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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昏黄的天空下狂风呼啸着席卷大地,视野中面前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见到天地间一片黄蒙蒙。背风的沙丘后面,一辆辆沙漠黄色战车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是走到面前,根本看不清楚这里还停着一群钢铁怪兽。飞沙走石被风吹着不停地敲击在战车装甲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战车边上没有一个人站着,这么大的风沙,要是站在外面,是否会被狂风吹走很成问题。
“这么大的风沙,侯赛因他们是否取消进攻计划?”指挥战车上,冯少华戴着风镜半伏着身子透过小小的一条观察缝隙看着外面肆虐着的沙尘暴,皱着眉头询问道。细小的沙子不停地从战车上的缝隙钻了进来,给战车里铺上厚厚一层沙土,里面的人员衣服上、脸上粘满了黄色沙尘,微弱的光线下,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像极了黄毛怪。听到指挥员问话,指挥战车中张参谋悄然不语,眼光投在了拿着尺子费力地在地形图上量来量去的程明海身上。
程明海丢下尺子,抬头看着正观察着外面的冯少华,想了下道:“这很难说,那些阿拉伯人自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对沙尘比我们熟悉多了。我想这么恶劣的天气,恐怕正是这些阿拉伯人期盼的。不要忘了,那个劳伦斯骨子里十分喜欢冒险。”
冯少华将视线从观察口收了回来,看着程明海道:“这倒是,这么恶劣的天气,对我军进攻自然极为不便,可说不定那些土耳其人正因为气候恶劣,放松了警惕性,我们发起进攻刚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若是这样,恐怕炮火准备就没必要了……程顾问,你看是否应该询问一下阿拉伯人,看看他们是否还是按照原计划进攻?如果进攻,是否能取消炮火准备。”
“估计阿拉伯人不大愿意取消炮火准备,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咱们的炮火,我想他们这次也不想错过开眼界的机会。至于突然性,我想没那么重要,炮火打击目标是敌人后方重炮阵地,而前沿是由我们突破的,就现在看,敌人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到这里了。炮火准备后,那些人还以为冲上来的不是步兵就是阿拉伯人的骑兵,相信不会有太多二十五毫米野炮部署在这里。”
“万一有二十五毫米野炮,等进攻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战车不是很危险?”程明海对冯少华所说对战车威胁最大兵器中,头一个就是二十五毫米野炮,冯少华对这种可以说是战车天敌的火炮从内心深处有一种恐惧感。程明海说相信不会有“太多”野炮对付战车,但这只是猜测,真要有二十五毫米野炮,自己这些战车冲进去自然大事不妙。
程明海安慰道:“放心吧,这么大沙尘,我们就是冲到他们面前,这些敌人也看不清楚。无法看清楚,他们打什么?打石头吗?”
侯赛因的阿拉伯军队自从到了卡尔巴拉后对土耳其补给线来说,灾难就降临了。两万阿拉伯骆驼骑兵有如沙漠中飘忽不定的幽灵,总是出现在土耳其人防备最薄弱地区,实行打了就跑战术,尤其是劳伦斯率领的两千骑兵,给土耳其人补给线造成极大压力。阿拉伯军队的作战赢取了中国远征军上下一致赞扬,对他们武器弹药补给也显得大方起来。
美索不达米亚是辽阔的,为了对付以卡尔巴拉为基地的阿拉伯军队,土耳其人将马哈茂德?卡米尔帕夏率领的第三集团军调到卡尔巴拉西北七十公里的哈巴尼亚沿着幼发拉底河监视并且对付阿拉伯军队。在土耳其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军队中,第三集团军算是克泰齐丰战役后补充比较好的,三个军在补充之后兵员达到了六万,同时还有一个德国人的重炮团、一个空军侦察中队负责支援他们。侯赛因王子的军队虽然有在卡尔巴拉的陆战队负责支援,可在敌人压力面前,他们再想轻易渗透进去不再那么容易了。
