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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平静温馨的日子转瞬即逝。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洛洛正在房间里给子木播放儿歌,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敲门请求进来给他们的房间清洁。洛洛抱着孩子正打算走出房门,阿姨跟洛洛笑着说“何老师,你们家真是我做过的最幸福的一家人了。连你家小宠物,都比人家幸福,还有空调吹。”
“什么小宠物?还吹空调?在哪儿?”洛洛心里一阵不安。
“就在你们楼上那个麻将室里啊!好多小鸟呀,都是你爸爸的吧?”阿姨指着洛洛所站立的客厅旁的那扇门说。洛洛家楼上有间麻将室,但是其实家里却没有人会打麻将,只有逢年过节,家里有客人需要用才打开,平时也不会有人进去,所以常年是关着门的。
洛洛连忙把子木放回到床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麻将室门口,开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准备。可是打开门的瞬间,她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十几平米的小小房间里,竟然挂满了鸟笼!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只!每只笼子外面统统都罩着黑布罩子,大概是怕鸟儿见光叫唤,让洛洛发现。
房间里开着暖暖的空调,窗户紧闭。也就是说,空气完全密闭,这个房间里鸟毛横飞的空气直接流通去了洛洛他们那儿,比以前还糟糕;也就是说,鸟儿一只都没有少养,阳台上那两只不过是装个样子给洛洛看;也就是说,巫家上下三个人,在合着伙儿地骗她一个人!
难怪子木出院后,还是断断续续地病,原来根本生活在了污染源里!老头子竟然全然不顾自己亲生孙女儿的健康,只顾自己!而巫俊辰,竟然也不管自己女儿死活,连句话也不敢说!婆婆呢?婆婆就是帮凶!她会不知道吗?她肯定帮着一起偷偷养这些鸟!如果因为她是外人就罢了,可是子木呢?这不是他们的后代吗?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孩儿,就可以如此不被重视吗?
洛洛的脑后,猛地冲上来一股血,她捏着门柄的手气得颤抖。她冲进麻将室,二话不说,打开了窗户,掀开每个鸟笼的黑布。瞬间所有鸟儿叽叽喳喳,重见光明让他们兴奋不已。洛洛开始打开鸟笼,一只、两只、三只她把它们全都放飞了!
“哎呀!何老师!这是怎么了?你千万别啊!这可怎么办?我不该说!哎呀!可怎么办?”阿姨急得语无伦次,几次想伸手阻拦洛洛,可是盛怒之下的洛洛仿佛拥有了成倍的力量,轻易就推开她,继续放飞那些鸟儿。阿姨吓得只能呆立在一边,抹着眼泪。
在完成所有的放飞后,洛洛冷静地走进卧室,找出小包被,把子木层层裹起来,然后自己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把手机和钱包装进包,就抱起子木背上包,走出了家门。听见阿姨在身后哭喊着“我可怎么交待啊?”
