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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客栈时,厌灼华还没有从厌寒氏那个眼神里回过神来,他深切的感觉到,母亲是恨他的。
恨到……想要他死。
厌灼华心口的心悸一股一股的往上涌,他方站稳、就开口说道:“我要回趟无亡界。”
言罢当真打算什么都不理,转身就想走,却被桃夭及时抓住了手腕。
“我也要回趟九重天,”桃夭踩着他的话音接:“小索怎么办,还让她去温柔乡?”
小索多半神识在以假乱真里时,将那天情景一一过了一遍,商壹便出手带她回来。回来之时,便是两处天地坍塌之刻。
可以假乱真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去了,怎么这次回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容置喙的深沉与焦灼?商壹疑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看出什么,索性也不开口。
省得又显出多余。
而鹌鹑闻言是跟自己有关的,也忙抬起目光,说:“我跟殿君回去。”
厌灼华却蹙眉道:“你在温柔乡待着。”
“殿君……”
“听话。”厌灼华打断她。随即不再耽搁,一言不发的出了门:“商先生招待不周,不送了。”
桃夭看着他的背影离去,转头颇为真挚的对商壹道:“多谢。”
下一瞬,便也紧跟其后的没影了。
商壹:“……”
沉默半晌,商壹尤其怜悯的看了小索一眼,说:“你长得丑,看看,没一个人要你。”
小索:“……”
明明不久前才说过九重天让自己极其糟心,短时间内桃夭说什么都不会回来了,可没成想转眼这么快他就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
九重天上仙雾缭绕,站在天神界的任何一处地方都可以俯瞰众生,好像神仙生来便高人一等似的。
太子寝宫门前只有两个守卫,见了南征将神连忙跪下行礼,桃夭便踏着他们的“参见南征将神”之声大步进了未来储君的寝殿。
房里没其他人,长谈坐在桌边低眉顺目的轻抚千杯的毛发,熟悉的身影不遮掩气息的走了进来,他也未曾抬起眼睛看上一眼。
“上次你得知了我是金衣,似是没料到我会这般不露声色的攻于心计,我手上沾满生人性命,又时刻心怀叵测,你心下定是惊疑且生气的,”长谈在桃夭开口之前缓慢的出了声:“不知是你走得太急,还是真的生了我的气,我已经告诉了你以假乱真是我所下,你却没有让我出手解了它。”
前脚跟后脚不过刚进来,这人就已经不咸不淡的直入了主题,倒是解救了回来路上想了一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桃夭。
如若面对面了,要说些什么呢,说你知不知道我胸腔里的心脏是你的?长谈已经说过他恨天降的原因有二,所以他定是知道的,那还要如何问?问这些许年,你是如何在知晓自己的心脏给了眼前人还要和他做朋友的?
桃夭不敢问,更不敢想。
长谈似是料到他会没话,因此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既然不对我开口,定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商先生的无字天书跟我的功法是相悖的,”长谈手里摸着狐狸,抬起了头:“你们要进最后一次的以假乱真,我能看见。可我也没想到……你会看见这些不该看见的,对不住。”
最后三个字,无疑是压垮桃夭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眼眶突然红了个通透,那红晕染的很快,不一会儿眼尾都过敏似的红了起来。
他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什么是该看,什么是不该看?呵,”桃夭没忍住被气笑了,他脚步微踉跄着走到长谈对面坐下:“我拿了你的心脏,用它用到至今,今日却还要你跟我说对不住。长谈……你真的是在诛心。”
“是啊,”长谈目光灼灼的看着桃夭,毫不避讳:“我身为天族太子,却从未上过战场杀敌,父君说命定的储君不必多擅于这些,因此我手有不降,实则还是个废物。我跟随父君这数万年,学会的很少,学到的却是精通,比如我可以始终面不改色地做‘长谈’,待众人看至我变化,都要叹一句好本事。父君不是吗,相对于武力,计谋阴诡更适合他。”
桃夭无话应答。
长谈又说:“你的记忆被清除的太过干净,几遭的以假乱真并不能让你产生很多的共感,犹如你现在还觉得天降是个好人一样。让一个人面对一个看似很好的人数十年,都很难再让其对他产生怀疑,何况是七万八千年呢,假象被埋的太深太牢,几乎改变不了你对你半个父亲的拥护,”怕怀里的小狐狸会害怕似的,长谈不经意的遮住他的耳朵,继续道:“妄初,你现在的心里定是还坚信那时情景是天降有什么苦衷,甚至想去找他问清楚,是不是?”
