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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侍吓得嘴都哆嗦了,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陛下,要不然……我、去叫青君过来?”
“……”
里面一声哀鸣,声音几乎有些惊慌了,哑声暴怒道:“不许叫他!你敢叫他,我杀了你!”
内仕就战战兢兢不说话了。
所幸自从他说了这句话,陛下没有再要酒喝、也没有再催他进殿。
里面的声音越发痛苦,到后来几乎是在低泣了。
陛下没有歇息,他也不敢睡着,困得不行才听里面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
这一番折腾,俨然已过去了小半个夜晚。
知晓陛下终于又沉沉睡去了,随侍才松了口气,入梦去也。
翌日,天晴。
挑得高高的、空空荡荡、冰冰凉凉的、肃穆奢华的寝殿被照得暖烘烘的。
空气里裹带着淡淡的沉木的味道。
殷洛睁开眼睛。
连自己都记不太清生而为人时是什么模样,想要变回去,简直难如登天。
在他的认知里,痛苦不能减轻,却能习惯。习惯空虚总比习惯欲望好。他已经空虚了很多很多年,对这种事情,本应该是世界上最能忍受的人。
可他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他了,他的意志力也早已不可与当年同日而语了,只要回想起一点点空虚寂寞的滋味,就难受得快要崩溃掉。
几百年的沉迷酒欲加上身体已经习惯了青泽到来后的日日欢好,枉顾他意愿地每到夜色深处就擅自做好了准备,一朝失去安抚,简直烦躁得他想杀人。
原本习以为常的事情,变得一点也没有办法忍受。
他甚至无法想象当年的自己是如何忍受的。
起初还能克制,后来入了夜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
殷洛坐起身来,用法术恢复了在手臂上抓挠出几道血痕,看着洒落进来的阳光,慢慢吐出一口气。
他要扳倒无量太华,他要再世为人,他要和青泽在人间组建一个小小的家,他还想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用自己最初的那个名字告诉青泽自己最想说出的话,期盼了数万载的幸福近在咫尺,他可不能这样软弱不堪。
*
“鬼族的人脑子都有问题吗?他们撕毁协议的原因竟然是要我们给鬼王之死赔罪?”梼杌气得破口大骂,“都说几百遍了鬼王不是我们弄死的!虽然老娘要是知道鬼王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暗中投靠了仙族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但老娘还没来得及知道!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
殷洛道:“鬼王被吸干修为?若是法力在鬼王修为之下的,不会爆体而亡么?”
麟银道:“自然是会嘛。但正因如此,鬼族才会把报复对象锁定在陛下身上。这世间修为比鬼王高强的人两只手就能数得完。又恰逢鬼王暗中投诚仙族之际,使的还是这样残忍的招数,实在很难想到第二个怀疑人选。”
“哪里来的两只手?”青泽道,“来,你给我数数。”
见青泽开口,殷洛阖上嘴,停下正准备说的话。
青泽初到魔族,虽然屡立战功,却没有机会在魔将面前展现他聪颖的天资。
今日议事,让青泽主导,若能展现他除领兵以外的实力,也有助青泽更好地容于魔将之中。
麟银道:“我、我数?现在?”
青泽道:“不是你还是谁?”
麟银道:“……你,九重天青君,算一个?……陛下算一个?妖皇应该也算。玉骨笛……这就有四个了,我们破封而出后还活跃于世的、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虽然只有这四个,但再加上那些近几百年隐世不出的老家伙,十个总归是有。”
饕餮道:“麟银说得没错,我心里也约摸是这个数。仙族只有玉骨笛有实力做这件事,但玉骨笛是上古神祇,使的是上古神力,吸了别族法力反而会使自身神力不纯、走火入魔,不可能是他。估计是妖皇或者至今为止还没有公开露面的哪个神秘角色,在我们与仙族相斗时趁火打劫。”
青泽道:“饕餮,你没有脑子,我不怪你。——麟银,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神族没落已久,都是各自为营。如今三界是仙、魔、妖、鬼、人互相制衡,人族没有法力,鬼族是受害者,魔族就是你们,便只剩下了仙、妖二族。”
“如果是妖皇干的,连你们都不知道鬼王已经决意背叛魔族的消息,妖皇之前怎么会知道?鬼族是因为知晓鬼王有意背叛魔族才笃定是魔神所为。如果没有鬼王背叛的前提,于鬼族而言,凶手的嫌疑应该是仙族大于妖族大于魔族,妖皇的嫌疑极大,怎么可能摘得出去?”
