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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忽然觉得那道背影变得陌生了起来,陌生得形同路人。她开始死命地扯动起身上纠缠在一起的衣物与饰品,仿佛此时再不拼尽全力拦下离去的对方,便会永远地失去这个朋友。
看着女孩一双青蓝色的眼睛里瞬间便蒙上了一层阴影,祁子隐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某块地方也一同变成了暗淡的灰色。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本能地握住玉珏奋力一拉。只听“啪”的一声,二人终于得以分开。可因为力量使得过重,玉珏也被从少年身上扯下,掉在地上摔作了数瓣。
然而祁子隐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失了魂一般看着甯月如一阵赤红色的风,尾随在黑瞳少年的身后没入了茫茫人海。他却并没有去追,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怅然若失地朝着与同伴所行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就不远处的人流之中,甯月却并没能追上将炎。当她回过头时,发觉身后的白衣少年竟也消失无踪。原本因为害怕失去,她才没有捅破一直隔在三人间的那层薄如蝉翼的暧昧。然而此时,少女却清楚地感觉到,正是自己亲手将这两位陆地上的挚友一点一点地从身旁推得越来越远。在自己终于反应过来时,却已经再也拉不回来了。
“小结巴,子隐!你们两个都等一等再走,先等一等再走呀!”
姑娘立于市集中,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引得两旁的路人纷纷侧目。而那条被祁子隐扯断,依然被她握在手中的半截长绦,却是随风猎猎飞舞起来,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蛇。
不知不觉,将炎重又走到了迦芸斋的门口。他问迦姐点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赤鲑汤,又要了一大壶清荔烧,径直奔入了那间三人每次相聚必去的雅阁里。
东黎女人不禁有些担心起面前的这个大男孩来。对方身上那股不同于平常的气场,令她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寒而栗——那是种充满了失望的决绝。她不敢去问黑瞳少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将烈酒朝着肚里猛灌。
赤鲑汤,让将炎重新回忆起三人初次相遇时的点点滴滴。而清荔烧则令他麻痹,帮助他努力忘记方才市集中看到的那心碎的一幕。就在这一甜一苦的双重夹击之下,他拼了命想要抓住来到暮庐城后便一直存在于心中的那份淡然,却是怎么也抓不到。
似乎,这份淡然早已抛弃了他,变得再难触碰了。
将炎忽然觉得似乎整个世界都与自己为敌起来。他紧紧攥住手中的琉璃酒杯,想要大哭一场,然而眼中却挤不出一滴泪。少年人只能仰起脖子,对着头顶空洞的天花板,闭上一双如澶瀛海般漆黑的眼睛,发出低沉而嘶哑的长啸。
甯月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酒楼之中。她同样没有向冷迦芸多做解释,只是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同伴的对面,不知该如何提醒对方自己的到来。
待将炎发现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的时候,桌上的赤鲑汤已经有些冷了。他先是一怔,随后默默将手中早已空了的酒杯放下,重新斟满烈酒,又是一饮而尽
“月儿你还是找来了。不过见与不见,其实都无所谓了。今晚我本是想约你同子隐一道,喝上最后一壶酒,当面向你们辞行的。”
“辞行?你说辞行是什么意思!”
同伴的话,令甯月的一颗心不由得紧紧揪了起来。她无比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心底却是明白,那不过是自己不肯面对现实的一番空想罢了。
“月儿,你可还记得那些闯入城来的朔狄人吗?国主月前已经册封我为北子,半年之后,我便要远赴朔北,与那图娅公主完婚了。”
黑瞳少年面无表情,似乎正说的事情同自己毫无干系。
甯月却压根没有想到如此重要的事,一个月来居然未曾走漏半点风声。此刻她的脑海中早已是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是来安慰对方的,反倒当场失声痛哭起来
“什么完婚?小结巴你难道真的想去同那个公主成亲么?!”
时近子夜,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天空中闷雷滚滚,黑瞳少年长久地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喉头动了一动,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他同对面的少女相顾无言,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继续喝着烫喉的酒。
厚重的乌云中,孪月若隐若现。一阵夜风过后,窗外满树开着的绒花也纷纷凋零,被雨水卷入了雅阁内,洒了遍地,结成了肮脏的一片。
“我怎会想娶那个蛮人的公主!只不过君命难违,况且你和子隐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你们感到为难,所以才会决定答应下来,你明不明白!”
黑瞳少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少女的眼睛,眼神之中的无助,就好似一头流浪的孤狼。
“小结巴,我与子隐之间,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
甯月还想向对方解释清楚,却被黑眼睛的少年人硬生生地打断了
“是或不是,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接受了国主的封爵,再同那狄人公主完婚,我便可以调动无数的人马、资源,便能积聚起足够的力量,去为家人报仇了。”
“你有什么仇?又是要向何人寻仇?难道自始至终,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便只为了这一天?既是如此,三年多来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在你的心目中,又究竟把我放在何处?我现在告诉你,我绝不允许你答应这门婚事!小结巴,你能不能不要答应啊?我求求你!”
姑娘哭喊着,娇蛮的语气也渐渐由命令转为了哀求。
“我会对你好,自然是因为你是甯月啊。我一直都将你当做是我一个人的月儿啊!”
将炎也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声调,啪地一声,竟是徒手将琉璃酒杯捏得粉碎。
红发少女一惊,看着面前的少年起身,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捧起了自己的脸。对此她没能做出任何反抗,只是任凭对方借着酒意,重重地朝着自己的唇上吻了下来!
一吻之下,甯月的一呼一吸间皆满溢着少年人带了酒气的炽热气息,令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还不等姑娘反应过来,喝光了整整一壶清荔烧的黑瞳少年便已歪歪斜斜地下楼去了。
心中无比慌乱的少女想要继续央求对方留下,喉咙中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阵眩晕过后,她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在那艘竖着银色云雀风帆的舸舫上,那个会观星象的银发男孩卜星后写给自己的那首赋词来
“……此生为情累,残月徒嘘唏。
眷眷往昔时,念别会无期……”
甯月终于回过了神,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想要去追同伴。然而还未奔出两步,却忽听城外碣塔之上号角轰鸣,舟师白沙大营内随即也警钟大作起来。
迦芸斋外已经渐入梦乡的暮庐城,也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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