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我便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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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坐下，看着她，半晌后方道：“十三皇姐，你究竟想要什么？”

“十六皇妹这是什么意思？”司慕璇蹙眉道，顺手搁下了茶杯。

司慕涵笑了笑，却未达眼底，“虽然皇妹不知道十三皇姐心中所想，但是这几次，皇妹却还是感觉到了十三皇姐的不同，你我虽然是姐妹，但是交往却是不多，第一次，是皇妹求十三皇姐出手相助，十三皇姐大义，伸出援手，第二次，是十三皇姐前来恭贺皇妹初侍入府之喜，那时，皇妹便觉得十三皇姐是个豁达之人，也有心结交，只是却听闻十三皇姐甚少和诸位姐妹深交，而皇妹也因为当时和宁王的关系，不愿意将十三皇姐扯进来而先放了一下，可是上一次十三皇姐前来送过继宴会的请柬，言语间对皇妹多加试探，甚至带着一丝不忿的情绪，皇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皇妹身上有什么值得十三皇姐不忿的地方，但是那日在正宣殿上，十三皇姐也算是为皇妹说了好话，皇妹也不想过多的计较，之后皇妹与十三皇姐一同前去迎接沈将军回朝，那时，十三皇姐的态度又有了一次转变，虽然皇妹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转变，只是也还是感觉的出来了。”

她的话顿了顿，正视着司慕璇，“皇妹实在想不透，为何十三皇姐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了这般多次态度？十三皇姐，你究竟想从皇妹身上得到什么？”

司慕璇笑了笑，“十六皇妹为何就这般的认为我是想从你的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呢？”

“皇妹虽然不怎么聪明，却也不是傻子。”司慕涵勾着嘴角道。

司慕璇敛去了笑容，正色道：“如今我不能告诉十六皇妹原因，不过我却可以保证，我对十六皇妹没有恶意。”

司慕涵蹙了蹙眉，却没有说话。

司慕璇便岔开了话题：“昨夜十六皇妹为何要让人来询问本殿那锦公子的事情？”

司慕涵也敛了敛心绪，接话道：“皇妹昨日收到了一个神秘男子送来的几样东西，门房的人说，那男子这般行为是为了报恩，皇妹想了许久，猜想是不是那位锦公子。”

不管司慕璇意欲何为，她说她对自己没恶意，她却是相信的，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一向疏远众人的安王如此亲近于她？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

若说她想一展心中抱负，也该靠拢宁王或者瑞王。

自然，此时的司慕涵永远也不会猜到司慕璇心中所想，即使猜到了，恐怕连自己也不会相信。

于是，她先放下了这个疑惑，说起了锦公子一事。

“上一次十三皇姐说过，那锦公子临走之时留下话说会报恩，所以皇妹猜想会不会是他。”

司慕璇沉了沉眼眸，“十六皇妹收到了什么东西？”能让她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查那锦公子，绝对不会是份简单的东西。

司慕涵笑了笑，带着一丝的高深莫测，“十三皇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十六皇妹这是什么意思？”司慕璇挑眉道。

司慕涵眯了眯眼，“皇妹可以告诉十三皇姐那些东西是什么。”

“条件呢？”司慕璇随即笑道，“不会是为了那位雪公子吧？”

司慕涵笑道：“十三皇姐猜的不错。”

“我今日方才知道十六皇妹是个性情中人，”司慕璇笑道，“那样东西对本殿来说有什么好处？”

“好处有没有皇妹却不知道，只是想试试，十三皇姐的好奇心有多重而已。”司慕涵淡笑道。

司慕璇笑了笑，“这十六皇妹可是找对人了，本殿的好奇心一向很重。”

“其实那神秘男子也只是给皇妹送来了几本账册罢了，本来也没什么的，只是这账册上记载的事情却让皇妹心惊不已。”司慕涵声音渐渐地转为了凝重。

司慕璇敛去了笑容，“还请十六皇妹明说。”

“账册上记录了过去三年来，有人暗中私吞了朝廷拨给西南边陲用于加固和休整临淮河上防御工事的银子。”司慕涵沉声道，“数目之大，让人心惊。”

司慕璇脸色旋即大变，“你说什么？！”

