，徳贵君一见她便开口问了赐婚一事。

司慕涵微笑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没有表现出不愉快的样子。

虽然如此，徳贵君还是看出了司慕涵似乎并不怎么赞同这门婚事，这个女儿虽然不是他生的，但是却是他养大的，他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而且他也很清楚这门婚事对于女儿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司慕涵看出了徳贵君的担忧，便宽慰了几句。

徳贵君也嘱咐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说起了蒙斯醉的情况，之前他一直以为女儿的侍君只是染了风寒发了高烧，可是如今方才得知居然手臂曾经脱了臼？新婚之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伤的这般的严重？

他就这件事问了女儿。

司慕涵只说是一场意外而已。

徳贵君虽然觉得并非这般简单，但是却也没有往下问，如今女儿长大了，后院的事情只要不太过他也不方便插手，又说了会儿话，便说累了要回清思殿去。

司慕涵将他送到了门口处，目送他离开之后方才回到了厢房的寝室内。

这时候蒙斯醉依然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着她。

司慕涵走到他面前，歉然道：“抱歉，本殿今晚不该勉强你进宫的。”

“我没事。”蒙斯醉轻轻地道，他看着她，眼中有着许多的问题，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他想问问，陛下是不是给她赐了正君？他想问问那水家公子是否也是她所喜欢的人？他想问问，那水家公子什么时候进门？可是这些问题明明已经到了口中却还是说不出来。

如今他不过是她的一个侍君罢了，有什么资格问这些问题？

司慕涵看了看他，半晌后道：“我们回府吧。”

蒙斯醉点头。

回府之后，司慕涵便送了蒙斯醉回西苑的云阁，然后又让简太医过来看了看他的伤势，得到了并无大碍的答复之后便让蒙斯醉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西苑。

蒙斯醉本想让她留下来的。

如今他已经是她的侍君了，他与她圆房该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他却说不出口。

他只想名正言顺地成为她的人，但是却还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