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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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你还有脸回来!”嬷嬷面色十分不悦的说着。
周婉然以为那嬷嬷还不知王妃假死的真相,便解释道。
“想是嬷嬷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误会我了吧。”
周婉然以为她这样解释一番,那嬷嬷便会态度缓和,可不想那嬷嬷态度不但没有缓和,还更加的严重了。
“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一个小妾仗着王爷对你的宠爱,胆大包天害死了王妃,是我家小姐善良不愿与你计较,才自己吞下委屈,传出了不实的消息,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这贱人不回去闭门思过,竟然还敢前来叫板,当真是插着个鸡毛当令箭,不晓得自己的身份了!”
周婉然此次回府是想去同王妃商议王爷被困宫中之事,可不成想竟然会变成这样,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想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嬷嬷,我向来敬重王妃,从无叫板之意,您大可让我进去,见到王妃便都明了。”
周婉然见王妃心切,她知道这嬷嬷应该是曾府的人,如此为难她只怕未必是王妃的意思,而是曾家的意思。
“你这个小贱妇,你还想见王妃,做梦去吧!”
嬷嬷说完便咣的一声,狠狠的将周婉然向后一推,便将芍药园的大门紧紧关上。
周婉然向后一个踉跄,别说是见到王妃了,她就是连雅阁的门都未看见着,便心事重重的回了合芳苑。
“小姐,用些莲子羹吧。”
采青也是刚被信仁接回王府,这几日周婉然住在萧府,未避免引人耳目,采青并未跟随周婉然同在萧府,而是被安置在了信仁家,今日信仁前脚送周婉然回府,后脚便将采青也接了回来随侍。
“放那吧,我还不饿。”
此刻周婉然心里没有对策又见不到王妃,急的早已焦头烂额,哪里还能吃的下东西。
“小姐您不饿,可您肚子里的小人儿还饿呢,吃些吧。”
采青三日未见到小姐,今日一见却发现她足足瘦了一大圈,直叫她看的心疼不已。她用着商量的语气,只希望小姐能吃下些东西。
“小姐,您如今是一人吃两人补,您就算不顾自己也还要顾一顾孩子呢。”
王爷被困宫中,周婉然自是已然忘了自己更忘了她腹中的孩子,此刻采青这么一提醒,她将手放在她的腹部,虽然此刻还感觉不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但周婉然已然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做母亲的责任感。
她虽没有一点胃口,可想着不能让这还未出世的小人儿同她一起受罪,便是没有食欲也勉强吃下了半碗。
采青见着周婉然肯吃下了东西,才放心了不少,夜色深沉,周婉然依在榻上望着窗外的星星。
她准备明日一早再去向王妃请安,因为只有王妃可以入宫,若她明日依旧还是见不到王妃,那她就也只能另想它法了。
“小姐,夜里寒气大,莫要在窗前坐太久了。”
采青拿来一件湖蓝色披风为周婉然披上,又将一个暖炉放在她的怀中。
此时已经到了快入冬的时节,落叶纷飞,寒风刺骨,已然是有了初冬景象。
“采青,你说此时王爷在宫中可安好?”
周婉然望着皇宫的方向,数日未见,她多希望能够看一眼王爷,哪怕一眼也好,可她能看到的却只有天上的月亮和那满天闪烁的星辰,除此之外便是连皇宫的角她都望不见。
“小姐不要多想了,王爷是皇子,皇子在宫中有皇贵妃庇护,能出什么事啊!”
采青自是在信仁那里已然知道了这事的严重,可如今她却只能这么说,以宽小姐的心。
周婉然无奈一笑,“若真如你说的那般便好了。”
她从入王府,与王爷相见便从未听王爷提起过他的生母皇贵妃,而她上一世便也听说皇贵妃根本不得皇上宠爱,之所以能得皇贵妃之位,也是太后念她生育两子有功,才颁发的懿旨,与皇上根本无关。
如此可见,皇贵妃在皇上面前根本没有丝毫位置,更何谈为王爷说话了。
“小姐,你思虑太多这腹中的宝宝便也会跟着焦躁,您看这夜色这么晚了,还是让奴婢扶着您去床上早些歇息吧。”
采青说着,便是也不管周婉然愿不愿意便把她从寒冷的窗户边拉了起来,周婉然就这么被按在床上,进了被窝,关上灯强制的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周婉然便再也睡不着了,她思来想去了一夜,还是觉得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王妃,此次王爷被囚禁在宫中只怕与大宰相脱不了干系,而放眼整个朝中,能与大宰相抗衡的怕是除了王妃曾家,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小姐,外面出事了。”
周婉然刚坐起身,衣服还未来得及穿,采青便走了进来,而门外的的声响也随着从门外传进来。
“外面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婉然方才似是听见有人在外面叫着露珠的名字,而这声音听着好像是彩霞的。
“小姐,昨晚露珠不知道因何中毒而死。”
这件事采青本不想让小姐得知劳神,便在方才给了彩霞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她帮露珠处理了后事,而剩下的银子便用来抚恤她的家人。
方才彩霞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可她将银票拿到手后,下一秒便变了卦,跑到院子里大声的嚷嚷起来,只叫的王府里所有的下人奴婢都围到了合芳苑,如此露珠的死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露珠怎么被毒死了?”