对侯赛因王子来说,土耳其人部署在卡尔巴拉北方二十公里处的阵地威胁尤其显著,德国人的一零五重炮团就在这里,这个重炮团可以用猛烈的炮火对从卡尔巴拉出来的阿拉伯军队和远征军部队进行打击,为此侯赛因王子通过王林斌建议远征军能派出部队配合他拔除这颗毒牙。
在克泰齐丰战役失利后,远征军看到了阿拉伯军对自己的巨大帮助,至少这些地头蛇比来自温暖远东的中国人更熟悉这里。当阿拉伯人以偷鸡摸狗的方式搞掉土耳其人后方仓库,或者一阵风般加入正在换防的土耳其军队行列中,与他们进行最亲密的接触,让他们彻底休息一些人,为了对阿拉伯军队的所作所为表现出友好,土耳其人在美索不达米亚整天忙活着整理自己的地盘,一天都不能好好休息休息,侯赛因的阿拉伯军队在远征军将领眼中就更好看了,既然侯赛因现在请求帮助,远征军自然很乐意帮助他们。
只是想拔掉这颗毒牙也不是说的那么容易的,对土耳其人来说,德国“兄弟”给他们的军事援助是万万不能发生一点意外的,虽然因为阿拉伯军队可恶的骚扰让土耳其人不得不将宝贝的重炮团调到卡尔巴拉外围,但为了这个重炮团安全,土耳其人在重炮团前面部署了一个团的步兵,另外有一个师的兵力部署在重炮团周围,如果重炮团遭遇攻击,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能有两个师可以增援上来。对远征军来说,如果一天无法结束战斗,消灭这个重炮团的可能性就极为渺茫了。
卡尔巴拉虽然有一个海军陆战旅,但作为擅长登陆、浅纵深作战的陆战队来说,要完成这样的任务,与部队执行所擅长的任务显然并不相称。卡尔巴拉这边重炮是有的,但靠重炮对轰想要彻底消灭敌人炮兵部队,也显然不现实,这时海军上层想到了三个战车集群中,正在希纳菲亚训练的第一集群。第一战车集群不光因为在三个集群中距离卡尔巴拉最近才被军方上层想到,最主要原因是从视察来看,这个集群在程明海少校帮助下,在这半年里和步兵进行过协同动作的演练,显得训练有素,给人看起来特别有战斗力。
为了战斗胜利,在欧阳镡对冯少华宣读了作战命令后,冯少华的战车集群和劳伦斯指挥的两千阿拉伯军再加上海军陆战队一个营的兵力在希纳菲亚进行了一个星期的联合演练。希纳菲亚战车集群基地中挖掘有完备的工事体系,三米宽的反战车壕沟,一米高的立墙式障碍,纵横交错的铁丝网,对步兵或者骑兵来说,这样的工事体系再加上机枪和大炮会让他们任何突破的努力显得毫无效果,除非以大量的人体和马尸填满壕沟,压垮铁丝网。完善的工事对步兵来说给予了他们太多压抑感,只是这样的工事体系在美索不达米亚两军交错地方,不光远征军拥有,对面的土耳其人同样有。简单的想要依靠步兵隐蔽接近,突破防线,困难可想而知。
协同战车作战情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些战车能轻易越过壕沟、立墙式障碍,以钢铁身躯将铁丝网压倒在地,或者投放用钢索栓挂在车尾的四爪锚将铁丝网扯开,把铁丝制作的障碍物扫除净尽。至于宽阔的反战车壕沟,战车可以借助战车束柴的帮助越过它。
按照协同作战要求,战车以三辆为一个战斗小组,一辆在前,两辆在后,在战车边还要有步兵伴随前进,当第一辆战车驶近反战车壕沟时,沿着敌人壕沟转过来不停射击,第二辆战车靠近反战车壕沟,将束柴投放进去,接着第三辆战车顺着束柴越过掩体,将束柴投放到下面一个壕沟,在第二、三辆战车掩护下,从两道束柴上驶过将自己车上的束柴投入第三个壕沟。而跟在战车后的步兵也分成三组,沿着履带前进,第一组肃清壕沟中敌人,第二组封闭壕沟,第三组担任支援。当战车打开突破口后,步兵占领阵地并且朝两翼扩张开,而战车部队将和加入进来的由劳伦斯掌握的阿拉伯骑兵协同朝纵深突破,一直到消灭在后方的土耳其重炮阵地。
远征军在休战半年后,再次投入到紧张的临战前准备中。美索不达米亚这里都是平地,对战车行进十分有利,而土耳其人的重炮阵地又在幼发拉底河南岸,对远征军和阿拉伯联军来说,用不着跨越水上障碍显得尤为有利――貂式战车可没有两栖作战能力。
