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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俊辰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庭,父母都是事业单位的职员,生活说不上富足,但也是稳定。他自己在上饶的一个国有大企业工作,虽只是一个小职员,倒也算是稳当。在父母羽翼的呵护下,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了,也塑造了他没有野心没有闯劲不争不抢温柔乖顺的性格。稳定的工作,安定的家庭,父母的照顾,他很满足也很依赖于这样的现状。

他和洛洛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分钟都紧紧牵着她的手,有时洛洛只是抽回手擦一下手汗,他也会很快地抓过她的手。“就好像生怕一撒手你就飞了似的!”后来俊辰的父母总是这样笑说。

俊辰的父母是在儿子和洛洛刚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的第二次,就加入了他们的约会。当时俊辰已经和洛洛在步行街上溜了一圈,然后他突然告诉她,为了确定他交的女朋友是否靠谱,其实他的爸爸妈妈一直跟着他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吓得洛洛一个激灵,四处张望,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不被尊重的怒气,好在忍住没有发作出来。

直到俊辰从人群里叫出自己的父母,交流了一段时间,洛洛才慢慢消除了刚才的不悦。俊辰长得不像他的父母,或者说他的五官取了他们的优点,他们相貌平平,但是却生了俊辰这样眉目清秀的孩子,只是俊辰的清秀,多了一份阴柔,少了一些阳刚。也许在那个时候,也正是他这样的温柔,才成为洛洛一剂疗伤的良药。

俊辰的父母很热情,在步行街肯德基的小桌上,他们点了满满一盘小吃,满脸笑容地对洛洛说着“多吃点!你太瘦了!”好熟悉的场面啊!洛洛心里微微发疼,却还是礼貌地微笑着点头,一一回答两位长辈的盘问。大约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巫妈妈对巫爸爸使了个眼色,说“我们先回去吧,我还要买菜呢!”然后对两位年轻人说“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玩,有空让俊辰带你回家吃饭!”

他们才刚离开,俊辰就欣喜若狂地告诉洛洛,他们可以安心交往了。洛洛不解地看着他,他顾不上她疑惑的表情,自顾自兴奋地说“我妈妈说了,如果他们满意就会让我们继续玩,要是不满意,他们就拖我回去啦!而且她还叫我带你回家,这不就是同意了吗?”

“如果他们不同意,你就不和我好了?”洛洛梗着脖子看着他问。

俊辰想了一会,说“真要那样,我也不依!一定争取到同意!”洛洛看着眼前这个长不大的妈宝男,心里略略有些失望。“孝顺也是一种美德吧!”她这样自我安慰着,“对自己父母都不好的人,也别指望他对你好了。”何况巫爸爸和巫妈妈的温和热情,给洛洛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上饶这座城市,一直留给她温暖的感觉,此刻看着俊辰因高兴而微微涨红的脸,她一如既往地这样坚信着。

和俊辰在一起相处的时光里,洛洛总觉得自己有时更像个男人。大到带什么礼物去见她父母,小到珍珠奶茶要不要加冰,没有一件事情他不让洛洛做主。她尽量不让自己拿他去和家羽比较,但洛洛本身是个不爱动脑筋做决定的人,和俊辰在一起她却必须习惯事事有主张,这让她有时感觉疲倦。他的优柔寡断,甚至让她怀疑自己还能坚持这样的相处多久。可是她却又贪恋他治愈系的笑容,每次不耐烦的时候,看到他阳光般的笑,心里的疙瘩好像也就一下子都解开了。

她把这样的疑虑跟燕子提起过,可是燕子说她生在福中不知福,说自己的男朋友总是唱反调才让人讨厌。洛洛想了想,觉得可能也是自己太挑剔了吧!“我又有什么资格挑剔别人呢?俊辰都不计较我的过去。”洛洛这样想着,叹了口气。

“你会跟我去上海吗?”交往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在步行街的长椅上,洛洛突然问俊辰。

“什么?去上海?去旅游?”他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不,去生活,去找份工作,和我在一起。”洛洛说。

“什么?”俊辰惊得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上海比月球还遥远,“那我可从来没想过!去旅游还行,叫我离开上饶,离开家,我可没想过。”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我们怎么办?我总要回上海的,到时候离开我了,你可以吗?”洛洛反问。

俊辰使劲儿挠着脑袋,为难地说“那也不行啊!我现在一天见不着你都跟没着没落似的,何况你回去上班!”