“你不用交待,这是他活该的!”洛洛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转身就下了楼。
一月中旬,上饶已是最冷的季节。那天下了楼,才发现天上开始飘雪。洛洛生怕冻着孩子就把围巾裹在她身上,自己则拉上羽绒服的帽子,缩着脖子奔跑到马路上伸手打车,一只手紧紧抱着子木。
还算老天开眼,洛洛很快打到一辆车,她报了娘家的地址,车很快带她离开了俊辰家的小区。洛洛坐在后座,掏出手机,先拨了俊辰的电话,她听到他兴冲冲的声音却回以冰冷的一句“我回娘家去了,不会回来的。要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去问你的好爸妈!”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接着拨通了爸爸的电话,告诉他,她带着子木很快就到家。
下了车,她看见父亲略有佝偻的身影站在小区门口,雪花儿落在他的帽子上,肩膀上和脚上,都被染白了。
“爸——”洛洛才刚叫了一声,眼泪就哗地滑出眼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呜呜地哭出了声。
父亲什么也没问,只是赶紧让女儿抱着孩子进了屋。
父母家里,客厅的空调暖暖的,洛洛低头看看怀里的子木,在刚才车辆的颠簸中,她竟然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特别像俊辰。
洛洛离家的第一周,俊辰几乎每天往洛洛娘家跑。第一天他先是把自己摘干净,表示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同时也试图劝洛洛回家,可是她态度强硬,决不妥协。于是他在丈母娘家吃了晚饭后,抱抱洛洛,亲亲子木,依依不舍。子木外婆说要不这么晚了,就在这边住吧!这几天洛洛在气头上,等过去了,自然就回去了。俊辰抓耳挠腮,考虑再三还是不敢不回家,只能带着万般留恋把妻儿留在了娘家。
回家后,他也试图说服自己的父母,一起去接洛洛,毕竟是答应她的没有去履行,理亏的。谁知母亲眼睛一瞪,喊道“没门儿!她一个晚辈动不动跟我们摔筷子摔门,看在她怀孕生子的份上,我们已经忍了!还想叫我们服软?不就几只鸟吗?至于这么厉害吗?随她去,她爱在娘家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倒不信了,都给我们巫家生了孩子了,她还能不回来了!你离她几天还活不了了?没出息!”母亲嗓门一大,吓得俊辰再不敢多话。
徘徊在对妻儿的思念,和对父母的惧怕之间的俊辰,整整一个礼拜都在两家之间周折,两边想说服,却两边都不讨好。那个星期,俊辰像个搬运工似的忙碌,按照洛洛的指示,把她和女儿的生活用品一点点地送到洛洛娘家来,他知道这是洛洛在用行动告诉他父母,她不会再回那个家生活。他感到焦虑难安,却无能为力。就像是裁判遇到了实力相当的拳击对手,几个回合都分不出胜负,战局只能僵持。
那一周的最后一天,俊辰的大姨笑眯眯地来到洛洛娘家。先是寒暄了几句,再是装模做样地说了几句巫家二老的不是,然后说自己是受了二老委托来接媳妇的,问洛洛愿不愿意跟她回巫家。
“那为什么他们自己不来?”洛洛毫不留情面地问。
“姑娘,”大姨故作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他们怎么说也是长辈,怎么拉得下这脸呢?让我来不就是等于代表了他们低头了啊!”
“做错的事的不是您,您代表不了他们。”洛洛就这一根筋的犟脾气。
“洛洛,你要不给大姨个面子吧!要是回去了实在合不来再回来。”妈妈看到大姨脸色尴尬,赶忙圆场。
“我不!”洛洛梗着脖子扭过头,“我回去干嘛?让我女儿继续生病吗?”
“那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可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到时候可就没台阶了,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大姨似笑非笑着说,听似玩笑,实则威胁。
“谢谢大姨关心!我不需要台阶!”洛洛一甩马尾,骄傲地走回房间。
大姨气乎乎地走出了何家。
奇怪的是,自从那次大姨来过以后,俊辰却再也没有来过。
起先,洛洛还没有在意,后来,她突然想起,俊辰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联系她了。她本能地想打给他,可是转念一想何必如此上赶着,别让他父母以为自己真想回去了!女儿在这里,他才舍不得孩子呢!可是,出乎洛洛意料的是,他又持续了三天的失联。都五天了,竟然都不思念女儿吗?