战斗原本打算安排在三月三十日上午十点打响,二十六日训练结束后部队从希纳菲亚进入百公里外的卡尔巴拉前沿阵地需要两天时间,为了运输一个营的陆战队,远征军动用了两百多辆汽车,只是汽车同时开动,步兵可以在半天内到达前线,而大量的弹药运上去也是需要时间的。部队到了前线还要展开战斗队型,为了让敌人不清楚战车到达前线,必须在夜间开进距离敌人前沿一公里的出发阵地,为了遮掩战车发动机发出的隆隆声,当战车开进时,由炮兵和阵地里的机枪对土耳其人阵地进行射击。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虽然从十月开始远征军大部队已经停止了突进行动,可炮战却是各条战线上每天都在进行的,同时在卡尔巴拉这里的部队还经常以小规模行动掩护阿拉伯骑兵穿越防线,对土耳其人后方进行攻击。如同例行公事的战斗让土耳其人形成了错觉,总觉得远征军不会再对勇猛善战的土耳其人挑战了。对远征军所选定的攻击目标进行火炮轰击,并没有引起土耳其人太多警惕,他们只是用一零五重炮还击远征军的炮火,将前线打的整夜轰鸣不止,反而更好掩饰了战车进入阵地的声音。
战车集群在三月二十九日凌晨已经全部到达出发阵地,只等着三十日上午十点发起攻击了,可二十九日中午卡尔巴拉一点先兆也没有突然出现遮天蔽日的沙尘暴,肆虐大地的风沙让人难以睁目,视野里只能看到十米内战车模糊的身影。到了三十日沙尘暴虽然有些消退,却远没有达到能让人看清五十米外东西的程度上。将战斗定在上午十点原本是因为战车需要良好视线发现目标,好进行攻击,同时步兵和骑兵也能更好给予战车协同。现在这种天气在增加部队打击突然性时,协同作战能力却极大削弱了。战斗打响那一刻起,所谓的突然性也就不存在了。
呜咽呼啸的狂风中,战车后门传来了敲击声,守在后门的张参谋将车门打开,风沙马上从舱门口灌了进来,吹得程明海铺在膝盖的地图哗啦作响。战车里面亮堂了一些,昏黄的光线下,一个土人从外面钻了进来。人一进来,张参谋连忙将舱门关上,原本拥挤的空间又进来一个人一时大家根本无法动弹了,战车里再次陷入黑暗中。
来人喘了几口粗气,将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看着模糊的冯少华大声道:“报告!黄司令命令,战斗准时打响,将军命令战车集群在十点整发起攻击,十分钟后炮兵开始射击,支援战车前进!陆战营将按照预先规定跟随战车集群前进,等突破了阵地,骑兵投入战斗。”
“空军呢?黄司令不是答应我们将派空军轰炸机大队支援我军作战吗?”冯少华听到作战部署和自己从指挥所接受的一样,只是少了空军协同,不由得大声问道。来人一时没听清楚,冯少华重复说了遍后,才恍然大悟,解释道:“天气太恶劣,空军说他们无法起飞支援。”
程明海感觉到冯少华有些失望,在旁边劝道:“算了吧,有飞机配合作战自然是好,不过这么大的风沙,鸟都躲起来了,那些高贵的空军将士又怎么可能冒这个险?他们就是冒险,这么低的能见度,能否发现敌人也很成问题,若是强行起飞,别到时候将我们当敌人打了。”
“程顾问,这场战斗别看步兵、骑兵、炮兵都投入战斗,可真正最主要用来作战的就靠我们战车,您觉得我们把握大吗?敌人可是一个团啊!前线一突破,面前敌人将是一个师,而我们只有九十辆战车……数量也太少了点。”
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时间越来越近,冯少华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他的战车集群是陆战队首次使用战车参加陆战,作为指挥员,冯少华实在无法接受战斗失败的可能。极度紧张下,冯少华有种想要上厕所的念头,只是自己毕竟是中校,这念头说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放心吧,只要少量的战车冲到敌人面前,足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战车的出现,对战争而言是划时代的,在战车面前,再多的步兵部队也只能是被屠宰对象,要相信咱们战车部队作战能力,为了正义而战的我们必胜!”
