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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子宴,顾名思义就是宴请学子的宴会。因着是知府大人组织的,这宴会的地点,自然也落在了尹府。与前几日去的尹府不同,今日府里可谓是张灯结彩,枯树挂彩绸,绿水落鸳鸯。不过原先宽敞的庭院,因着学子的陆续进入而变的拥挤起来,丫鬟小厮们忙的脚不沾地。学子们则轻声品论着观景亭上的对联,李瑜抬眼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远看春花秋月,近听冬风夏雨”,再看这四周景致,倒也合了对联上的意思。
方云志左看看,右看看,而后悄声道:“我听人说,这院子可是京城有名的鲁大师设计的。前水后山,左林右梅,雅致极了。对了,你们看,那块有好多小洞的石头。听说是从太湖底下捞出来的,又着人精心雕琢,既保留了自然的野趣,亦多了几分匠心独运。”
张敏听了,只讷讷道:“这得花费多少民脂民膏哇。”
“嘘,你小心被外人听了去。到时候以讹传讹,还不定给你扣多少顶黑帽子。若是真惹火了知府老爷,你还想不想科考中举了?”方云志连忙捂住张敏的嘴,而后颇有些头疼道:“张大哥,你只管欣赏美景就是,可别再口出惊人啊。”
张敏刚才只是一时所感,脱口而出。此时理智回笼,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他这人,虽有几分清高,却也不是个傻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也是清楚明白的。刚才真正是鬼迷心窍,胡言乱语了。也好在他们坐在角落,身边没有旁人,若不然定会惹出一番是非来。
这会儿他得了方云志的提醒,张敏连忙抿了抿嘴,做出闭嘴的动作来。
不一会儿,知府大人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其中就有院长跟周大儒,想来旁边几位也是各县的院长吧。果不其然,待他们坐定之后,知府大人就温和的做了介绍,末了还道:“此次万山书院收了不少奇才,想来其他书院要落于下风了。”
此话一出,自然有人不服,李瑜听见有人说道:“成败论英雄,且先比上一比。”
“是极是极,玉瓷之石,金刚试之。奇才不奇才,自然也得以文会之。”
一时间,万山书院竟仿佛成了众矢之的。院长及周先生虽极力谦虚,可仍旧无济于事。尹知府这么两句话,就让在座的文人起了好胜比较之心。
“成,既有比试,自然也有彩头。得魁首者,银百两,上等笔墨纸砚一套,手抄版古书十本。第二名,银八十两,中等笔墨纸砚一套,手抄版古书八本。第三名,银五十两,普通笔墨纸砚一套,手抄版古书五本。”知府大人抚须而笑,接着就将今日比试的彩头说了出来。此话一出,李瑜明显感觉一旁的张敏眼睛都亮了,见此情形,他微微而笑,心道,张敏的性子当真有趣。说他爱财,可他不要白白送上门的财,说他不爱财,此时却又爆发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热情。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想来说的就是张敏这样的人吧。
学子宴,自该是谈古论今,议论实事,比试文采,交流策论了。然而今年倒是奇特,这些与科考有关的,一概不比。今日在尹府比试琴棋书画,投壶唱赋,明日则去校场比试骑射。
比试内容虽无问题,但对寒门学子而言,并不怎么友好。
就拿张敏而言,琴棋书画多是用来陶冶情操,解压养性的。再者,他未考入书院之前,整日里背诵书本的时间都不够,又哪里有闲工夫去弹琴画画。纵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条件。后来考入书院,心思也多半放在科考的书籍上。圣人之言尚未理解感悟,哪有心情抚琴作画。虽学了几堂课,可又哪里能比的上大家公子?
