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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不闹,那桓嶷就要重新评估一下王才人是不是真的傻了!太子已经有了,其余的皇子顶多只能做亲王,不争点封户、争个好听点的封国,那是不正常的!王才人不在这件事情上贪心一点,就是刘邦入咸阳而不动财帛美人。所谋者大!
试探一下,没什么不好。
朱寂没有身在其中,故而无从猜测桓嶷所想,只是说:“王才人虽然有宠,然而皇子还太过幼小,是否过于急切?”
桓嶷道:“先说一说,没什么不好。”
朱寂心道:【怕是殿下有什么思量。不过为皇子请封,本就不是一件出格的事情,倒也没有关碍。】文不加点,挥笔而就。他做文章比桓嶷要强不少,桓嶷看了道:“太华丽了,我写不出这样的来,你稍改一改。”
朱寂又仿着桓嶷的口气改了一遍,桓嶷才满意地誊抄了一遍,第二天就上给了桓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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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嶷为幼弟请封的奏疏与崔颖查明的案情一并呈到了桓琚的案头。
查个偷置外宅对崔颖而言易如反掌,不但查明了确有其事,还查到了桓敖与父母常有口角。顺手也将王才人家与桓敖是邻居的事情写了一笔在笔录里,以示王才人情报提供得准确。
削人宗籍的事情桓琚干了不止一桩,桓敖同样被桓琚给抹了。桓琚做这事时一片公心,对自家人也是关爱有加的。不孝的儿子,还要他做什么?扔了算了!元溪县男只有桓敖一个儿子,为了避免元溪县男绝后,桓琚指示现在的宗室长者万年县公:“给他挑一个好孩子过继吧。”
桓琚认为自己干了一件好事。
万年县公哑然,心道:【只怕元溪县男想死的心都有了。您的才人先宣扬其恶,您又把他们家给拆了,真是……唉。】
桓琚干完好事心里美,兴冲冲翻看太子的奏本,见是桓嶷为幼弟请封。朱寂世家出身,找借口找得冠冕堂皇,居然说的是,桓嶷快要当爹了,有点移情。虽然皇子年幼,但是封王是要有准备的,不如早点考虑也好做准备。方显父亲的慈爱之心。
桓琚原本想把幼子交给桓嶷来照顾的,现在桓嶷主动提出来,桓琚也觉得儿子合意,居然真的琢磨起这件事情来。
与此同时,王才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王才人第一靠山是桓琚,第二倚仗就是儿子!她每每争不过李美人时便会想:【你得宠又有什么用?我有儿子!】对着镜子仔细打扮一番,王才人要好好求桓琚,给儿子多些封户!
桓琚不打算给幼子太多封户。【他年纪还小,骤然给了这许多封户,怕不将他养得骄纵了?】他一向偏心眼儿,还偏得毫无所觉,总能找到借口。对这个幼子,还不如当年对齐、鲁二王的心。
王才人与桓琚展开了拉锯战。
事情传到桓嶷的耳朵里,桓嶷一笑而过,点一点桌上的奏疏,对孙顺道:“你去问问三姨,她前番说要修葺别业,修好了没有?唔,将这件事也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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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顺已是东宫宦官里最得意的那一个人,亲自往袁府里跑,本身便是一种信号。
袁先亲自接待他。
孙顺对袁先很礼貌:“郎君今日不上学吗?”