真要像程明海所言正义必胜,克泰齐丰战役也就不会失利了,何况陆军的东北虎式重型战车不是被人家消灭的差不多了,冯少华苦笑道:“二十五毫米野炮可是能够对付我们的战车。万一敌人阵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这种野炮,我们这么冒失冲过去只能是自杀了。”
“不管是空中侦察还是前沿侦察不是说并没有发现这里有大批二十五毫米野炮部署的痕迹吗?中校,您只要让自己的战车在冲到敌人阵地后,不停地机动,碾压击毁任何可能构成威胁的敌人,只要弹药充裕,不要说一个师,就是一个军,我们也用不着害怕。”
程明海虽然担当过陆军重战车营营长,可他在战车营投入战斗前已经被解除职务离开了朝夕相处的部队。对冯少华是头一回指挥战车部队作战,对程明海而言又何尝不是?马上到来的战斗让程明海也处在亢奋状态中,只知道一再鼓舞冯少华,同时也是鼓舞自己。
在程明海一再声称战车部队是不可战胜下,冯少华扭头对进来的人喊道:“通知下去,各战车做好战斗准备,十点整全集群同时出动,按照训练中采用的战斗队型进攻敌人阵地!”
沙尘暴还没有消散,黄蒙蒙的尘沙遮蔽了战车出发阵地望向敌人阵地的视线。指挥战车中气氛十分压抑,大家紧张地守侯在自己座位上,谁也没有说话,刚才还絮絮叨叨的程明海现在已经将战车兵专用的头盔系好了,脸色有些苍白,面颊肌肉因为过度紧张绷得很紧。
冯少华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上指针,现在是三月三十日上午十点。
“出发!”因为过度紧张,冯少华的声音有些变调了。随着冯中校下达命令,驾驶员挂上挡位,零零一号指挥战车发动机发出一声怒吼,喉叫声将狂风呼啸声音压制下去,战车如同一头爆怒的公牛,抖落一身尘土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在后面掀起一股厚厚的黄尘。
在零零一号战车后面,仿佛恒久就在那边的低矮沙丘移动了,泼水般将沙子朝两侧和后方甩落,露出钢铁制作的战车,椭圆形的炮塔上长身管(三十七毫米l/42坦克炮)、短身管(五十七毫米l/27榴弹炮)火炮随着战车驰骋在沙地上,上下起伏着。这些就是名义上冯少华是最高首长,实际上程明海担任指挥的的陆战队第一战车集群,在怒吼着朝前移动的战车后面,出现了一群群小股步兵,那些步兵正费力地和沙尘暴进行着搏斗,努力追上正在前进的战车。
呼啸的狂风中,众多战车发动机开动后的咆哮好像经久不息的闷雷,在美索不达米亚空旷的原野中震荡。声音顺风传出很远,出发地距离土耳其前沿只有一公里,如果战车将马力拉到最大,不到三分钟就可以驶过这点路程,不过伴随战车的步兵可没有这么快速度,迎着风艰难前进的步兵速度慢得只能用蜗牛爬行来形容,连带着战车前进速度也放缓了。十分钟后,最前面的战车距离土耳其人阵地还有五百米。
开在最前面的战车里,程明海紧拉着扶手忍受着剧烈的颠簸,由貂式战车改进过来的指挥战车虽然有三角弹簧悬挂,在起伏不定的沙漠中颠簸还是很厉害,不过要是和没有弹簧悬挂的东北虎式重型战车比起来,这点颠簸又算不得什么了。
车里随着颠簸光线忽明忽暗,沙子从各观察窗口飘了进来,混合着浓烈的柴油气味,车内空气十分浑浊。没有隔音的战车,发动机发出震耳隆隆声让人耳膜欲裂,程明海拍拍冯少华肩膀,俯身在他耳边扯着嗓子大声说着,见冯少华莫名表情,程明海伸出手指,指了指头上舱盖,做了个上去的姿势,冯少华这才明白,用力点了点头。
戴好风镜打开舱盖,程明海支着上身站在外面,风猛烈地刮了过来,将人扯着朝后靠。前方昏黄的沙尘让人无法看清几百米外土耳其阵地,只是从风中可以感觉到,这边的动静,土耳其人已经注意到了,现在那边显得有些慌乱。环顾周围,战车后面陆战营战士分成小股,顶着狂风猫着腰端着步枪步步紧紧跟随战车前进。
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战车上方传来尖利的哨声,前面尘烟中猛地亮了一下,接着更多的亮光在前面闪现,巨大的冲击波和猛烈的爆炸声响传了过来,程明海感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身子,被气浪掀得欲朝后倒。大量的炮弹落在战车前进道路前方两百米处。让程明海赞叹的是,虽然天气极为恶劣,炮兵根本无法看见正在进攻的战车所在位置,可他们完全依靠战前要求射击,打出来炮弹没有一发落在战车队型中,而是形成了徐进弹幕。当然,如果那位战车驾驶员一时心血来潮想要早点进入敌人前沿,现在他驾驶的战车肯定被炮弹包围了。为了保证战斗胜利,海军除了调集海军陆战队两个炮兵集群,另外还问远征军总部借调了一个一零五重炮团,一零五口径以上重炮一百零八门,七十五毫米野炮、各种口径迫击炮达到了三百余门,各炮群同时开火,密集的炮弹湮没战车前进道路上的了一切。对远征军而言,火炮和弹药是损失得起的,但人命却是相当宝贵的,为了尽量减少人员伤亡,就要充分发挥自己所拥有的火力密度。