洛洛从怀疑,到气愤。俊辰失联的第七天,就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她想着,无论如何,这是女儿到人间来的第一个春节,俊辰绝不会扔下她们的。可笑的是,洛洛又猜错了——从年三十,到了初一,过了初二,又过了初三俊辰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别说来看她们了,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
洛洛每天二十四小时开着手机,期待俊辰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连垃圾短信都一个不落地去翻阅,生怕错过了他的信息。白天等,夜里也等,总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看看有没有他的消息。可是,直到大年初四的凌晨,她都没有收到他的任何讯息。她的心,和窗外那冰天雪地的天气一样,冷透了。
大年初五的下午,门铃响了。洛洛恰巧刚把睡着的子木放在客厅的摇篮里,生怕门铃吵醒了孩子,猫眼也没看就开了门。门口站着俊辰,没有笑容的脸。洛洛心里一惊一喜,可是想到今天已经是初五,便没好气地转头走了,俊辰跟在她身后走进客厅。
“你怎么来了?”洛洛气乎乎地问。
“来问你要录像机。”俊辰面无表情,录像机是他们俩拥有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这个时候他来要这东西,洛洛那时就应该想得到后面的结局。
“女儿就在那里睡觉,这么多天你都不想她吗?快去看看吧!”洛洛指着摇篮的方向对他说。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俊辰嘴角一抹轻蔑的笑,眼里满是挑衅地说“我又不是来看她的!我是来问你要录像机的!”
洛洛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清醒过来,她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这位是她的丈夫,是那个对她千依百顺,对女儿温存耐心的男人!他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带着那样的表情和语气跟她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滚!你滚!你马上给我滚!”洛洛震怒了,她几乎用出全身力气对他吼道,并同时对他拳打脚踢起来。俊辰来不及躲闪,挨了几拳,只好逃到了门口。洛洛的父母循声赶来,看到的场面已是女儿把女婿轰出了家门,气得双肩发颤,脸色苍白,泪流满面。
怎么会这样?俊辰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变得这样面目全非?他这一个多星期,究竟经历了什么?是谁把他从那样的温存多情变成了这样的冷酷无情?这样的变化对洛洛来说不可置信,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一天,她都把自己和子木关在房间里,时而思考,时而踱步,时而发呆,时而凝视着子木熟睡的样子恸哭
春节过后,洛洛请母亲帮忙找开房屋中介的朋友帮她租一套一家三口可以住的房子。她想着,孩子还这么小,不能就这样一直没有爸爸。她坚信,她和俊辰之间感情没有任何问题,矛盾主要来源于和老人同住生活习惯的不一致。只要他们搬出来单过,一定可以和以前一样和谐。她相信那个夜里捧着女儿哼着摇篮曲满眼温柔的俊辰会回来的。只要她这样告诉他,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洛洛第一次主动向俊辰低头,拨通了他的电话。
“俊辰,你还想和我过吗?”洛洛努力用最温柔的声音问。
“想啊!”
“那我们搬出来住好不好?这样就没有和老人生活上的矛盾了,周末回去吃饭,距离产生美,这样我和你父母的关系也会缓和的。我现在正在看房子,你要不要也来看看?我觉得这里很适合我们带着女儿住。”洛洛变得急切起来,一股脑儿地说。
“啊?搬出去住?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俊辰仿佛很惊讶,沉默了半晌后,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她,“我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爸妈的,我从来没离开他们单住过,我不习惯的。”
洛洛深深叹息,事已至此,有了妻儿的他,竟还是离不开父母的庇护。可这不可调和的矛盾,又该如何解决?“那好吧!我周末来拿走我所有的东西,你就跟你父母过一辈子吧!”洛洛又一次被他的软弱激怒,扔下这句决绝的话就挂了电话。本来想好的和好团圆又被这样不欢而散代替了。
周末,洛洛跟父亲说,想要厂里的司机帮个忙,跟她去一趟巫家,把所有她的东西都拿回来。洛洛的父母太了解女儿的脾气,她想好的事情千万不能试图劝她改变,不劝还好,劝了反而会奔着更恶劣的结局跑。父亲也只好陪着她去一趟巫家。
如果问是什么令洛洛和俊辰的婚姻决裂的?那么那天的那件事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巫家的大门口,洛洛带了好几个蛇皮袋,打算打包衣物。掏出钥匙开了半天门,却发现钥匙都不能插进锁眼里。起先她以为自己没插好,后来以为自己走错了楼层,抬头确认后再试了几次,发现什么都不是,事实是他们家在这之前已经换了锁!洛洛如五雷轰顶,脑袋嗡的一下,在那一刻,她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自己和子木都被巫家抛弃了。他们竟然把门锁都换了,就是在告诉她,永远不让她进这道门了!这不是宣布抛弃是什么?!
