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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那当首的中年人终于出了声:“好了,你们快过来,别吓坏了人家。”
几人又一齐退了回去。
“许久未见慧王殿下,王爷还好吧?”中年人朗笑笑着,却是目光严厉地往殷哲那里一瞪,“阿哲没有给你添麻烦罢?”
“没有没有,我们玩的很开心。”夏笙寒与他笑笑,“将军来的可真及时。”
“这是自然。”中年人一把将殷哲拉了过去,“当年若不是王爷,殷家军大约会就此没落;王爷的事,我等自然鼎力相助。这帮年轻小子一个个争着要拜你为大哥,倒是越看越有几分像山贼了啊。”
言罢,他与众人一同大笑了起来,唯独傅茗渊抽了抽嘴角。
他也知道这一行人的打扮像山贼啊……
看这情形,眼前这位中年将领应当就是殷哲的父亲,再加上方才的那句“殷家军”,她就是猜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二十年前令边疆一带的小国闻风丧胆的一品左将,殷储。
其中一个执枪青年朝她走了过来:“大嫂,这边请!”
“我不是什么大嫂!”傅茗渊这下回了神,气鼓鼓地走到夏笙寒身旁,“你……早就预料好的?”
殷储闻言,讶道:“这位……不是慧王妃?”
夏笙寒微笑:“本王尚未立妃。”
原来如此……
周围人的脸色顷刻拉了下来,颇为嫌弃地望着她。
本以为慧王这一行有个女子跟着,应该就是慧王妃没错了,可现在看这个披头散发的泥人,作为个姑娘家一身男装就算了,勉强能认出性别,确实不太配的上他们英明神武芝兰玉树才高八斗的王爷啊……
是以,当殷家军的队伍护送着他二人前往云州时,夏笙寒乘的是马车,而那群人给傅茗渊找来的却是……手推车。
……不能忍了!
看着她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夏笙寒笑着将她推上了马车,温和地在她耳边道:“回去换一身衣服罢。”
傅茗渊委屈地坐在车子里,头一回感到这慧王是如此的善良,却闻他又道:“若是不小心生病了,陛下会把你送去太医院的。”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傅茗渊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在颠簸的马车上沉沉睡了过去,醒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到了殷府,而不是景帝落脚的行宫。
殷储乃是上上任的左将军,官拜一品,世代为将,子孙个个骁勇善战。在殷哲的上头本来有个哥哥,但在一次边疆暴动之中丧了命。百官纷纷表达惋惜,而殷储却一滴眼泪都未淌:“为国家捐躯,死而后已。”
此事本是感动了朝中的不少官员,连先帝也对他赞赏有加,可后来却传出了殷家实则是通敌叛国,否则在战场上都没死的殷大公子,为何会死在暴动之中?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猜测很快传遍了京城,甚至有人说这殷储其实是卖了儿子打苦情牌,随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个通敌叛国的“证据”。眼看着殷家就要被满门抄斩,先帝却在一天之内推翻了所有的罪证,将殷储贬去云州封了个州牧,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准许他带走愿意跟随的部下,是以不剩多少的殷家军就在云州落了脚。
傅茗渊曾从老首辅那里听过此事,起初想不明白为何殷家能平安无事,只是被贬了官;而今看来,明显……是与慧王有关啊。
这几日夏笙寒不知去了何处,她便跟随着殷夫人在府里转悠,连门都不敢出:殷家不入朝倒还好,可小皇帝也在云州,若是与殷家人打了照面,得知她是个女子……
没过几天,景帝见他们迟迟不来,几封夺命连环信送到了慧王府,再由严吉公公送来云州。每封信都是按时间排的序,大抵内容是:“朕命你二人速速前来!”“你们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朕要闷坏了!”“求你们来吧……”“小皇叔你就行行好吧……”
这信愈看到后面,景帝的字就难看了几分,到最后一封时整个就是鬼画符,看的出来他在学堂那边已经无聊得快不行了。
傅茗渊能想象到小皇帝那要哭出来的表情,遂去寻找夏笙寒,只是等了一天也不见人,快到傍晚时对方才回来,见她一人抱着膝坐在屋外,半睡半醒地晃着脑袋,遂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矮——子!”
夏笙寒忽然在她耳边大叫了一声,令她吓得差点跳到房顶上,恨恨地指着他:“你……你!”你要吓死我……
尽管傅茗渊换回了一身男装,束起了发髻,但殷家上下都知道,慧王这次带来的跟班是个女的,姓傅名矮子。是以,每每瞧见二人相处,殷家军中的青年们都懂也似的回避,一副“不打扰了”的表情。
你们看看看看个鬼啊!
傅茗渊气鼓鼓地瞪了一眼过去,转头问:“我们何时去行宫找陛下?”
“你若想去现在就可以啊,不过我得暂时留在殷府。”夏笙寒眨了眨眼,不知在思索什么,“我要留下来与他们一起打地鼠。”
“……”
毕竟相识了快一年,傅茗渊对于他的疯病也能坦然接受了,虽然不知这个“打地鼠”是什么,但想想与捉蛐蛐大约是一类,遂没有放在心上。
“国子监那边也派了官员来视察;你若不去,陛下会不高兴的吧?”
“视察不就是做做样子么……”夏笙寒打了个哈欠道。
……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啊!
傅茗渊扶了扶额,但总觉得他来殷府的理由不会那么简单,遂在某个晚上尾随他去隔壁院子一瞅,才知道这个“打地鼠”是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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