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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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鸣羽手脚熟惯,绵白的药粉簌簌地洒落在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那药是极有效的,血很快就止住了不再向外流,但疼痛在这样的药效里却会被十倍百倍地放大。
夙延川咬紧了嘴里的毛巾,一声也没有出,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和鬓边涌|出,滴落下去,砸在衣服上、地面上。
他蒙受着极大的痛楚,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锐利而冷静,摇曳的灯火里,像一只栖身在黑暗中的鹰。
柳鸣羽换了三四瓶药,这才取过干净的白棉布,替夙延川包扎。随后又拭去斑驳的血迹,有许多细碎的划痕这时候才显露出来,一一地上了药。
太子殿下今年正值十九岁,少年的身形正向青年人转化,虽然已经有了宽肩窄腰的轮廓,也仍然是略有些薄的。但他熟谙骑射,身形修长,因为疼痛绷紧了肌肉,愈发显出凌厉矫健的线条。
柳鸣羽道:“臣观殿下这次的创口似是刀伤,不知是什么人伤到了殿下?”
夙延川抬手掩上了衣襟,遮去了蜜色肌肤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他道:“是探丸郎的赤鬼,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
右一位的中年男子沉声道:“柳太医,殿下的伤可有大碍?”
柳鸣羽微一沉吟,道:“虽则是皮肉之伤,但却险些伤及筋脉,若能腾出些余暇,还是静养一两个月为宜。”
夙延川抬起臂膀,合掌成拳用力地握了握,从架子上随意摘了件外衣披在身上,沉声道:“柳先生费心了,孤尽力而为。”
他见凌寄面上十分沉凝,只微微一笑,道:“凌先生也不必过于担忧,如今杜隆已然落网,京畿之地,再无老二可用的人了。”
凌寄道:“殿下不可过于大意,今日竟有赤鬼敢于行刺殿下,焉知探丸郎内部是不是生了什么变故?”
夙延川淡淡道:“江骄阳是个聪明人。”他问道:“金吾卫可有传出什么特殊的消息?”
凌寄道:“京城从今日午间已经戒严了,除了流民的动向之外,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
夙延川颔首。
他道:“明日孤便回京去。”又转向柳鸣羽,道:“孤为了给父皇猎冬至日的虎皮,受了这么重的伤,父皇必要时常垂问。柳先生尽早回去太医院,替老柳大夫应个卯罢。”
柳鸣羽应道:“是。”
凌寄道:“可是殿下还有伤在身……”
他去看柳鸣羽,见他脸上虽然隐隐有些不赞同的神色,却并没有说话。
夙延川笑道:“孤的身体自己知道,还撑得住。”沉吟片刻,又道:“至于京外的流民,总不好让二弟白白辛劳一场,我给先生留下一半人手,全凭先生调遣。”
他肃容拱手道:“孤此次回京,大约少不得要消停些日子。外头的事,就托付于先生了。“
凌寄亦郑重应道:“必不负殿下所托。”
※
外头隐隐的喧哗声响起的时候,闻藤就醒转了。
她先坐起身去看顾瑟睡得怎么样,讶异地轻声唤道:“姑娘!你没有睡吗?”
帐子里顾瑟侧拥着被角,看过来时眸光清亮,显然不似初醒。
闻藤睡意全无,披衣下了床,去看了看屋角的铜壶滴漏,低声道:“姑娘,已进了三更天了,您这一整日都没有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怎么能撑得住?”
顾瑟微微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闻藤也安静下来,她试了试桌上的茶壶,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遂问道:“姑娘可要润润嗓?”
顾瑟只道:“不必了。”
闻藤放了壶盏,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那阵嘈杂声并不是她的幻觉,这时还有零零星星的马嘶声和人声响动,她轻声道:“姑娘,要不要奴婢……?”
出去看看?
顾瑟摇摇头,道:“我们是客人,主人家的事,我们不必窥探。”
闻藤犹豫片刻,应了声是。
顾瑟道:“你只管歇着去罢,明日怕还有的忙。”
闻藤蹑手蹑脚地躺了回去。
顾瑟忽然低声道:“如果有件事你不得不做,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你会怎么办?”
闻藤想了想,道:“依奴婢来看,这大约要分是什么事罢?姑娘从前读完了书,曾告诉奴婢们,天下的事,无有新鲜的,所以若是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的,多问问旁人,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总会有遇见过、知道该怎么做的罢?”
“那若是谁也不曾遇到过,谁也不曾解决过的事呢?”
闻藤笑道:“姑娘这问题可为难奴婢了,若是谁都不晓得该怎么做的事,奴婢这愚鲁的脑子,怎么有法子呢?不过是走一步、再看一步罢了。”
走一步,看一步吗?
这倒也是一条朴素的道理!
顾瑟终于微微笑了起来,她轻声道:“睡罢,明日还有的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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