当然,比考琴棋书画,原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该连吟诗作赋,策论实务,算数明经都给删除掉。如此比试,有失公允。
念此,张敏的眼眸渐渐暗淡,李瑜走到他身后,默默地支持他。也许对旁人而言,那些奖励不算什么,但李瑜明白张敏的心思。这是他觉得来路最正的银钱,亦是他能把钱还给陶家的唯一机会。
李瑜看了一圈学子,发现人群之中,寒门子弟少之又少。也正因此,周先生的提议被尹知府跟几个院长云淡风轻的拒绝了。
院长回来的时候,面色微微有些愠怒,周先生倒是神色平平,淡淡道:“你们只当出门长个见识,重在参与,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张敏等人咬了咬唇,点头应是。心中虽有不服,可终究没敢闹出来。
然而,万山书院想要低调的完成比试,其他书院的院长却不肯给他们这个机会,上来就放言挑衅道:“听闻万山书院收了两位不得了的学生,连知府大人都夸赞他们是天纵奇才。既如此,你们可不能藏着掖着啊,快出来与我们书院比试比试,也好压压我那些不成器学子的气焰。让他们涨涨教训,知道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省的日后出门,坐井观天,贻笑大方。”这后面两句话中有话,则是嘲讽万山书院井底之蛙的意思。
出言的是府城东盛书院的院长,他身后的学子各个锦衣华服,气质出众,李瑜还发现他们人手一把折扇,端的是风流无双,气宇轩扬。
“罢了,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既如此,你们上前应对就是。需知,人生长路漫漫,一时得意算不了什么。你们只需保持本心,从容应对。输了比赛,赢了人品,比什么都重要。”周先生看了一眼台上的知府大人,暗自给他一个心胸狭窄的评语以后,又出言安抚身后的学生。
周先生发现了知府大人言行的异常,李瑜亦有所察觉。李瑜心中暗讽,这位知府大人为了打压他,还真是劳师动众。只可惜,他李瑜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趴下的。
李瑜与张敏二人应战,府城书院则随意派了两位学生出面。只听有人窃窃私语道,“怎么派了这两个人?听说他们可是花钱买来的学子宴名额。”
“再不行,对付那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他二人策论作诗不行,但琴棋书画亦是从小就学的。”
想来那两人也觉得派自己出来对付寒门子弟有些大材小用,上台之时,都是一脸孤傲,摇扇装腔。
“你们二人远道而来,且由你们先行选择吧。”说话之时,还上下打量了两眼张敏与李瑜的穿着,而后微微摇了摇头,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
李瑜与张敏对视一眼,却是一副早有主意的样子。
“我选画。”张敏说道。
“我选书。”李瑜说道。
那两人听了,也分别选择了书画的技艺,准备给李瑜跟张敏来个正面的冲击。
“好好好,来人,上笔墨。”知府大人哈哈大笑,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须臾就有美貌丫鬟拿着文房四宝走了过来。
白纸铺好,墨已研毕,只待案桌上的棒香点燃。
棒香一燃,东盛书院的学子就开始挽袖落笔,倒是李瑜跟张敏,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底下有人见了,皆以为李瑜跟张敏是怕了东盛书院的威风,不敢落笔,以免贻笑大方。故而他们三两而笑,私语不屑,暗道,就这,也算奇才?
张敏与李瑜不管旁人如何嘲笑,只待思虑过后,方才冷静落笔。
“快看,快看,他们落笔了,怕不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吧。”
“不对,你们快看那位叫张敏的,他竟是拿了两根毛笔,不会吧,他这是打算左右手同时执笔吗?”