“何况妖皇鬼王修为差距并不大,鬼王既已暗投仙族,必定不会再把妖皇当做同伴,见到妖皇怎会不多加提防?哪怕最后被妖皇所杀也必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厮杀,也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死掉。”
“至于那些这几百年来都隐世不出的、修为不知的人物,哪怕当真是他们动的手,他们能手握如此灵敏的消息,也必然是听命于如今正在胶着的几方之一,不可能是独自行动。你说能数出两只手,根本就是模糊视听。”
青泽越说声音越寒:“鬼王死得这样无声无息,要么是死在他信赖之人手上,要么是杀死他的人与他实力相差太大,他无力反击。”
穷奇听得一愣一愣,咋舌半晌,道:“那宋兄弟……青君的意思是?”
“依我看来,这件事有两种可能。其一,无量太华的修为比我们所有人以为的都要高,是他亲自出手,杀死了鬼王,吸收了他的法力。其二,无量太华法力虽然并没有鬼王高,却仍有没有公开的底牌,得至今仍未露面的、比鬼王修为更高的能人相助,替他杀死了鬼王,吸收了鬼王的法力。”青泽伸出右手手,凌空化出一个仙族金殿的虚影,最后在正中的王座上颠了一下,“无论是哪种可能,仙族都必然是幕后黑手。”
梼杌道:“可是,鬼王已经暗中投诚了仙族,让鬼王活着、静待时机,在他们某次大举进攻时与他们里应外合、对我们来个釜底抽薪不是比在现在杀了鬼王更好么?就算不杀鬼王,鬼族也是要背叛我们的,仙族何必再多栽赃我们一次?”
青泽道:“我也想不明白。如今鬼族虽然暴起,却只能有扰乱战局的作用。无量太华心思缜密,如若分析整个战局,必能知晓鬼族宣战影响有限。若是把鬼王这颗棋子留下来,好钢用在刀刃上,能起到的效果远比就这样仓促地杀了他好。”
安平道:“也有可能仙族除了鬼王以外,还有埋伏更深的暗子。暗子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鬼王虽与我们有协议在先,毕竟没有深入我们阵营。他投诚后,与这颗埋伏得更深的暗子作用重复,效果也并没有这颗暗子好。无量太华自觉已有能够达成目的的暗子,有恃无恐,根本瞧不上鬼王埋伏能够起到的效果。”
青泽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梼杌道:“怎么可能?如果真能有让无量太华自信到弃鬼王而不用的那颗暗子,那能放到哪里?”
青泽目光扫过众魔将。
他说:“我对你们魔族不了解。但要我看来,效果远胜于鬼王的暗子,只有可能在你们几个魔将里了。”
他一个外人,还是昔日天界的将领,刚来魔族不久,竟敢说这样的话。
混沌睁大眼睛,气得都有些结巴了:“青君,你、你怕是,你怕是无量太华派来、来教唆我们关系的吧。”
梼杌道:“青君,此事绝无可能。我们几大魔将是靠着魔神之力才得以返世,与魔神同气连枝。若是魔神身死,我们也都无法继续留存在这世上。若是魔神重伤,我们法力也会大损。我们背叛魔神,就是找死。”
青泽皱了皱眉头。
穷奇道:“青君,若你说别人,我们还可以当真削了他的权。可我们几个兄弟,那是从逐鹿之战就同生共死的。都是一起在寒冰炼狱下被封印过的人。寒冰炼狱里生不如死,没人想要再次体会其中滋味。我们的法力都是来源于魔气,除非自废武功,否则魔族若是落败,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青泽道:“如果你们能确定你们中没有叛徒……”
梼杌道:“我们能。”
青泽道:“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麟银道:“什么可能?”
青泽道:“如果无量太华在没有暗子的情况下杀掉了暗中投诚的鬼王。说明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宁愿废掉半颗暗子也要尽快要获得更多、更强的力量,说明他远比他看起来的自大,也远没有他看起来的冷静。”
“说明他从来就没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开始就打的直捣黄龙的主意。此时已经失去了循序渐进的耐心,想要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以至于甘愿冒着风险也要尽早促成了。”
青泽说着说着勾起一个笑:“这是件好事。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个迄今为止都滴水不漏的天尊,终于开始改变一开始毫无破绽的节奏、自乱阵脚了。”
穷奇道:“可是,他都忍了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突然乱了阵脚?”
