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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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事了，我就不相信在铁证面前，那些黑子还能做睁眼瞎。”君念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泪花，“困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看着她困倦不堪东倒西歪的模样，艾兰德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光脑上。

睡觉？当然不可以。他还有好多工作要做。

深吸一口气，他打开文档，着手写起呈交给反抄袭委员会的情况说明书……

***

君念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异常充沛，与前两天的困倦虚弱不可同日而语。

她心中涌出狂喜：文力反噬已经消失了！

“搭档搭档，我好了！”君念兴奋地跑下楼，却发现空无一人，最后还是在书房里找到已经睡死在书桌前的艾兰德。

“这家伙该不会是一整晚没睡吧？”君念喃喃自语，想了想，抱来一床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这动静却吵醒了艾兰德。

“你怎么在这……嗯，天亮了？”

刚醒来的艾兰德，没有平时的那种精英模样，脸上还带着困意，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银白色头发乱蓬蓬翘着，衬衫也有点皱，看上去有点好笑，却多了几分居家的味道。

君念愣了愣神，但很快想起自己的目的：“一个好消息，我的文力差不多已经恢复了！”

艾兰德一个激灵，唤醒休眠中的光脑：“我看看网上舆论。”

几分钟后，他长呼一口气，转过头，对君念微笑道：“恭喜你，最难熬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视线逐渐模糊，彻底失去知觉前一秒，他看到君念惊慌地朝自己扑过来。

***

“你说你，成天提醒我要注意身体，怎么就不注意点自己？这下可好，把自己给弄进医院了吧？”

“说真的，要不是医生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精神压力这么大。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不就是个污蔑吗，我君念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怕他们说！”

“喂喂，你怎么还不醒啊，这都一天了，该不会是装睡吧？”

……

艾兰德睡梦中只觉得有个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皱了皱眉，猛地睁开眼睛。

很快，一张放大好几倍的脸凑了过来：“欸，你终于醒了？”

艾兰德眨眨眼睛，还有点懵。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的程度，艾兰德甚至连她浓密的眼睫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意识到这点时，艾兰德大脑轰然一声，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

君念吓了一跳，伸手探了探他额头，自言自语：“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护士——”

“我没发烧！”艾兰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他还真怕这口无遮拦的小祖宗把专业人士招来，到时候他要怎么解释？

然而他的手才刚刚碰到君念，就被一股不可控制的，似乎是来自大宇宙意识的力量给硬生生推了回去。

“你想干嘛？”君念满脸警惕地盯着他，手上还做出防御的姿势。

“抱歉，我只是刚醒来，脑子还不大清醒。”艾兰德一怔，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十分不妥。

“你最近是怎么了？”君念眉头紧锁，“总觉得你这些天都怪怪的。”

医生说，是因为艾兰德最近精神压力过大，再加上身体的劳累，他才会突然晕厥。

开始君念觉得这是抄袭事件带来的不良影响，但仔细思考以后，却觉得不大对劲。

艾兰德不是新手编者，别看他年龄不太大，但经验甚至比一些干了二三十年的编者还丰富。这次的抄袭事件虽然棘手，但还不至于把他这样的编者给折磨成这样。

直觉告诉君念，困扰艾兰德的另有其事。

“我，我没什么啊。”艾兰德扯了扯嘴角，有意无意躲开君念的目光，“大概是因为要忙着澄清抄袭的事，太累了吧。”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君念摩挲着下巴，半眯起眼，“我可不相信曾带出过不少五星文者的艾兰德会因为这点事就乱了手脚。”

“……”

“……”

“呵，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君念冷笑，“你忘了当初追我时都说过什么了？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成了牛夫人……”

恰好这时有医生进来查房，听到这话，一干医生护士看艾兰德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脑补了什么。

艾兰德：“……我不是，我没有！”

君念继续用幽怨地目光看着他，碎碎念道：“我们难道不是一体的吗？我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跟你从洛塔星来到新光星，结果你就这么对我……”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说了！”他真怕她继续说下去，自己在这家医院彻底出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君念顿了顿，对他挑了挑眉。

艾兰德看懂她的意思，无奈地点点头。

君念立刻眉开眼笑，对医生护士们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个演员，刚刚在练台词来着，没打扰到你们吧？”

……

“你是说，你爹想让你放弃当编者，回家继承家业，但你不同意，就与他断绝了关系？”君念眉梢一挑，“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坚持自我的。”

艾兰德盯着君念的脸，想从她的表情里读出更多的情绪：“你难道没有其他想法吗？”