“哼,哗众取宠罢了,纵然能左右手同时执笔,只怕写出来的字也不堪入目。你们快看另外一位,画的乱七八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仿佛线条胡乱揉在了一起。”
正如众人猜测的那般,李瑜的确是左右手同时执笔。上辈子他还是外科医生时,没有一日中断过手腕的练习。成为李瑜后,他亦没有放弃练习。为了同时锻炼左右大脑,他都是人前用右手练字,人后用左手练字。当然,他年后有机会的时候,也慢慢开始练习左右手同时执笔。为了参加学子宴,他更是在这上面花费了不少功夫。
李瑜原也没打算在学子宴上同时左右手执笔,只是此次其他书院欺人太甚,他总不能坠了万山书院的名声,丢了先生的脸。
也好在他们之前刻意做了准备。纵是赢不了,但也不会丢脸。
随着棒香燃尽,众人粉粉落笔。
尹知府笑着走在前头,其他书院的院长也跟着排起了长龙,最后跟着的是各个书院的学子们。
因着东盛书院的学子们靠在外侧,众人最先看到的就是他们的书画,“下笔有力,行间玉润,不错不错。”
“此画浓墨淡彩,惟妙惟肖,亦有几分功夫。果然不愧是东盛书院的学生。”
几位院长先生纷纷点头,还要往前走,却见知府大人驻足不前,原来是在欣赏张敏的画作。
“我在台上观你作画,当时还觉得奇怪,却原来是倒着画的。”尹知府看着张敏的这副醉卧寒石的画,恍然大悟道,只是过了片刻,他又道,“心思虽巧,终究是旁门左道。此画匠气十足,有失天然。”
其他的院长看了又看,却是闷头不语。若说此画,笔法稚嫩,倒也说的过去。可评价它匠气十足,却有些牵强了。画中老翁,潇洒恣意,使人观之艳羡,恨不得自己也能醉卧饮酒,听风观雪。既有此情,又怎能算的上是匠气十足?依他们之见,画画之人灵气逼人,后生可畏才对。
几位院长虽想打压万山书院,却也不是指鹿为马的人,故而皆闭口不言,不去附和尹知府的话,倒弄的尹知府面容变得尴尬起来。好在他见多识广,不一会儿又自圆其说的鼓励张敏几句道:“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番本事,看来老夫没有说错,你的确当得起奇才二字。不过学习一道,重在坚持,没有小道可走,投机取巧终究只能争一时输赢罢了。”
张敏听了,只能感谢知府大人的指导。而尹知府见他还算识趣,面上也才慢慢好看起来。只是待到了李瑜的位子前,他脸上刚浮起的笑容,转瞬就又消失殆尽了。
只见李瑜纸上写着,“莫欺少年穷,不负父母恩。”此句原是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这个李瑜将宁欺改为不负,一句父母恩,竟然让尹知府有火难发。可是看着那句莫欺少年穷,心中又是憋火不已。怎的?难道他一个白身觉得自己刚才的安排不妥当,觉得他堂堂知府有失公允,故意欺负人?
对尹知府而言,李瑜这般直白的话不亚于当场打他一巴掌。纵然他有失公允,可李瑜一个白身,也该诚惶诚恐的受着,而非明目张胆的写些酸话,秀于人前。
尹知府心中念头转了又转,末了只干巴巴的夸道:“手笔无力,字若游蛇,还需多加练习练习。”这话直白点说,就是字写的跟狗爬式的,难看至极。
李瑜的毛笔字的确算不了多好,但说是游蛇也未免夸张了些。几位院长的评价倒是实事求是,东盛书院的院长更是直接以手比划,告知李瑜该在何处用力,何处转折。
相比较院长们的内行看门道,学子们看待字画则要简单多了。只觉得四人水平差不多,但李瑜跟张敏的心思实在出众,虽说尹知府评论为投机取巧,可这样取巧的心思跟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世人都说文人相轻,其实这话原也不假。但其实所谓的相轻,不外乎争个高低一二。只是武无第二,文无第一,再加上个人喜好不同,就更难分清楚谁是第一谁是第二了。此外有才之人本就高傲,向来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如此一来,可不得相互轻一轻。
然而这其中还是会有例外,倘若对方真的有才,且己方心服口服,那么,抛开相轻,剩下的也多是佩服跟欣赏。
院长他们年长经历多,虽喜欢李瑜张敏的巧思,面上并不会显露出来。反倒是各处的学子们,年纪尚小,又喜欢这些新鲜东西,第一次见了,就都喜欢上了。但想着知府老爷颇为不喜,就只能强忍着不表现出来,但眸中的亮光却又透露出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正因如此,尹知府才更加憋屈烦闷,他想着,李瑜不过是个乡下泥腿子,怎么就能有这样的本事。同时脑海里忍不住就响起家中兄长与父亲的话来。
“倘若李瑜真有本事,你道老太太还会真心帮扶你么?二弟,咱俩的过往恩怨暂且不说,目前咱们可得一致对外啊。属于咱们尹家的东西,可不能让李家人给抢了去。”
大哥的话,犹言在耳,尹知府昨日不屑,今日却心思浮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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