青泽道:“说明我没死这件事,对他的刺激比我想象中更大。”
麟银道:“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自乱阵脚,这天尊倒也没什么值得忌惮的。”
梼杌道:“这怎么是小事?”
麟银道:“执明背叛我们逃回仙族,我们也没有自乱阵脚啊。执明给他们,青君留下来。两两相抵,打个平手。还是他们心态不够好。”
梼杌道:“执明在我们魔族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杂役,青君可是以前的天界第一战神,能一样么?要我是无量太华我也觉得亏。”
青泽摇摇头道:“无量太华原本就准备置我于死地,倒不是因为失去了我这个战力而乱了阵脚。真正改变他计划的,应该是我不知为何突然改变阵营、与魔神通力对敌的决定。我不但是天界战神,还是无量太华亲自引荐到天界的外族神祇。我立了功,他面上有光。我投了敌,他颜面扫地。”
“我让他颜面扫了地,我冒犯到了他,他自然无法再容忍下去。”
言及此处,青泽不知想到什么,感叹道:“我以前也遇到过不少类似的人。对他们而言,面子是比天还大的事情,若是折了他们的高傲的面子,他们就会脱下那张人模狗样的皮,露出比谁都狰狞可怕的模样来。”
梼杌道:“面子能当饭吃?我可不懂。”
穷奇道:“宋兄……青君好厉害!”
梼杌道:“若真是如此,这无量太华步步紧逼,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青泽反问道:“敌暗我明,他已然先乱了阵脚,难道我们要在此时贪功冒进吗?”
梼杌嗫嚅两下,没有作答。
眼见讨论告一段落,殷洛摩擦两下镇纸,道:“无论无量太华此为何意,我们已经失去了鬼族这个同营。鬼王身死、鬼族毁约,妖族会作何反应尚且不知。我与青君明日会同去拜访妖皇,值此关头,更要稳住妖族阵脚。梼杌、麟银,你们镇守北狄。饕餮、安平、混沌、穷奇,镇压四起鬼乱,尽快稳定局势,将影响缩到最小。”
话音刚落,视线扫到安平,殷洛顿了顿,又改了主意:“安儿,上次与妖族的协议是你去洽谈的。你比我更清楚洽谈的相关事宜,这次你与我和青君一起去吧。”
安平道:“儿臣遵命。”
*
妖族不似人族那般分为诸国,除了隐居深山的几大家族以外,大多混迹于人族城镇之间。
妖皇与亲信栖居于一个悬崖下的山谷里,被层层阵法掩住入口,是几族之主里唯一一个女人,据说生得半面脸奇美,半面脸奇丑。
其父于逐鹿之战被魔族重伤、率残兵逃离战场,妖族于人间销声匿迹千年。六百余年前魔患再起,妖族因此受了诸妖诅咒,与魔族再生嫌隙。
知晓魔神复生,前任妖皇令诸妖四处游击、干扰魔兵。
魔神派使臣提出解除诸妖诅咒、结成同盟的建议,使臣一去不返,渺无音信。
魔神震怒,亲访妖族,拥着美姬、披着白发、拿着契约、带着戾笑,说,妖皇,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妖皇看了他的模样,没有说话。
第二天闭门不出,丢给使臣一张滴了血的契约。
自此日起,魔族妖族结成同盟。
天诛之战后,魔神匿居深宫、醉生梦死、不愿出外示人。
妖皇寿终正寝,传位于其女。
三百年前,初次约定时限已到,魔将安平代魔神再访妖族,想到最初一去不返的使臣,忧心新任妖皇撕毁合约,暗中在山谷外排布了魔兵。
被蒙着眼入了谷,取下长布,见到的却是一张半面脸色如春花、半边脸丑如厉鬼的笑颜。
新任妖皇说生父在去世前特意嘱咐过她,若魔神当真如约解除了诸妖诅咒、不再进犯妖族,在她在位期间妖族绝不可背弃约定。
安平收下被妖皇滴了鲜血的新契约,发现的确契约成立,低着头便要告辞。
却被妖皇勾了一下下巴:“小哥哥,我答应得这么干脆,你回去可以好好交差了,怎么这么不开心开心,还这样冷着个脸?”
安平移开她的手指,道:“应该等我交差的那个人现在估计正醉死在床上,我又如何开心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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