临淮河上的防御工事是母皇登基后不久，几乎倾尽了一半国库修建而成的，用于防止西南土著的侵袭，宣宇二十八年来，每一年，朝廷都会拨过去大量的银子用于加固修整之用，别说三年，只是一年的银子便已是天大的数目，然而，这件事还不仅仅是贪污渎职之罪，而是关系到大周西南的安危，她想起了几日前母皇给她说过，最近西南的土著时分的不安分，若是她们在这个时候侵袭大周边陲，而临淮河上的防御工事因为缺少修整而无法抵御强袭，那后果不堪设想！“是谁这般的大胆！”

“三年前，户部官员调整，之后便出现了这等事情，十三皇姐认为，会是什么人做的？”司慕涵沉眸道。

司慕璇拧紧了眉头，“七皇姐？她为了要这么做？若是西南边陲出了事，不管是对于大周，还是对于她，对于五皇姐都没有好处！”

“或许，有人认为，不过是三年而已。”司慕涵冷笑道。

司慕璇愣了愣。

“临淮河的防御工事从建造到如今，二十多年，却基本上没有发挥过用处，可是朝廷每一年都拨出大量的银子用于修整。”司慕涵沉着脸道，“或许有人觉得，几年不修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胡说！”司慕璇怒道：“若是没了临淮河上的防御工事，如今西南早已不在大周的管械范围之内了！”七皇姐虽然为人阴沉，但是却也不知没脑子之人，如今为何做出这等事情！“十六皇妹，将那几本账册交出来！”

司慕涵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她。

司慕璇双眸微微睁大，心头也开始发凉，“十六皇妹该不会打算用这个来威胁五皇姐放弃雪家！？”

“十三皇姐认为，五皇姐是会选择平王还是会选择雪家？”司慕涵淡淡地问道。

“你疯了！”司慕璇怒喝道，“你知道你将这事托一日，西南便会有一日的危险吗？十六皇妹，你为了一个男子便将大周江山的安危弃之不顾吗？”

这边是母皇选中的人吗？！

一个为了男子可以将大周江山弃之不顾的继承人？！

司慕涵冷笑道：“十三皇姐如何认为这账本便是真的？”

司慕璇一窒。

“那送账本来的人是谁，皇妹尚未查清，若是这个时候将账本叫出来，也许不但护不了大周的安危，还会把皇妹满门都给搭进去了！”司慕涵冷声道，“十三皇姐认为皇妹自私自利，可是十三皇姐便可以保证，这账本不是宁王她们设的一个局？”

“你——”司慕璇气结。

司慕涵看着她道：“我本不想见这件事告知十三皇姐的，不过正如十三皇姐所说的那般，这事关系到大周江山的安危，所以我方才告知十三皇姐。”

司慕璇神色稍霁，“十六皇妹究竟有何打算。”

“年后，朝廷便会派大臣前去巡视。”司慕涵正色道，“皇妹希望能够亲自前去确认，皇妹初涉朝政，不管资历和能力，即便皇妹亲自请旨，母皇也绝对不会答应让我去得！”

司慕璇一愣。

“若是这件事是真的，那牵连之广十三皇姐可想而知。”司慕涵道，“若是不能亲自确定，皇妹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

司慕璇看着她，“十六皇妹想和我做的交易不是为了雪公子，而是为了让我帮忙说服母皇派你前去巡视？”

“十三皇姐别将皇妹想的这般的高尚。”司慕涵嗤笑道：“皇妹不过是想借这次机会，打击宁王而已。”她看着司慕璇，阴沉地笑道：“即便不能让她再也翻不了身，至少也可以砍了她的一只手，让她无暇跟皇妹抢人！”

司慕璇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可以帮十六皇妹，但是十六皇妹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司慕涵挑眉道。

“希望十六皇妹能够以大周的江山为重。”司慕璇正色道。

司慕涵看着她，沉吟了半晌，“十三皇姐，大周的江山不会毁在皇妹的手中，皇妹也没这个资格和本事！”

司慕璇一愣，“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自行掐断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管如何，还请十六皇妹以大周的江山为重！”

如今她不知晓，大周的江山总有一日会交到她的手上的，若是将来她还是这般，如何能够肩负起大周的江山？

之前她一直不明白，母皇为何选择她而不选择宁王，如今却有些明白，若是这件事是真的，那宁王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将大周的江山置于屠刀之上，而十六皇妹……或许如今她真的还不够资格，但至少还有这一份心，就如她所说的，这件事若是真的，那前去西南必定危机重重，她敢去，想必心中还是有大周的！一块顽石，在母皇的精心雕刻之下，或许真的能够成为一块美玉。

