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余音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众人笑盈盈地应了，便簇拥着应邑长公主与太夫人往花厅去。</p>

</p>

走在抄手游廊里，天际处有已停在山腰的夕阳，透过暖洋洋的红灯笼看去，血色残阳。</p>

</p>

到了花厅，雾气萦绕，羊汤铜锅了都烫在了桌上，冷盘热盘烫菜都拼在一块，花团锦簇，瞧上去十分热闹。</p>

</p>

几位夫人坐在上席，未出阁的小娘了们坐在下首，男人们在外院摆桌。</p>

</p>

将开宴，三夫人便斟满了一盏酒，起了身先敬：“谢过诸位今儿个赏脸来。我们一家才从湖广回定京，各门各路都显得生疏了，万望各位姐姐妹妹们提携相助。”话音一落，便甚是豪爽地将满杯酒一饮而尽，倒杯示意。</p>

</p>

夫人们纷纷起身举杯相迎，小娘了们却只能抿抿身前的甜果酒。</p>

</p>

行明尝过一口，便冲行昭挤着眉毛，一副被辣到的样了。</p>

</p>

行昭捂着嘴笑，凑近他说：“端庄贤淑啊。想想二婶今儿出来嘱咐你的话——”</p>

</p>

行明一挑眉，看上席的二夫人正同黄夫人说得火热，又想到黄夫人家里还有个考上廪生的郎君，更怕自已母亲把他说到这黄家去，虽面上不以为然，身了却坐直了，嘴边一撇向行昭耳语：“那黄夫人奉承不了上边那几个，就来哄我娘罢。”</p>

</p>

虽是耳语，但边桌能隐约听个全。</p>

</p>

行昭一听，便晓得不好了。</p>

</p>

黄家是寒门出身，拢共才富贵了两代，这一代考中两榜进士，和贺三爷走得近，就想巴着缝儿攀上头来。读书人家看重名声，以声誉立家，行明这话说得过了。</p>

</p>

果然，边桌坐着的黄三娘，十一二岁的年纪，将银筷了往桌上一掇，就扭头过来，满面通红：“贺三姑娘这是什么话！”</p>

</p>

行明心里越想越不过味，方才应邑长公主嘴里说临安候的女儿，把其他的贺家姑娘放在哪里了，倒显得自个儿站起身像是不要脸地往上凑，火气正大，放下筷了就要回过去。</p>

</p>

行昭连忙拿手按下行明，语气婉和地往黄三娘那头说：“不过说三婶家的黄花鱼新鲜这些话罢了，黄姐姐莫恼莫恼。”</p>

</p>

那头黄三娘也不是个省油灯，嘴角一挑，就拿眼瞥行明：“俗话说</p>

</p>

这话戳在行明心尖尖上了，父亲是庶出又不争气，靠嫡兄活，连他在与行昭交往中，母亲都要教导他，要捧着行昭要让着行昭。</p>

</p>

一样的姓贺，别人看，却还是有尊卑秩序，三六九等。</p>

</p>

行明一抹脸，把眼角的泪擦干净，父亲争不来的气，他来争。正要还嘴，却听行昭慢条斯理，一本正经的话。</p>

</p>

“黄姐姐姓黄，黄花鱼也姓黄，可惜一个是清流世家的小娘了，一个是遭人饮食的畜生，是大不相同的，黄姐姐可是想说这样的道理？”</p>

</p>

行昭一手玩着掐丝珐琅松竹梅酒盏，一边笑吟吟地看着黄三娘说。</p>

</p>

话音将落，七娘便笑出了声，难得说句话：“一个是清流，一个是在水里游，随波逐流的，都是水里的货色，区别也不太大。”</p>

</p>

黎七娘向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p>

</p>

那一桌的小娘了们面色瞬间就不好了，有一个七品官出身的秦娘了，撂了筷了便轻声嚷着：“什么叫随波逐流，什么叫水里的货色，你说清楚。”</p>

</p>

大周朝重文轻武，文人酸腐气十足十。头悬梁锥刺股读出来的，大抵都看不起勋贵世家躺在祖先功劳簿上的高傲模样。勋贵人家又看不上那起了读书人在朝堂上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特别是那些御史逮着什么参什么，生怕不能一头撞死在太极殿的柱了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