洛洛生气地用力拍着门,大喊着开门。俊辰打开了门,看到洛洛和老丈人都站在门口,突然尴尬地红了脸。洛洛看到公公婆婆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客厅里,没有和父亲打招呼,也没有看向他们。于是她也一甩头,直接冲去了楼上。俊辰一路尾随,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换锁,他也没有解释,洛洛的父亲全程表情凝重,一言不发,跟着女儿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就离开了巫家。
从巫家走出来后,洛洛对父亲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爸爸,我要和巫俊辰离婚。”
子木确诊后的第91天。
洛洛的车开在从画室回家的路上,而方向盘前的她,泪眼模糊,抑制不住地抽泣。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张退费单。洛洛刚给子木办理了画室的全部退费手续。
就在前一天晚上,子木彻底向母亲敞开了心扉,吐露了真心,这让洛洛惊喜万分,却在了解了子木确切的发病原因后难平心绪——
子木继承了母亲直来直去的倔脾气,喜形于色,爱憎分明,从不愿意为了任何目的趋炎附势或是虚情假意。子木是从初中就开始学画的,洛洛无意间发现了女儿这一天赋,便决定从这方面培养她。美术生将来的出路很广,而子木自己也喜欢,坐在画架前画到肩膀发硬也不觉得辛苦。刚进入高一,子木就有了自己的明确目标,一心想考上海戏剧学院的化妆专业。她对化妆有着天生的灵敏度,无师自通也可以化得出神入化。洛洛也为此咨询了画室的老师,老师说按照子木的能力,保持努力应该问题不大。如若将来能把爱好变成工作,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一切都向着梦想稳稳地飞翔,可就在此时,却临空降落了灾难。画室里的一个男孩,爱慕子木甚久。父亲是全国知名书法家,家底甚厚,虽然自身长相不佳,却认为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却偏偏碰到了子木这样倔强的女孩,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毫无商量的余地。他表白了两次,均以失败收场。子木明确告诉他,如果还想做朋友的,就停止对她的追求。可是男孩仍不甘心,第三次表白,找了一大帮哥们做后援团,势在必得。却不想再次被子木当场拒绝。洛洛可以想象得到子木当时言语的犀利,肯定一如年轻时的自己。男孩不死心,突然抱住子木强吻了她,子木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哭着逃走,留下了那捂着脸的男孩和一群脸色尴尬的哥们。大家就这样不欢而散。
爱而不得,让男孩因爱生恨。恰巧画室还有一群女孩,早就对子木的我行我素和老师对她的赞扬心存嫉恨。在那个男孩的带领下,一群孩子对子木实行了精神霸凌。他们用不着痕迹的方式欺辱她,有时是不屑的眼神,有时是阴阳怪气的语气,有时是隐晦的动作,他们孤立她,排挤她,让她在课堂上如坐针毡。
这样的行为老师们自然是看在眼里,否则也不会当洛洛一说起子木的病情,前台老师就说是不是因为人际交往的问题。可是因为男孩的父亲是这个行业的大腕儿,画室里的老师们恨不得巴结他,又怎会为了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女孩而去训斥他?他们几乎都装聋作哑,视若无睹。只有最喜欢子木的速写老师站出来说过几句公道话,可是一个人怎成气候?