在短暂的沉寂后,土耳其人开炮了。程明海听到沉闷得让人心烦的声音在空中急速划过,接着周围落下几枚炮弹,溅起的一阵阵烟雾被风吹的将战车给包围了,不一会儿,战车冲出烟雾地带,接着,一发炮弹落下来后,升起的烟雾再次将战车包围。和被风刮起来不同,天空里夹杂了许多碎石块,被风吹的急速朝周围飞迸,接着落了下去。
在后方德国重炮团的炮弹鼓舞下,阵地上土耳其士兵加入到射击中,咻咻呼啸的子弹在周围钻过,机枪哒哒怒吼,子弹打在战车装甲上,发出叮当叮当密集的敲击声。好象春天冰雹砸在了铁皮房顶。身后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虽然还无法看到敌人,还是忍不住停下来,用手中武器还击土耳其人的射击。这样的射击对双方而言,要能取得什么战果,只能期待奇迹出现。
“程顾问!……上面危险,下来吧!”指挥战车里的冯少华拉了拉程明海裤脚,大声喊着,只是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下,显得十分微弱。程明海了解到下面中校对自己的担心,双手用力钻了回去,用力将舱盖关上,发出重重砰地一声。离开了嘈杂的现场,重新回到阴暗中。
从时间上估计,距离敌人阵地只有百来米距离了,这时候通过窥视孔还是无法辨认出敌人具体方位,只是可以从点点滴滴闪动的微弱火光中感觉敌人位置存在。
后方重炮已经延伸射击,朝六公里以外的德国重炮阵地开火。没了炮火压制,土耳其前沿阵地那些火力点一个个复活了,密集的机枪子弹贴着地面泼水般扫了过来。只是对战车而言,这种机枪威胁实在太弱了,战车前面有一定倾角的主装甲足以将那些机枪子弹反弹开。而对战车后面跟进的步兵来说,跟在战车后面等于有了一个安全的盾牌,只是现在他们不敢将身子脱离盾牌保护,朝敌人射击,密集的弹雨若是冒失跑出去,非给打成筛糠不可!
哒哒声中,战车开始还击了,程明海感觉自己乘坐的指挥战车座位随着机枪射击不停颤抖。窥视孔中,战车前的七点六二毫米机枪枪口窜出火苗,在曳光弹帮助下,可以看到一串串子弹钻进烟尘中,朝前泼了过去。后面的貂式战车也开始了射击,前面隐约可见的土耳其人据点周围接连落下大批炮弹,烟雾将那些或明或暗的火力点吞没了。
战车一边用机枪扫射着,一边缓缓朝前移动,程明海正透过窥视孔观察前方情况,通过窥视孔,前面火光一闪,轰地一声,战车剧烈颠簸起来。一发德国人发射的一零五野炮炮弹落在了程明海他们乘坐的战车前方不远处。剧烈的火光中,窥视孔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浓烈的硝烟钻进战车里,呛的里面乘员不停咳嗽着,险些窒息了。战车很快冲出了被浓烟包围的黑暗,窥视孔里又出现了亮光,没有直接命中,战车安然无恙继续前进。
“注意,注意!前面就是敌人阵地!”程明海通过窥视孔见前面地上出现一条隐约可见的黑线,有模糊的身影好象在黑线中移动,神经顿时绷紧,头皮好象通了电源,一阵阵发麻,高声叫了起来。到美索不达米亚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中远征军和土耳其军队展开了连场大战,在战斗中双方各有损失。可最先到达美索不达米亚的程明海到现在为止,这是他头一回真切地看到敌人。
“冲过去!碾压他们!”在程明海看到的同时,冯少华也看到出现在视野中的土耳其阵地,第一次看到敌人的冯少华和程明海一样亢奋的浑身不停抖动,声音激昂的好象受伤的野兽。
“放慢车速!等候后面战车和步兵跟上来,机枪交叉掩护。”程明海连忙阻止兴奋过头的冯少华真的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进敌人阵地。战车具有火力死角,没有掩护的战车,他的装甲就是再厚,火炮威力足够大,在敌人阵地中要想完好无损安全回去也是不可想象的。“中校,我们必须保持好队型,万万不能勇字当头各自为战,莽撞的勇敢对战车战没有一点好处!”
