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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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见顾若初的相貌与林婉太像了，就好似看见了当年的林婉，登时引她厌烦，再想起昨夜听到的传言，对顾若初的不喜又添上几分。

最后经顾如初一顶撞，客氏怒火中烧，拿出斥责大太太母女的劲头扯脖子嚷道：“我让你过来，就是要问你，你是不是要给林氏立牌位？”

顾若初坦然回答：“是，我娘总不能在顾家连个牌位都没有。”

“我不许！这个家里不准供奉林氏的牌位，一天都不行！”客氏把调门拔高，整个屋子都是她尖厉的回音。

“凭什么不许？那是我娘！”顾若初把所有的顾忌都抛诸脑后，赌气与客氏争辩。

客氏拍着桌子喊：“你没有这个娘，我们顾家没有不敬婆婆的媳妇！这种没羞没臊的女人，顾家没有她的位置，立她的牌位脏了顾家的地！”

众人皆面露惊惶之色。老太太的辈分摆在那，纵然她再霸道，谁敢顶撞她，不成想二少爷刚回来，祖孙俩才见面就大有翻脸的架势。

顾采莲早被这场面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万氏的眼珠子在客氏和顾若初身上直咕噜，却只站在原处，也不吭声，生怕两头不讨好。

反倒是丁氏来拉顾若初，攥住她的手背又拍了拍：“若初，听大伯母的，你少说几句，百善孝为先啊。”

顾若初看向丁氏，丁氏微微捏紧她的手，又松开，还给她递眼色，明里暗里劝她不要再和老太太争吵下去。

顾若初憋着气，难得沉下心来思索半刻，终于道：“大伯母说得对，是我太冲动。”

丁氏呼出一口气，“这就对了，快给老太太陪个不是。”

丁氏生怕顾若初再顶嘴，紧张得鬓角都在冒汗。她岂能不知老太太蛮横不讲理，儿子要给娘立牌位天经地义。可是论起世俗道理来，小辈和长辈公然拌嘴，但凡传出去一点风声，无论如何都是小辈的不是。丁氏是在为顾若初的名声考虑。

顾若初猜到丁氏的意思，也觉得继续吵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她心中生出一计，想着自有别的办法来治客氏，忍一时就忍一时吧。

“祖母，方才是若初的不是，请您老大度，别往心里去。”她咬咬牙，装作央求客氏的原谅。

见顾若初低眉顺眼，客氏的心气儿总算顺畅些，到底是顾家要紧的男丁，客氏对顾若初还算大度，不去追究不敬长辈之责。

她只在最后命令道：“你回去吧，记住，不许给林氏立牌位，她不配！”

顾若初只应一句“知道”，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憋闷的屋子。

二少爷走远，万氏满面堆笑地给老太太敬盏茶，不失时机地道：“老太太，二少爷在府外游荡惯了，多少有些不懂事，若飞虽比他年纪小了点，但胜在稳重孝顺，在外头得了什么好物，总想着带回来献给您老呢！”

万氏猛夸亲生儿子，顺便把顾若初往下踩了踩，老太太被她拍了一阵马屁，脸色终于红润起来，想着小孙子确实要孝顺得多，平时没白疼若飞。

万氏瞟向丁氏母女，毫不留情地说：“大嫂，你也回去吧，省得杵在这儿叫老太太心烦。”

丁氏因一连生两个女儿，在老太太面前一向说不上话，而万氏一嫁进门就生育一子，故而得宠，欺负丁氏也是欺负惯了的。

丁氏的脸色很差，被婆婆和妯娌轮番羞辱，实在没办法，只得带着顾采莲先回去。顾采莲不哭了，安静跟在丁氏的身后，脑中所想全然是刚刚二弟顶撞祖母的场景。

“娘，二弟好勇敢，您说是不是？”顾采莲道。

丁氏疲惫地说：“又有什么用呢，唉，晚辈在长辈面前，只有听话的份。”

不过，顾采莲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仅仅是二弟敢与祖母针锋相对这一点，就让她由衷佩服。她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变得勇敢些。

——

回去路上，顾若初心中不忿，撇着嘴低低嘟囔：“等着瞧吧。”

小迟跟在她身后，笑着打趣：“二少爷，你和老太太在屋里吵架，声儿大，我们站在外头的人都听见了。你挺勇敢的。”

顾若初听出他的戏谑，不还嘴，反倒神秘兮兮地冲他勾手指，待他靠近些，放轻声音道：“一会儿咱们出去，办件大事。我只带你去，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咱们悄悄出去悄悄回来。怎么样，能保证保密吗？”

小迟稍稍愣神，随即满口答应下来，保证绝不会和任何人乱说，笑意也更浓。

一主一仆从后门溜出来，雇辆马车去了趟别苑，也就是林婉在府外生活的地方。顾若初凭着记忆翻找别苑中林婉的旧物，终于在一只箱笼中找到那把紫琵琶。

找到东西后，二人到最近的饭馆里吃饭，吃过饭还要去办其他事。

顾若初点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和小迟正吃着，无意中听到隔壁桌的对话。顾若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向小迟比个噤声的手势，又把耳朵竖起来静听。

“顾三爷，咱俩计划的事儿能成吗？你家二姐和我的婚事，老太太真能答应？”

“你放一百八十个心，我顾峰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