“那你说怎么办?”洛洛不罢休地追问。

“那我也不知道了。”俊辰两手一摊,肩膀都耷拉下去,垂头丧气地看着地面说。

“唉,”洛洛发自内心地叹息了,这样一个稚嫩如孩童般的男孩,让他离开生活二十多年吃喝不愁的家,离开精心照顾疼爱他的父母,离开安稳熟悉的工作单位,离开生活中所有的舒适圈,跟随她去一个异乡,去一片未知的世界里打拼,这也许对他是残忍了一些吧!如果论独立生活的能力,那肯定是洛洛强得多。十五岁就离开家,这些年无论是寄人篱下,还是住校生活,都打造了洛洛一个人敢去任何地方的胆量。

可惜上海已经成了她的伤心地,她回去只能不得不面对和家羽的过去,她有把握很快适应换个学校的新环境,可她没有把握接受和他呼吸一座城市的空气却不可以接近他,那座城市,散落了太多和他有关的纪念,走到哪儿,都有可能揭开血淋淋的伤疤。既然如此,与其让俊辰打毫无准备的仗,还不如让她急流勇退回上饶。于是,她侧过脸问他“那如果,我调到上饶来工作呢?”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瞪大了眼睛,但这次却是从满眼的惊讶到满脸的喜悦,过了半晌,他结结巴巴不敢确信地问“你你说的是真的?”

“嗯。”洛洛很肯定地点头。

“你肯为了我,从上海,到这里来?你确定?”他的笑容开始盛开。

“嗯。”洛洛犹豫了半秒,还是点点头。她犹豫的并非是否要回上饶,而是这个决定是否为了俊辰。她知道,其实不过是为了逃避,谈不上为了他,只是他促成了她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眼前的男孩遏制不住的喜笑颜开,让洛洛不忍心如实相告,也存着一点私心,让他这样想也无不可,如果这个善意的谎言可以让他快乐,又可以让他对她死心塌地的话。何况如果没有他,她还真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令洛洛没想到的是,俊辰兴奋得蹦了起来,突然一下子把她从长椅上抱起来,扛在了肩膀上撒腿就跑起来,吓得洛洛大叫“快放我下来”。大男孩却根本压抑不了自己的欣喜若狂,必须用这样的方式表现出来。他扛着她一路在步行街上小跑着,嘴里还欢呼着“我家洛洛要回来啦!要回来啦!”洛洛本来在不停地挣扎,嚷嚷着要下来,听到他这样喊,反而被他逗乐了,也忍不住跟着哈哈笑了起来。两个如此欢呼雀跃的年轻人,引得路人们纷纷侧目,也都禁不住驻足捂嘴笑。

撒欢过瘾的俊辰终于放下了洛洛,他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却还是忍不住眉欢眼笑,那发自内心的神采奕奕的开心,刹那间感动了洛洛。他该是有多喜欢她,才会这么开心,乐不可支到这样疯狂的地步。为了他对自己的这份好,这个决定应该值得吧?肯定值得的!洛洛在心里自问自答,伸手拂去他额头上的汗珠。

“洛洛,你肯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肯定一辈子对你好!我发誓!”他语速极快地说道,正要用手指天,洛洛条件反射地按下他的手。她不要他发誓,她听过别人发誓,结果全成了泡沫,从那以后,她害怕看到任何人在她面前发誓。

