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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鬼境中,婀黄弥台上,命盘光幕溃散成灰,被寒风裹挟着带往九幽河畔。
十二条长廊上的鬼众尽数消失了,这一片天地,此时此刻分外安静。
“咚——咚——”阿崎声突然敲起鼓来,声声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指肤碰撞鼓面,带来一声又一声悠长的回响,“咚——咚——”
黔千歌伏在血泊中,身子颤了颤,她一点点地抬起头来,血红空洞的双眸看着不知何时返回的虞青铃,苍白嘴唇动了动,吐出困扰在心中多时的问题:“你……你究竟……是……谁?”
十二条长廊开始无声崩塌,断裂,无数木裂碎片纷纷倾泻而下,落于沉沉的黑夜之中。
却一点声响也没传过来,长廊只是永无止尽地重复着崩塌、完好、再崩塌、再完好的过程。
“从那之后……一直……到我……夺魁……”黔千歌捧着自己血泪斑斑的脸孔,无助地喃喃道,“月满星河……陈仪君……总是,为我点星灯……”
阿崎声仍在敲鼓,“咚——咚——咚——”
虞青铃来到她面前,手放在脸上停了片刻,又落了下去。
她仰起头,呆呆地看着他的脸,然后血泪倏地滑落,坠入膝下的血泊中。
虞青铃蹲下身,五指缓缓扣住她的脖颈,轻声问道:“顾末衫退位之后,杞国驻城鬼司,是你么?”
黔千歌怔怔地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虞青铃倾身过去,轻声道,“杞国也是我的国……多谢你多年来不辞辛苦守候。”
黔千歌血泪滑落地越来越凶,她捧着心哽咽地颤抖起来,“陈……仪君……”
“抱歉,也许我让你误会了什么,”虞青铃漠然道,“但是,你与他们共同做局谋划我等,一切就到此为止。”
话落,五指倏然收紧,向外狠狠一拉,直接抽出黔千歌所有的魂灵。
无边鬼气登时暴涨膨胀,最后化为一枚黑色的鬼珠,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
而黔千歌原先所在的血泊中,赫然多了一只巴掌大小的木偶人——与在蜀国萧非鱼逃匿后留下的木偶人没什么两样。
黄泉鬼军鬼境中,九幽河畔,命女抱着顾末衫的头颅站起身,收起鬼境,朝十二条长廊走去。
姬宁见状,拄着剑跟了上去,“命女,是师尊派你来的么?”
命女慢慢道:“不是。”
姬宁微顿,“那你来这是为了抢顾末衫的尸体么?”
命女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头颅,头颅一点点消融散去,化为一缕鬼气,彻底消失了。
“……”命女不语片刻,放下手,慢慢道,“你管我做什么。姬公子,顾末衫已经死了。你们还想对他,的骸骨做什么?”
姬宁眉目沉暗,“……他的骸骨有别的用处。”
命女没再说话,抹了把脸上的血痕,来到其中一条被黑色鬼气笼罩的长廊入口,一脚踏了进去。
“命女。”姬宁叫住她,“你和顾末衫是不是……”
他想起命女一直针对顾末衫,但凡顾末衫出现的战场她都会应战……
命女陡然驻足,转过头来看他,披散的黑发下,一双黑眼珠子一动不动,“怎么,姬公子,很感兴趣?”
她没等他回答,就又转回头去,慢慢道:“也没什么。就他灭了我的国,我殉国了,他给我收尸,送我入轮回,我化鬼逃了。就这么简单。”当然,她恨他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完,她向前走去,隐没于长廊之中。
姬宁手握着剑,脚步停了会,最终也跟了进去。
仿佛走在永无止境的道路上,怎么也到达不了终点,四周浓稠夜色遮蔽了视线,什么也瞧不清,甚至自己是否真的走在长廊上都无从可知。
脚下是坚硬的触感,宛如石头垒砌而成的地面,终于让姬宁意识到不对劲,他急走几步,追上命女的背影,低声道:“命女,你可察觉到不对?”
鬼境世界实在太过难以捉摸,一切全凭厉鬼做主所化,规则也随时都在变化,发生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足以为怪。这一点,也许同样身为厉鬼的命女能够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命女脚步不停,“不知道,鬼知道,那个女人,在想什么。”
“……”姬宁和她并肩走着,因着严重内伤,脚步难免有几分虚浮无力,说话也有些吐息不匀,“命女,你可是来帮顾末衫收尸的?你知道他的尸体在哪?”
命女没说话,木屐踩在地上,“啪嗒……啪嗒……”微妙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姬宁突然想起顾末衫身死时的留影珠画面,心中咯噔一声:“命女,是你刺杀的顾末衫?”
命女仍是走着,“城主派我杀他,我还没动手,他就死了。”
“那你可认得布下黑夜鬼境的厉鬼?”
“不认得。”
姬宁消声下去,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师尊在黑城一往反常地没有派命女出战,而是派出了龙盲的妖兽大军,原来是准备让命女去刺杀顾末衫,然而命女还没动手,就被其他厉鬼捷足先登了。
“命女,据说师叔在城外遭遇刺杀,归来时身上也有浓厚鬼气残留……”姬宁道,“难道刺杀师叔的……和刺杀顾末衫的是同一只鬼不成?”
命女道:“不是。鬼气不同。”
接下来一路无话,就在两人几乎要走得肝肠寸断之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青幽幽的,泛着古朴而厚重的气息。像是青铜质地的什么东西,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然而又走了许久,仍是没能靠近那点亮光,空间似乎被无限拉长,看似很近,实则隔了十万八千里,难道是什么阵法?
全身无处不在痛,姬宁几乎要昏过去,愣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等到终于来到那亮光前,这才发现那是一樽巨大的青铜貘酒尊,首部高高昂起,双目炯炯有神,背部雕着夔凤纹、窃曲纹,形制十分古朴。
这尊双角四足卷尾,顶上还立了一只青铜吊睛虎,作为扣盖的执手,醇厚浓冽的酒香从扣盖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只一嗅,便要醉倒在地,睡上个十年百年。
青铜冰冷的质地在黑暗中泛着幽绿的弱光,人站在底下,不过刚及貘尊一足之高,姬宁仰头望着,久久无话。
命女道:“这是,云泽国的东西。”
只有在酒神祭典上才会动用的贵重礼器。
“大师兄?!”黑暗中蓦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
姬宁一顿,循声望去,“何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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