闻言桃夭缄默不言,但他不得不承认长谈说的句句都直戳他心。
因为他想不起来一万两千岁之前的任何事情,他想不起自己和母亲……方越寒是如何相处的,也想不起和任不战是怎么相处的,在他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画面。
只留意他表情,长谈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哈,妄初,你信吗,”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待下次有什么惊动六界之事时,他会命人杀了厌灼华。”
话音落地,桃夭极冷的目光便如刀一样射了过来,而长谈只不偏不倚的与其直视。
未来的事,天王老子也说不准。
二人对视片刻,长谈知晓这话太过绝对,于是不紧不慢的垂下眼眸:“毕竟他现在就想杀了他,不是吗?”
是与不是言罢都不等桃夭接话,他又极其自然的转换了话题:“你胸腔里的心脏是我的,但我也没死。我只在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恼过你,后来长大了,你活的太过恣意,我甚是羡慕,且由衷的感谢自己愿意出手救了你。不然我身边也不会有妄初你这样的至交,我当真是感激的。”
桃夭目光软化了下来,别说用嘴巴提心脏二字,就是他感觉到胸口后的鲜红每跳动一下,他都觉得自己是欠了长谈的。
这一欠,生生世世都还不清了。
“所以我早就已经不在意了,”长谈说:“你也莫要时刻记在心里。”
心里,又是心里。桃夭只觉整个人都沉的厉害,一时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腾”的一声站起来:“有召,妄初必回。无论何事。”
言罢,桃夭后退,行礼:“君上,妄初告退。”
长谈没有起身,他目送妄初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太子寝宫,脑子里不知怎么又想起了以假乱真里、妖界君主第一次反驳天降替任不战说话时的场景。
这个世间的人大多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很少真正的去查证一件事情。而在一开始就与众多声音不一样保持疑问的声音,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真相往往鲜血淋漓,当事者不想让其暴露于阳光之下,凡人还不愿相信。
无所遁形、失去所有的感觉,仅仅只是想,便觉得呼吸难忍了。
“千杯,”长谈松了捂千杯耳朵的手,忽而说:“你应当回妖界了。”
“为什么?!”千杯惊疑:“君上不在意我了吗?”
小狐狸在高高的九重天之上不可置信的问道,从死人堆里挣扎出来的无亡界主、在黑暗泥沼的无亡界里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未曾在意过我分毫吗?”无亡界里,厌灼华神情平静,垂于两边的手却悄悄的、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厌寒氏语气疑惑:“灼儿为何会有此想法?”
西汀殿里再次少有的被日光照顾到了,它将里面的几道身影仔细勾勒,投在地上却还是成了一塌糊涂的黑影。
厌灼华方回到无亡界便马不停蹄的来了这里,他脑子里还印着厌寒氏极寒极狠的眼神,原本想脱口而出的是想问厌寒氏是不是一直都想杀他,所以才会那般不在意,可话到了嘴边,他竟然感到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委屈。
明明是母亲,明明把他带回了家,为何又要这般待他呢。
所以一时心直口快,在等到厌寒氏出来的那一刻,厌灼华连行礼都不曾,便这样些许质问的开了口。
“母亲,”厌灼华说:“这天地间成形的第一支思骨笛,是我为母亲而做的……如若母亲觉得儿臣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为何我指节之上没有痕纹。”
时间太久了,思骨笛莫名其妙冒了出来,厌寒氏面具后的眼睛不慌不忙的落了过来。
她不遮不掩:“因我五感不全,少六情五欲。”
闻言厌灼华似是没料到这个问答,下意识的张口却没说出话。
“是谁对灼儿说什么了吗,还是你看见了什么?”厌寒氏上前两步,抬手轻轻整理了下厌灼华的头发:“天下哪里有不在意自己孩子的娘亲。”
厌灼华眼神里露出了些许茫然,彻底忘了自己要怎么接话。
可既然提起了思骨笛,厌寒氏是有话说、也有话要问的。
她低头轻缓的抓住厌灼华的左手,手指温柔的描摹着他的无名指。
“灼儿,”动作很轻,她声音也很轻:“你手上的痕纹,是做了思骨笛给他吗?”
这个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从来没有在厌寒氏面前暴露过痕纹的厌灼华徒然一惊,他双眼微睁,下意识做出了抽手的动作,所有力度却被厌寒氏那双娇小的手死死钳住。
察觉到此,厌灼华不敢真的使力,当即停下动作不动了。
僵持半晌,厌灼华答:“是。”
得此答案,厌寒氏嗯了一声以示应答,她漠然的放开了手,问:“那位出山公子,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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