“我信你!不用发誓。”洛洛捏住俊辰的手,“你陪我做一件事。”洛洛说着,拉着他走到镜湖旁。镜湖是上饶市最大的景点,也是知名的地标,它位于市区中心,就在最繁华的步行街旁。水清可鉴,形似圆镜,故得名镜湖。

俊辰只见洛洛倚栏而立,从手腕上摘下一块手表,那是她一直戴在手上不离身的物件,他常看到她下意识地抚摸它,在发呆时,在思考时,在交谈时,这成了她最无意的动作,他能感应到它应是她的心爱之物。只见那块手表,圆圆的暗黑色表盘上白色的指针特别清晰,缓缓地移动绕圈。

俊辰不懂为什么此时洛洛把它取下来,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发问之时,洛洛狠狠一挥手,那块手表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又高又长的抛物线,掉落在湖面上,发出扑通一声,随即钻进湖面,只剩下道道涟漪,在步行街的霓虹灯下照耀下,发出层层柔光。

“呀!你为什么把手表扔了呀?你不是很喜欢吗?”俊辰今晚第三次大吃一惊。

洛洛没有回答他,看着湖面上荡起的温柔的涟漪,眼角泛着泪光,对着它们喊道“你走吧!带着它从我心里走吧!现在是我不要你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要找回我自己了!你滚蛋吧!”俊辰明白了,洛洛这不是冲他在喊,她是在对那个伤害她的人喊,她是在和那段令她肝肠寸断的感情作彻底的告别,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仪式感。

俊辰也懂了,眼前这个女孩直到此刻,才算是真的愿意把整颗心交给他了,她不再是只抽烟不说话紧闭着心门的那个背影了。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用手指轻柔地拂去她滑落在脸颊的泪珠,揽住她瘦削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当洛洛和父母提出要将工作调动至上饶时,仿佛在家里投掷了一枚重磅炸弹。他们先是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是母亲坚决的反对,她不甘心女儿好不容易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却轻易放弃,再次回到上饶。她劝说女儿如果换个单位,时间能冲淡一切,什么坎都能过得去。即使现在和俊辰在交往,也并非是要黏在一起的,距离产生美,异地恋也可以成为佳话。

这些话洛洛已经听过无数人劝说过她,从学校领导,到乐爸爸,还有茜茜,包括自己,但是没有人可以说服自己,她就是跨不过乐家羽这道坎,说白了,她不敢回去面对那些曾经的影子。再说,现在生活中又有了俊辰和他家人,让她越发贪恋他们给的百般温暖,舍不得从其中抽身而去,回去那个令她伤痕累累的地方。

父亲起先是一言不发,只是抽烟,面无表情。从小到大,洛洛最害怕父亲这个样子。小的时候,如果考试成绩不理想,对外婆外公耍了性子,或是撒了小谎被揭穿,她就会看到父亲这样的表情,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洛洛便知道自己铁定会挨一顿臭骂甚至一顿揍,本能地感觉害怕。但是这次,她虽仍然感到紧张,但是心里却做好了即使父亲大发雷霆也要表达自己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意愿。

许久,父亲终于熄灭了烟头,严肃地看着洛洛问“你要回上饶工作,想好了吗?”洛洛点点头。

“虽然你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上饶也是挺繁华的城市,但是大部分时间你都在上海,上海和上饶,还是有差异的,你会不会不习惯,将来后悔?”他接着问,洛洛摇摇头。

“好,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回来是因为巫俊辰吗?”洛洛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过了半晌,她认真地回答“他并不是决定性因素,是我自己不想回上海了,本来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但他让我明确了方向。”

听完女儿的解释,父亲不再发问,洛洛和母亲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只见他停顿了一两秒后,郑重地说“洛洛,你已经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道路,爸爸妈妈不求你飞黄腾达,只求你平安顺遂。如果回上饶可以让你轻松开心起来,我们都尊重你的想法。我明天去帮你打听一下学校,就是这个时间点,离开学有点紧了。我只能尽量,如果有需要,你准备一下面试。”父亲像是已经了深思熟虑很久的答复,让洛洛愣在原地很久都没说话。