给程明海一告戒,头脑发热的冯少华清醒过来,不再说话了,驾驶员见集群指挥员不说了,按照程明海所言将车速放慢,用前面的机枪猛烈扫射那些在战壕中忽隐忽现的土耳其士兵。
前面敌人战壕越来越清晰,身穿土黄色军服的土耳其人在战车前面晃动,当机枪扫射过去,这些人影随即消失,没多久其他地方又从钻了出来。后面的战车跟了上来,装备火炮的貂式战车停了下来,炮管缓缓垂下来,车体一震,从炮口窜出夹杂着浓烈黑烟的火焰,几乎在火炮发射同时,前面战壕里窜起一团火球,构筑战壕使用的枕木,破碎的步枪,残缺的肉块随着爆炸掀起的气浪在空中飞舞。战车开完炮,颤抖一下,继续朝前开动,没多久又停了下来,打出第二发炮弹。跟在战车后面的步兵冲了上来,躲在战车后面瞄准前方的冒出来敌人不停地射击。
程明海通过窥视孔看着自己的战士接近了敌人阵地,而土耳其人的抵抗显得十分微弱,只有机枪对战车是够不成什么威胁的。突然,从战壕里飞出来一批手榴弹,那些手榴弹瞄准战车扔了过来,见自己战车吸引了大批手榴弹,程明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到了海军陆战队的战车集群当顾问后,技术人员一再向他保证这种采用表面硬化技术的装甲,虽然前主装甲厚度只有十到十六毫米,可它却具有和东北虎式重型战车同样的防护能力,普通手榴弹对貂式战车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技术人员的保证对程明海而言并非那么可信,那些技术人员还保证履带强度足以保证战车高速开四个小时不会出现故障呢!可训练场上很多战车不要说四个小时,就是以时速二十五公里连续开上一个小时,履带也要断裂。在履带上技术人员的保证如此不可靠,又如何可以保证战车装甲也跟他们说的一样好?
眨眼的工夫,手榴弹和战车亲密接触了,有的砸在前装甲,有的落在车身上,甚至有一枚手榴弹撞击在程明海刚才打开过的舱盖上爆炸了。猛烈的爆炸使战车里充满了金属响亮的撞击声,接连的爆炸让战车剧烈颠簸,里面的乘员一个个被震的七荤八素,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虽然震的嘴角流血,程明海心却放了下来,看来技术人员关于装甲的介绍并没有吹的太过头。这种采用表面硬化技术的装甲真的具有和重型战车同样的防护能力,这也很简单,貂式战车是海军开发出来的,而海军的战舰历来重视装甲防护,在这方面有什么独到之处一点也不意外。
见手榴弹对战车不起作用,开在前面的战车虽然被手榴弹炸得不时跳跃起来,可前面机枪还是不停朝战壕扫射着,后面的战车胆子更大了,几辆战车加大马力,怒吼着冲了上去,被硝烟熏黑的炮口猛地一跳,一座机枪掩体在火光中被掀开了盖子,接着里面的机枪子弹被引爆了,跟春节放鞭炮一样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半年的时间没有发生大规模战斗了,驻守在这里的土耳其人还以为自己的对手只有骑在骆驼上,火力并不凶猛的阿拉伯人,现在见到战车冲了上来有些土耳其人吓破了胆子,从战壕里跳了出来想要朝后面逃跑,只是横扫着的机枪子弹轻易追上了他们,将这几个逃兵打倒在地。
“打的好!……给我狠狠打,把这些该死的突厥人都送回老家去!”冯少华见土耳其人在战车打击下有崩溃趋势,渐渐支撑不住了,忍不住一把扯开了衣领,大吼起来。自从中国收复布鲁特浩汗、哈萨克、布哈尔这三个原来属于中国势力地区后,奥斯曼土耳其就常常说这里以前属于土耳其的,为此总有土耳其人鼓吹这些地方的居民起来反抗中国,要和新疆一起从中国独立出去,建立东土耳其斯坦(也可以称为*斯坦),这些人虽然没有漠北喀尔咯闹腾的那么厉害,(与漠北相比,新疆和西域省移民从一八七零年开始就十分多,当地汉族占人口比例比当地人多许多)可每隔三年那边就要处决一批自封为东土耳其斯坦的首相、帕夏、总督分裂分子,这些人杀不胜杀让国内对总是想泛突厥化的奥斯曼土耳其没有一点好感。现在冯少华见历史上被唐军打的大败的突厥后代又在自己战车下快要崩溃了,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搞什么名堂?怎么冲出队列了?”程明海通过窥视孔见到一辆战车冲出自己所在的战斗队列,驶近土耳其人阵地,不满地责怪道。
冯少华现在心情很不错,将眼睛离开窥视孔,看着咬着牙的程明海笑道:“呵呵,程顾问用不着生气,大家毕竟是头一回参加战斗,打的兴起勇猛些可以谅解,下来后好好骂一顿就可以了。”
“中校,队列打乱对其他三辆战车没有好处,没了队列,彼此之间如何互相掩护?四三二号战车……狗娘养的,我记下你了,下来非找四连连长算算这笔帐不可……不好!”