周婉然得知后一惊,这露珠和彩霞都是王妃娘娘送给她的人,她一向好生待着,生怕出什么差错落人口实,可如今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小姐,奴婢也不知露珠因何而死,但今早彩霞本是跟奴婢说为着小姐着想,这事应该息事宁人,她与露珠从小一起长大,我便把银票给了,让她为露珠处理了后事,抚恤家人。”
若换作平时,采青定不会听信彩霞的话,但此刻她有意将这件事隐瞒,彩霞又说的句句在理她就脑袋一热便信了。
彩霞前脚将一百两银票拿给彩霞,后脚她便翻了脸,跑到院子里把整个王府的人都招来了。
采青越说声音越小,她自知自己弄巧成拙,犯下了大错,她低垂着头,只等小姐责罚。
“糊涂!”
虽然采青给她惹下了很大的麻烦,但她却也只说她一句糊涂而已。
与其责备采青,到不如用这个时间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可这几日周婉然因为顾谨彦的事几夜未合眼,又有着身孕,操劳过度她已然耗尽了精力,再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出来。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责罚!”采青见着一脸落寞无奈的周婉然,心里的自责感便更加的深了。
她请求周婉然责罚,她觉得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采青难过,可周婉然又怎会是不明事理的人,纵然她犯了错,但说到底也还是中了坏人的圈套,她从始至终都还是为着她好的,所以她虽心里怒火,可终归还是气那设计她们的坏人,而不是她。
“我气的是那些有意设计陷害我们的人,不是你,该来的总该是会来的,今日就算我们逃过了这次,也还会有下次,所以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陷害我们的人,采青还跪着干什么,快起来。”
周婉然说着便走下床将跪在地上的采青扶起。
采青知道小姐说了这么多,只为了宽她的心,这件事说到底她也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小姐宽宏不与她计较。
“小姐!”
此刻采青已经哭成了泪人。
“小姐,都是采青的错,是采青一时疏忽错信了恶人,害了小姐。”
采青同周婉然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这般的哭,自是周婉然见了十分的心疼难过,
“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有怪你,你若真的想弥补就帮我想想怎么避开这个祸端。”
周婉然笑着用帕子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周婉然已然大概了解的差不多了。
露珠无顾被毒死,彩霞引诱采青上套,而后变脸将这件事栽赃在她的身上,这么大的一个局,彩霞和露珠都只是这局中的一个棋子而已,而她们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露珠,露珠你死的好惨,当初你我两人一同被王妃送到合芳苑,如今你死了,可叫我一个人在这合芳苑孤零零的怎么活啊!”
合芳苑里的人越来越多,那彩霞便是也哭的越来越委屈。
周婉然随手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走,我们出去看看。”
此事发生在合芳苑,死的又是她周婉然的婢女,这事于情于理她都需要出面。
房门打开,一夜失眠,周婉然自是比昨日见着还要消瘦一圈。
“周侍妾饶命,周侍妾饶命啊!”
周婉然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那彩霞便是吓得一脸惊慌失措,她连滚带爬的跑到周婉然跟前,跪在地上便是一阵的磕头求饶,那样子好似周婉然是洪水猛兽,不求饶便会一口将她吃了一般。
“你叫我饶你的命,可是你自知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了?”
彩霞听了一愣。
这彩霞并未直说是周婉然杀自了露珠,但她一系列的表现都将杀人凶手指向了周婉然。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意思,周婉然又怎么会看不出,但她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本就是她有意嫁祸到她的身上,而她又有何不可以牙还牙,顺水推舟将这件事再推回到她的身上。
“周侍妾您这话是何意思,奴婢向来规矩做事,小错都未犯过,更谈何会犯大错!”
这彩霞是个有心计,见过些世面的奴婢,周婉然这招以牙还牙,她虽愣了一下,但转眼便已然处变不惊的应对了起来。
“哦?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快退下,你这般的扰乱王府,怎知不是犯下了大错?”
彩霞见着周婉然三两句话便要打发了她,她怎肯罢休。
“周侍妾莫要做贼心虚,急着撵我离开,这合芳苑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难道周侍妾还想用钱了事,息事宁人吗?”
周婉然自然知道这事不会那么容易罢休。
“露珠这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合芳苑出了人命关天这样的大事,我自然不会不管,但毕竟是人命官司,所以这件事我会交由府衙大人来审理,听说他们经验丰富擅断人命案子,那些嘴硬的犯人入了府衙大狱便是没有一个能挺着不说实话的,想来由他们来破案,查出害死露珠的真正凶手最为合适不过了。”
周婉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有害死露珠自然不怕府衙前来查案,但真正的杀人凶手却定会做贼心虚,紧张之下露出马脚。
“彩霞你觉如何?”
周婉然故意将问题抛给彩霞,只见着她目光闪躲,眼神闪烁。
“彩霞,我问你话呢,你为何连看都不敢看我,难道是做贼心虚了不成?”
周婉然这么一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彩霞,如今却吓得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彩霞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落在了围在院子里的下人们眼里。
“采青,现在就去官府报案!”
周婉然是铁了心去报官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彩霞做贼心虚,她一听周婉然要去报官,便吓得噗通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我看谁敢去报关!”
采青人还未动身,曾母便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合芳苑,如今王爷不在府中,她身为王妃的母亲,自是这里唯一的长辈,这口气也是十分的硬气的。
“王爷不过在宫中侍奉皇上几日未回王府,怎的这府里就鸡犬不宁的要闹到府衙上去了?这若是叫百姓知道了,成何体统,皇家的颜面何在!”
曾母话里话外都是为着王爷着想,为着皇上着想,可到底是为了谁,不用说明眼人也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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