司慕涵低头端起面前那杯早已经冷掉了的茶，一口饮尽，抬头笑道：“十三皇姐放心，大周若是出事，皇妹这个皇女也不会有好下场！”

司慕璇见她这般说，方才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可放心。”虽然口上是这般说，但是这件事如此重大，她还是准备进宫跟母皇禀报一下。

司慕涵不敢将这件事上禀宣宇帝的顾虑，司慕璇也明白，只是她与司慕涵不同，司慕涵一直认为宣宇帝厌弃她，随时准备的打压她，所以她方才这般的谨慎，而她却是明白了宣宇帝的心思的，便没了这层顾虑。

她倒是有些担心，宣宇帝未必会答应让司慕涵前去西南，宣宇帝会让自己精心调教的未来大周之主去做这般危机重重的事情吗？

……

司慕璇离开之后，司慕涵便离开了书房，换来章善，下了一个令：“将前厅当值的吓人杖责二十，若是再犯，便直接逐出府去。”

章善因为自然知道什么事，“殿下赎罪，小的保证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记住你说过的话！”司慕涵冷声道，“若今日闯进来的不是安王，本殿便不会这般的轻易罢休！”

她很清楚，这件事若是没有人帮忙，以她一个人的能力是绝对办不到的，本来她是想将雪帝师拉进来的，只是经过了昨夜雪暖汐的一番真心表白之后，她便弃了这个念头，雪帝师未必能够承担的起这件事。

至少，当宣宇帝若是向抱住宁王，绝对会选择放弃雪家。

司慕涵如今还无法确定，宣宇帝心中属意之人究竟是谁！

但是若是要她来选，她绝对会选择宁王！

况且，这件事也未必和宁王有关，即使有关，只要她弃了平王，便可保住自己！

所以，她不想冒险。

而司慕璇却不同。

至少安王与平王都是皇女。

而以司慕璇的身份，说出来的话更为公正。

司慕涵知晓自己这是在做一场豪赌，若是赢了，宁王的威胁便可减少，从而给她更多的时间积聚自己的势力，而她也可以通过这件事，正式走上大周的朝堂！

司慕涵使退了章善，敛了敛思绪，方才往西苑走去。

这些事情，她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更不想让他们担心。

当她走进雨楼的时候，却见雪暖汐正拉着蜀羽之在说话吧。

雪暖汐一脸兴奋，而蜀羽之却有些不适应，甚至有些惊讶和奇怪。

雪暖汐没有将和司慕涵发生的事情告诉蜀羽之，生怕被蜀羽之看不起，当初他看见水墨笑亲宁王的时候，也再心里鄙视他，所以他才绝对不会将这件没脸的事情告诉蜀羽之，让他看不起自己！

蜀羽之心里身为奇怪，昨日这雪公子还对他气势汹汹，怎么过了一晚上便像是转了个性子似的。

一旁的蜀青则是满腹的担忧，这雪公子这般的反常，绝对不是件好事，说不定下一次他便会将公子与沈茹的事情告知殿下！所以他当她一看见司慕涵走进来，便脱口而出，“殿下，你怎么来了？”

司慕涵蹙了蹙眉，不明白蜀青为何这般的紧张。

雪暖汐一见司慕涵皱起眉头，当即嚷道：“我没有欺负这个蜀羽之，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他！”

蜀羽之一愣。

司慕涵看了看雪暖汐，“我可什么也没说！”

蜀羽之脸色微微一变，他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司慕涵语气的变化，就在昨日，她对雪暖汐虽然不算冷淡，但是也绝对不会如现在这般，带着几分嬉笑和宠溺，又联想到雪暖汐一大早的不同寻常，心里便有几分明了，可是这明了之后，便是更多的苦涩。

司慕涵将目光转向蜀羽之，见他脸色不好，“羽之，可是不舒服？”说完，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雪暖汐，心中顿时有几分愧疚，“若是不舒服，我便让人去请太医。”

蜀羽之笑了笑，“我没事，殿下不必担心。”