程明海狠话还没说完,通过窥视孔他看到两名身穿白衬衫的土耳其人从战壕里钻了出来,从侧面迅速接近四三二号战车,闪电般扑了上去,在很近的距离手一扬一团很大的黑影朝四三二号战车飞去。两个土耳其人还没有卧倒,在四三二号后面的战车发现了他俩,一串子弹横扫过去,打断了他俩脊梁,俩人过电一样手脚扭动片刻,摔倒在地。
土耳其人扔过去的是zha药包,zha药包落在四三二号战车底下,轰隆一声巨响,四三二号战车箱波涛汹涌大海中的一条小船,猛地弹了一下就不动了,浓烟从战车里弥漫出来,战车舱盖打开,一名战车兵也许受伤了,正费力地想要从舱盖里爬出战车,从土耳其人阵地扫过来一串子弹,重重打在他身上,战车兵头一垂趴在舱盖口不动了。很快,四三二号战车窜起了冲天的烈焰,里面炮弹接连被引爆,隆隆轰鸣中,炮塔变形了,好象一个发酵的面包,圆鼓鼓的。
见到一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战车被击毁,土耳其人阵地上响起一阵欢呼,更多的人跃跃欲试打算跳出来用zha药包对付这些钢铁怪物。红色烈焰,漆黑的车体,白色的编号,程明海头一回看到如此让人揪心的景像,默默离开将视线从窥视孔挪开,不忍继续看下去了。
四三二号战车的不幸冯少华也看到了,看着自己的战车在燃烧,冯少华心里仿佛被刀狠狠剜着,紧闭双目,过了会才睁开,痛苦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敌人又没有二十五毫米火炮,我们战车怎么可能被炸毁?天哪……”
“这就是战车战,离开了战斗队列,一辆战车再厉害他也不能摆脱被击毁的命运。中校,放慢速度,等步兵跟上来吧,我们需要步兵对近距离的保护。”
战车里声音嘈杂,可程明海还是听到冯少华的痛苦心声,他自己心中也有着同样的呻吟。
其他战车也看到了四三二号战车的不幸,大家速度放慢了,将队型保持的很好慢慢朝土耳其人阵地挪移过去,又有几个土耳其人想要从掩蔽的地方冲出来,炸毁这些靠拢过来的钢铁死神,可有了防备的战车用凶猛的机枪扫射将这些人的努力化为泡影。
重新趴到窥视孔观察战斗的程明海看到一个长着山羊胡须看起来苍老的足以当程明海父亲辈的土耳其士兵怀抱一只大大的zha药包,从战壕里迅速钻了出来,弯着腰想要靠拢自己乘坐的指挥战车,可他还没靠近,驾驶员发射出去的一串机枪子弹贴着地面打断了他的双腿,这名土耳其人颓然摔倒,在地上扭成一团,痛苦地挣扎着。
“碾死他!”冯少华也看到了这名妄图炸毁战车的土耳其人,怒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吼道。
“不行,他有zha药包……”程明海话刚出口,地上扭动的土耳其伤兵也许无法忍受断腿的痛苦,拉响zha药包自尽了,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战车直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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