倒是母亲及时作出了反应,但她还是反对,她责怪父亲什么都依顺女儿,没有原则,事关女儿的前程,怎可如此草率?可是父亲没有跟她辩驳,只是站起身,默默无语地走近了卧室。母亲又转向洛洛,喋喋不休,这是洛洛最烦母亲的一点,明知说得越多越苍白无力,却一定要徒增对方的焦虑。而洛洛今天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和母亲分辨争论,只是一言不发地静静坐着,看着母亲的嘴唇不停地翕动,而从那两片嘴唇里蹦出的字字句句,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见。直到她看到母亲的嘴唇闭上了,她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不要前程,我只是想快乐起来。”说完,她也走回了卧室,独留母亲一人在客厅唉声叹气。

22岁的何洛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哀恸里,并不知父母的感受比她更痛心。如今子木变成了她,她才体会当年父母经历的痛苦,远不比自己的少。

已是八月上旬,很少有学校在这样的时间里招老师。但是洛洛的运气还算不错,恰巧有所学校有位老师怀孕生子,本已经安排好了产假期间可以代替她的老师却突然提出离职,让校长措手不及。而恰在此时,洛洛父亲的朋友询问起是否有师资需求,两者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让洛洛来面试。

从全国英语教学的角度而言,上海作为国际性开放大城市,无疑是走在前列的。既是科班出生,又在上海有过两年教学经验的洛洛,对于学校领导面试中有关专业方面的提问,几乎可以做到对答如流。面试完毕,正副校长交流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校长给她两天时间准备一节课,在下周的一次学生返校时,做一节课的试教。这程序和当时洛洛在大学毕业前的应聘差不多的,她并不陌生。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后,她胸有成竹地走上了讲台进行了一次面对所有校领导和学科教师的试教课。下课铃响起时,洛洛看到后排的老师们纷纷面带微笑地互相交流。随即她被请去了校长室,跟她确定了开学后的班级课务,并让她尽快办理好上海的辞职手续,并回来办理入职手续。

父母对洛洛顺利面试的结果并无惊讶,从小到大,女儿的学业和事业确实没有让他们操过心,甚至是引以为傲的。要不是洛洛和家羽的这场风波,他们的女儿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而现在事已至此,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一切推倒重来,即使再痛心疾首,也无能为力,只好用最大的耐心,等待女儿心伤的痊愈。

于是,洛洛和上海学校的人事处做了及时的联系,飞驰的火车将她匆忙带回上海,办理辞职手续。听说洛洛做了这样的决定,人事处的老师感到非常惋惜,起先还试图劝说洛洛不用离开上海,甚至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她找一个合适的学校。但是洛洛是个想好了的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倔强女孩,她语气委婉,却意志坚定,直到最终,人事处的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劝解,拿着洛洛的辞职信,去办理了相关手续。

两天的奔波后,洛洛拿着写了“同意”盖着红公章的辞职信,在茜茜的含泪挥别中,登上了回上饶的列车。这一回,再次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树木和田野,她知道,这次的逃离是无法回头的。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但至少在当时,她没得选。

半个月后,迎着九月一日的朝阳,洛洛走进了这所上饶市一流小学的大门。

洛洛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这是她的强项。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全校老师就都知道,有个从上海辞职的女孩,来到了学校就职,相貌不错,业务不错,性格也不错,见人就笑,见人就叫,懂礼节好相处。她有个男朋友,家庭不错,工作不错,长相不错,每天都能满脸笑容地在校门口等她下班。然后俩人手牵着手,开开心心地晃荡。有的时候准婆婆也会来办公室等她下班,很和善很健谈,一口一个“谢谢对我家姑娘的关照”,然后勾着未来媳妇的胳膊,说说笑笑地走出校门,像是母女般亲亲热热。