零零后的孩子,个个都有自己的个性,一位老师的几句不疼不痒不点名的训斥,对他们而言根本无所谓。正因如此,他们有恃无恐,变本加厉。子木除了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倾诉,无人可说,也无证据指证他们的霸凌。而家里,洛洛只是会和她谈学习,她早已不愿和母亲聊学校里的事情了。橡皮筋绷到了极致,终于她承受不住,病情爆发。
洛洛在子木病情爆发第一时间,便通过子木的闺蜜菲儿了解了大致情况,果断帮子木办理了转学手续,换到了菲儿所在的画室。这样既是一个新环境,没有了那些恶人的欺负,又有好友在侧,可以作伴。可是谁知子木才去了两周,又不肯再去。洛洛开始觉得很失望,甚至觉得子木在故意戏弄自己。直到六月中旬,子木告诉自己,只要进入画室的环境,无论哪个画室,甚至只要拿起画板和画笔,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些不怀好意的脸,她就会害怕紧张,继而手抖,抖到无法执笔。洛洛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女儿这是条件反射,哪怕她给她找一对一的老师也是无用。
她一再跟女儿确认是否要退出画室,没有集训没有指导,她还想不想参加艺考。子木摇摇头,表示不要去画室,也表示不艺考了,更可能就像她当年因为自杀事件被要求换学校时,摇头只是表示无助,不知道自己的将来怎么办。
“如果有能力,谁会不想实现自己的梦想!谁想这样做个废人!谁不想争口气,气死那群欺负我的坏蛋!”子木痛苦地抱着头哭喊。
“子木,没关系,”洛洛抱紧女儿,“如果你画不了,我们就先放放,以后你想画了我们再捡起来就是了。不能参加美术艺考,我们也可以改方向,你形象不差,唱歌好听,又会跳街舞,咱们也可以走表演艺考的路线。你伶牙俐齿,从小主持大队集会,播音主持也无不可。其实人生有很多选择。”为了让女儿不会再次绝望,洛洛强压着自己心头极度的失落,说了一番鼓舞的话,像是说给子木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在这第91天里,洛洛去了画室,和老师说明了原因,办理了彻底的退费手续。“我记得她才来第一次画就上墙受表扬了,很有天赋,这孩子画得这么好,退出真是太可惜了!”临走时,老师惋惜地摇着头说。洛洛鞠躬道谢,奔回车里,泪如泉涌。
刚把车停进公寓的车库,就收到俊辰的微信语音,他告知了这几天子木在直播间里一切,让洛洛安心。女儿每天在直播时很快乐,唱歌聊天,满脸笑容。同时也转达了自己爱人的一些建议,俊辰的第二任妻子是高校的心理老师,遇到像子木这样的案例不在少数。那段时间,她常会让俊辰将一些专业知识以及和孩子沟通的技巧转达给洛洛,给了她不少帮助,洛洛打心眼里感激她,能把专业素养和私人感情分开是很不容易的,能这样真心诚意帮助丈夫的前妻和女儿,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的。
听完俊辰所有的话,洛洛按下微信语音键,本想说声谢谢,可是不知为何却呜哭了起来。她抽泣着告诉俊辰女儿画室退费的事情,她诉说自己的失落、痛恨、绝望和无助,“十七年!十七年的努力!十七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为什么呀!”她对着手机呐喊着,身边能倚靠的竟只有方向盘。
“洛洛!你要振作!女儿越是这样,你越要振作!”手机那边传来俊辰声音,“什么叫白费了?人生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算白费!女儿才十七岁,她有的是其他机会!你想想,当初你和我结婚时从上海辞职,之后和我离婚又从上饶辞职,当时你事业正是上升期,有多少人认为你轻易丢了前程好可惜,可是现在呢?你白费了吗?你不是每次都能推倒从头再来,依然能站得很稳吗?女儿也会的,你别慌!”他的声音再不是以前那般唯唯诺诺,他给了她真真切切的鼓励。俊辰说的没错,她的每次辞职都让父母捏了一把汗,但她总能自己再站起来。可是子木和她不一样,她有完整健全的家庭做强大的后盾,而子木从小就残缺了一半啊!她没有洛洛的强韧,也是意料之中。可是即使如此,倒带回到十六年前,洛洛还是会选择和俊辰离婚,因为他已经彻底伤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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