“我真的没有欺负他！”雪暖汐继续坚持道，“喂，蜀羽之，你跟她说，我有没有欺负你？”

蜀羽之吹了吹眼帘，“雪公子没有欺负羽之，殿下不必担心。”

司慕涵凝视了他半晌，暗暗叹了口气，便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进宫给父君请安，然后和父君一同用午膳，午膳过后，你便陪父君好好聊聊，他想见你很久了。”

“羽之明白。”蜀羽之微笑道。

司慕涵继续道：“至于晚上的宫宴……”

“羽之会在德贵君的宫中等待殿下。”蜀羽之低头道，心头却有些发紧。

雪暖汐听了他这话，顿时瞪住了他，他差点忘了，这个蜀羽之还要去见那沈茹！

“其实以往我也不常参加晚上的宫宴，若是你累了，我们便早些回府吧。”司慕涵低声道，她不是不想带他参加宫宴，只是以他的身份去参加，对他没有好处。

“不必了！”蜀羽之连忙道，“除夕宫宴是规矩，若是殿下不去，陛下怕会责怪。”他很清楚，陛下并不宠爱她，所以他不能让她为了他做出这些没有必要的事情来，况且，今晚他是一定要和沈茹说清楚的！“而且，羽之也想和德贵君多相处些时间。”上一次他将德贵君派来的宫侍给赶了出去，想必也是惹怒了他！

雪暖汐瞪着他的目光越发的愤怒，这个蜀羽之居然这般的无耻，明明是他要去见那沈茹，却偏偏说的这般的冠冕堂皇！真是可恨！他想开口骂他几句，可是又想起之前自己答应过司慕涵的话，只要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真是可恨！

最好他不要让他抓到他真的和那沈茹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司慕涵见他这般说，也只好点头，“你放心，父君为人温和，不会为难你的。”

蜀羽之笑道：“羽之知道。”

司慕涵转过视线看着雪暖汐，却见他一脸怒容，“阿暖你……”

“我也要去！”雪暖汐的话是对着司慕涵说，眼睛却是盯着蜀羽之，“我也要跟着这个蜀羽之去见德贵君！”这个蜀羽之这般的会哄人，会说谎，万一连德贵君都喜欢上他，而讨厌了自己怎么办？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个蜀羽之会不会害德贵君了！

司慕涵见了他这神情，暗暗地叹了口气，“你若是想去，那便一起去吧。”之前她还未下决心，是有些顾虑，如今既然下了决定，那便没什么好顾虑的。

半晌后，司慕涵便让蜀青给蜀羽之准备，然后自己前往前厅等着他们。

司慕涵一走，雪暖汐便拉着蜀羽之的手，恶狠狠地警告：“蜀羽之，你真的要跟那沈茹见面？”

“雪公子，我只想快些了结这件事情！”蜀羽之正色道。

雪暖汐怒道：“你不是説你与她没有关系的吗？为何一定要去见她？还有什么没有了结的？”他问完，还未等蜀羽之回答，便非常不忿地道：“我答应了她，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若是真的与那沈茹没有关系，我便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她！所以，你不需要去见沈茹！”他说完，随即又道：“不对！你若是不去见那沈茹，本公子如何知道你们没有关系？不！你一定要去见沈茹！”

然后他便躲在暗处，看清楚他们究竟有没有关系！

“不过本公子告诉你，你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本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即便本公子杀不了，德贵君也不会放过你！哼哼！”

对，若是这蜀羽之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他不能告诉她，还不能告诉德贵君？德贵君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蜀羽之的，而她也不用知道这个蜀羽之做的事情而伤心，虽然他没有见过，但是还是知道，宫里面的人手段厉害着了，若这个蜀羽之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德贵君一定可以用一个让她不用伤心的办法除掉这个蜀羽之的！

雪暖汐打定了主意，脸色便好了起来。

蜀羽之听了他的话，唯有苦笑，但也庆幸，只要他证明了他与沈茹没有关系，雪暖汐便不会将这件告知殿下！

小半个时辰后，蜀羽之和雪暖汐便出了西苑，和等在前厅的司慕涵会合，然后上了马车，往宫中走去。

－－－－－－题外话－－－－－－

本来想把宫宴这段写完的，可是舒兰的电脑中毒了，明天的更新还不知道怎么办了……

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