袁先道:“先祖忌辰。”
孙顺赶紧不笑了,禁止后面跟随的小宦官说笑。小宦官委屈地想:【一路只有您老在说笑,我们屁也不曾放一个。】
袁府有事,孙顺不敢多耽搁,老老实实地传了话,得到一个“已修葺好了”的回答,又安安份份地退出府去。
回到东宫,孙顺对桓嶷道:“三姨那里一切都好,三姨气色不坏。遇到他们家大郎,说是先祖忌辰,所以请了假在家。奴婢看,他们大郎的神情极好,想必是遇到了好事。”
桓嶷当即赐出一些祭品,命人送了去,心想:【会是什么好事呢?】
这好事是袁先的。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梁玉从宫里回府,又拖了好些赏赐。两位夫人也不管这个,让她自己收了管账目。梁芬说亲的事情,本来是梁家的事儿,对方也不是世家、不必惊动两位夫人打听,之前就一直没有说。打听完了之后,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事情又没成,就更不值得讲。
坑完了桓敖,情况就又有所不同,梁玉就向两位夫人略提了一提这件事。
刘夫人极厌恶桓敖所为,冷声道:“你们的心也太软了!竟打算放过他吗?”刘夫人眼界高,提亲的事情是不好说出来,难道不兴在旁的地方找补回来?居然要忍了!要不是王才人傻,梁玉还没这个补刀的机会呢。
梁玉道:“以和为贵嘛。”
刘夫人道:“李美人的李,与李淑妃的李,写不到一块儿去,不必担心她。王才人,哼。”
梁玉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打算给阿先多一些钱帛,再与他一处庄园。”
刘夫人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咱们阿先也长大了,会有朋友,也会有不必惊动长辈的事情要处置。他需要有这么一个地方,他做起来从容。”梁玉是经过仔细思考的,袁先十二三了,梁玉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非常想上天的筹划着自己扒个窝好作妖。后来出家了,也没见就长歪。
与其让袁先自己琢磨,不如她给袁先准备好了。
刘夫人笑道:“你看着办就好。”
梁玉得到了首肯,与袁樵商定了拨给袁先的地方,又给袁先加了零用。袁樵本不大赞成这件事情,他的观点里,家里是不会亏待袁先的,何必弄这个呢?
梁玉则劝他:“都打这个年纪过来的,好面子,也有自己的想法。压抑不是办法,堵不如疏。什么都管得死死的,他心里有了畏惧顾忌,遇到事情压抑自己,反而不易交心,觉得你不会同意就不会说出来。若是他与你交心,有什么事情都与你讲,你引导起来也方便不是?”
袁樵若有所思,他是很早就当家的人,这方面的感悟并不深。
梁玉再接再厉:“再者,万一他有用的时候没来得及禀告我们,被人告发了就不好了。就阿芬这个事儿,他们家但凡先做到了,圣人面前,我有八张嘴都掰不过来。”
袁樵被说服了,道:“那须与阿先讲明白了,只是方便他交友,并不是为了让他胡闹。”
“这是什么浑话?阿先要是会胡闹就好了。”
袁樵一笑。
袁先从太学里回来,就接到了一个“你每个月的月钱翻倍,还给你一个庄子一个宅子,好结交朋友”的好消息。当时就惊呆了!
之前也给他庄园用来练习管理,那都是府里的产业,他只是一个练习处置事务的人而已。现在这是明正言顺的归了他了的。他不信这是给他分家,让他单过。如果不了解梁玉,他或许会认为自己又要被抛弃了,只不过这一回抛弃他的人厚道,不会让他饿死。但是梁玉一向对他很好,应该不是让他走人的意思。
但是……
“为、为什么呀?”
袁樵对梁玉道:“你的主意,你自己说吧。”
梁玉笑道:“以已度人,我在这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地方招待朋友,清清净净的读书,又或者藏两本话本悄悄的看。再有,你那些朋友,难道不要有个可以会客的地方吗?如果朋友有急用,也可以借给他们。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管。都说莫欺少年穷,可见少年时都要受点穷的,但我们不想你活得那么局促。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在那里说了胡话叫人传了出去……”
袁先飞快地接口:“我一定收拾得妥妥当当,不出纰漏。”
梁玉道:“收拾完了还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家,要是叫我找不着人,或者你在哪里做了坏事。我是会打人的。”
袁先红着脸笑了。
梁玉使个眼色,安儿托出一只匣子来:“大郎,书契、金钱,都在这里了。”
袁先明正言顺得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他其实是非常乐意住在府里的,他跟亲人处不够。不过……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也确实是方便的。袁先捧紧了匣子:“谢阿娘关爱。”
袁樵问道:“我呢?”
“也谢谢阿爹。”
袁樵道:“唉,有了娘就不要爹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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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先收拾完那处庄园,就先请两位夫人与袁樵、梁玉过去,亲自打点,准备了家宴。刘夫人看他办得井井有条,笑道:“果然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动手的,不做一次,不知道里面的门道,易被蒙骗。但是不要把时光都消磨在这些琐事上。”
袁先领了训,再请朋友们来玩耍的时候,就不自己亲自准备了,命管事将席面整理好。
他在太学里也有三、五个朋友,都邀了来,第一个亲近的就是萧弗。
这些人皆是权贵子弟,叹一回:“令尊令堂可称得上是溺爱你了。”便开始说些要命的新闻。
第一条就是:“知道了吗?齐王被人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有点晕,写得慢,三点半了。
记得昨天说要写有话说,但是现在忘了想说啥了。
等好了再叨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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