这个令人羡慕不已的女孩,成了那段时间学校里老师们的热议话题。同事们对待人友善的她,没有妒忌,多是欣赏,只感概造物主太过偏心,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人和物都给了她。

同事们溢于言表的赞美和仰慕,曾一度让洛洛真的产生了错觉,以为如今这光鲜亮丽的外表,真的是老天爷开了眼,在她历经了一场劫难后,用最温暖的幸福来补偿她。在深夜的房间窗口,她也曾望着星空感慨,自己的选择这般明智。也更加确定了从小到大的一种感觉——上饶,是座温暖的城市。至少,对她而言,能温暖她的人,都在上饶。

一年的时光里,洛洛的事业和恋情同步飞速发展。她的能力,不仅仅体现在英语教学上,除了各级各类的公开课展示,学校里集体演出和比赛,她也成了主力。即使是校长临时赋予她的团支部书记职务,也让她干得有声有色,第一年就拿了一个省级的文明称号,自己也被招募到了区级团支部委员的行列。继而领导见此人可以委以重任,便让她同时也承担起了教研组长的职务。身兼数职,但是这并难不倒洛洛。打小起,只要是洛洛想做好的事,她就会用尽全力,一般来说都能达到预期的目标。

虽然俊辰偶尔埋怨她太过忙于工作,冷落了他,但洛洛还是坚持,尽量完美地完成承接下来的任务。无论是教研组,还是团支部工作,她都不负众望,没多久就得到了老教师们的肯定和同龄同事们的喜爱。她的勤快热情和尊重亲切,让她的高速发展并没有惹来同事的嫉妒,倒反而得到了大家更多的支持。

安定的生活让她有更多的精力和心思去钻研自己的专业,而蒸蒸日上的事业,又让她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更美好的期待。这两者之间的相辅相成,让洛洛彻底忘记了曾经历的低谷期,重新回到那个只迎着朝阳走的女孩。

操场上,又常常看到她自信而有节奏在脑后晃悠的马尾辫,一如当初。

和学校里其他适龄女青年一样,洛洛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和俊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没有求婚,没有鲜花,更没有单膝下跪,只是有天俊辰的父母请洛洛的父母吃了一顿饭,大家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间,就定下了他们的大事。

说来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都不信,这对新人在商量结婚细节时,没有谈论房子谁买,房产证写谁的名字,谁家装修,嫁妆多少,只是在双方父母见过面后,定下了婚礼的日子,就这么简单。洛洛的父母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加之他们对钞票没有太强烈的概念,也没有想到过提出任何和经济有关的问题,只想着两家合力办好孩子的事就好,只要洛洛幸福就好。

洛洛也暗暗问自己,想不想嫁给俊辰,从此安心留在上饶生活?她其实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如果不嫁给他,她想不到还能有谁更合适。好吧,那就和他结婚吧!反正大家都是这样的。

俊辰的父母带着两个年轻人去看了新买的房子,原来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那是一套上下楼的复式的房子,在未装修的毛坯房里,准婆婆指着楼上那层对他俩说“你们住上面,我们住下面,你们上面清净,厨房在下面,我们方便做饭。”

俊辰开心地笑,洛洛却皱眉了。她悄悄问俊辰怎么会和父母住在一起。

“住一起不好吗?你看我妈把我养得多好!”他嬉皮笑脸地捏着自己脸蛋上的肉说,“再说我爸妈这么喜欢你,你难道还怕婆媳关系不好相处吗?”

洛洛不再说话了,她脑海中描绘的和俊辰结婚后的画面,从来都没有包括和公公和婆婆的朝夕相处。但是他说的仿佛又无懈可击,让她无法辩驳。是啊!还有比俊辰的父母更好相处的公婆吗?他们对她简直千依百顺,她需要的、想要的,不用她开口,他们都能替她先考虑到,很多时候,洛洛甚至觉得俊辰的父母对她的好都胜过自己的爸妈。那就这样吧!嫁了吧!