正常人听到这种事，大概是会指责他不孝吧。家族里那些人暗地里都是这么议论他的。

这也是他不想把真相告诉君念的原因之一，他在恐惧，恐惧眼前的女孩也同样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什么想法？”君念一脸莫名，表情不似作伪，好像真的觉得艾兰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艾兰德一怔，胸腔涨涨的，好似有什么即将喷破而出。

但君念下一句话，让他心跳差点停止：“其实想法也是有的。”

“什、什么？”他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隐隐颤抖。

君念对上他的双眼，目光复杂：“其实我与你一样，也曾是家族的叛逆者。”

艾兰德没听懂她的话，正想发问，又听君念饶有兴致道：“听起来，你的出身还不错？”

听听，“继承家业”，一般家庭能有这能耐吗？

被她这么一打断，艾兰德也忘了追究君念的话。他略一思索，心想反正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全盘托出：“你知道永恒集团吧？”

“知道啊，全联盟最大的集团之一，据说是由一个古老家族创立的。小道消息说这个家族比罗素家族还有钱，不过他们非常低调……”君念随口道，随即想到什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该不会想说……”

艾兰德轻声道：“我父亲是永恒集团的掌权人。”

“！！！”君念目瞪口呆，喃喃自语，“我算是明白你爹为什么一定要你回家继承家产了……”

艾兰德苦笑：对于大部分人而言，编者虽比不上文者，但也是个拿得出手的正经职业。然而，维尔特家族已经有足够多的财富与足够高的地位，他们并不稀罕这些。

他的父亲，甚至连文者都不怎么看得起，更何况是编者。

君念不由感慨：“你这经历也算牛叉了，写小说里妥妥的男主角啊。话又说回来，你老爹这么牛叉，你违抗他的意思，他难道就没针对你吗？”

艾兰德先前在文坛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打压的样子。

艾兰德目光微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如果没有，我今天又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君念瞬间明白了什么，“你被编者协会除名，有你爹的手笔？啧啧，这个当爹的为了让不听话的儿子回家，也是够狠的。”

艾兰德垂下眼，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被除名这件事，他父亲其实没亲自动手，但只要他随便表个态，自是会有人“闻音知雅意”。

“好啦，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君念笑着拍拍艾兰德肩膀，“事情都过去了，你这不是因祸得福遇到我了吗？你放心，以后就由我来带着你飞！”

“……”

“怎么，你不相信啊？”君念瞪眼。

“不是不信，”艾兰德慢吞吞道，“只是我想你还不大清楚维尔特家族的力量。永恒集团的业务涉及方方面面，包括文娱产业。你若是想发展，必定会与永恒集团有所接触。”

当年艾兰德被编者协会除名，除了他的想法与协会高层相冲突，触及了对方的利益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永恒集团在背后施压。

“诺曼家族也不行吗？”君念突然想起某位小王子，不久前她还跟诺曼文娱签下了《星之源》的游戏版权约。

艾兰德轻叹着摇头：“诺曼家族的确很有根基，但在文娱这方面，他们入场太晚了。”

“所以你最近精神压力这么大，是因为担心永恒集团会因为你而向我下手？”君念恍然大悟，神情突然紧张起来，“该不会这次抄袭事件就是他们在背后捣鬼吧？”

“不是。我很了解我父亲，他虽然对我的行为很不满，但不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顿了顿，艾兰德才道，“其实，就在不久前，我与他有过一次谈话。”

君念没问谈话的结果，看艾兰德的表情就知道那是一次不怎么愉快的对话。

艾兰德却主动讲了：“他仍然对我的坚持表示不满，不过，我也争取来一个机会。”

“机会？”

艾兰德点点头：“一个不是太理想，但不会太糟糕的机会。他答应我，给我一年时间，他不会插手我的事，但一年后，如果我还不能向他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那他就会出手了。”

“难搞哦。”君念揪头发，“当初你做出那样的成绩他都不满意，那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难怪你压力会这么大……等等，一年？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艾兰德严肃地看着她：“没错，接下来这一年，我们必须要加倍努力。”

“等一下，为什么是我们？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君念哀嚎。

艾兰德缓缓勾起唇角：“是谁刚刚说我们是一体的？”

君念：“……”

艾兰德：“小甜甜，嗯？”

君念：“……”

看着嚷嚷着“误上贼船”的少女，几日来萦绕在艾兰德心头的那抹阴云渐渐消散。

其实他原本都做好最坏的打算，等君念度过这次危机以后，就主动提出与她解约，免得牵连到她的事业。

然而在得知真相以后，她却连“解约”两个字都没提，就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

他何其有幸。

作者有话要说：　　“小甜甜”和“牛夫人”的梗出自电影《大话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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