六月初,初夏的夜晚,领证的前夕,洛洛倚着房间的窗口,抽了最后一支万宝路。第二天,她和俊辰一人领了一个红本本,一如莫文蔚歌中唱的——傻傻两个人,笑得多甜。

新房是公婆买的,装修也没让何家出钱,洛洛爸爸想着怎么着也该给亲家买家电吧!于是,洛洛的父母把十万元的积蓄作为嫁妆给了女儿,这在零零年代初期,并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也是父母自己省吃俭用存下的钱。洛洛和俊辰,带着这笔钱,穿梭在城市的各大电器城。不但给自己楼上的新房购置了全套的家电,也给楼下俊辰的父母配了全套。

房子装修完毕的那天,俊辰带着洛洛去看了。他们的家,在六楼。俊辰和洛洛的小窝,其实是在七楼。他牵着她的手走进他们的卧室,洛洛惊呆了——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把阳台上灿烂的阳光全部折射进来,洒在窗边的白色躺椅上洛洛倒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俊辰微笑的脸“我知道,你喜欢的家是这样的,我猜的对吗?”她想起他告诉过她,在那晚她喝醉的时候,跟她描绘过那个没成型的家,他便按照她叙述中的样子去打造,给了她一个心目中的家。

瞬间她的眼泪溢出眼眶,感动在胸中无以言表。她紧搂着俊辰脖子抱紧他,把流满泪的脸埋进他的前胸,拼命点着头说“猜得对!谢谢!谢谢你,俊辰!”那一刻,她发自内心地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和这个男人白头到老,跟他柴米油盐,生儿育女,她会用一生回报他所有的付出!

“不用谢,这是老公应该做的。”俊辰在她耳边温柔地说,继而突然抱起洛洛在房里转起圈来,洛洛被转得两脚离地,脸上挂着眼泪却在欢笑,俊辰也在笑,像两个闹腾的孩子。如果可以不长大,谁又不想永远做个孩子呢?

洛洛的婚礼非常热闹,亲戚同事来了几十桌人。洛洛的好朋友里只有燕子出席了,薇薇还在德国,茜茜就更巧了,她的婚礼竟然定到了和洛洛同一天,所以她们两人一个在上海,一个在上饶,各自举行婚礼,约好了下个假期一起旅行。

“洛洛,你真是选对了!你看俊辰对你多好,你幸亏没和那个乐家羽在一起,要不然哪有这么幸福!”茜茜在化妆师给她做头发的时候跟洛洛打电话聊着,听见家羽的名字,洛洛心里还是震了一下。

“哎,你知道吗?他当初那么对你,现在可遭报应了!”茜茜没有感觉到洛洛的不安,继续说着。

“啊?他怎么了?”洛洛禁不住追问。

“他和他老婆离婚了!”茜茜大声说,像是推出一个惊喜。

“为什么?”洛洛惊讶极了,不是相爱五年,分手又复合,感情深厚吗。

“他呀!不是和老婆奉子成婚吗?谁知道狗血了——孩子又不是他的!你说好不好笑?听说他们办过婚礼没几天,他老婆又和孩子的亲生父亲有来往,一来二去被乐家羽发现啦!一再追问下,他老婆在一次争吵中自己说漏嘴了,说孩子不是他的,因为那个男人有家室,才拉了他来垫背!乐家羽这回这冤大头当的呀!真活该!”隔着手机,洛洛都能看得到茜茜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她是在为好姐妹打抱不平,可是洛洛怎么也笑不出来。

“喂!何洛洛?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还在想那个人吧?”茜茜发现电话里出奇的安静,开始不安。突然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洛洛,还要多久?摄影师和我都准备好了。”

“哦,头发梳好就好了!”那是洛洛的声音,茜茜听到她压低声音说“先不说了,茜茜,我这边要去拍外景了。新婚快乐!回头聊!”然后就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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