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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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娘子依旧不抱什么乐观态度，口上却说：“那我也去长长见识？”

“行呐。”

两人回城，先不去后宅，梁玉打算悄悄去见苏征。在县衙前街上却遇到了王吉利，王吉利见到她马，喜笑颜开地奔了过来：“三娘，三娘，东宫有信来了。”

桓嶷信比他礼物走得快，刘湘湘等信还在路上，他已经由信使送到了。苏征看不成了，梁玉问：“信使管待了吗？”

“有袁郎接待了，您放心，妥妥。”

梁玉笑道：“我有什么好不放心？”

没几步到了县衙，梁玉从正门进去，过了穿堂，第二重堂里，袁樵正陪着个人说话。见到梁玉进来，来人先被她一身打扮惊了一下，多看了两眼才低下头，恭恭敬敬地问好。平叛报信有功，三姨依旧是三姨。

梁玉向他道辛苦，来人道：“不敢。殿下有信，请三姨看完做答，下官再带回给殿下。”

梁玉接过了信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都在信里了，三姨一看便知。”

梁玉就手将信拆开，桓嶷信写得很长、很顾，梁玉一页一页地看，看完了心道，【圣人真是一肚子鬼主意！】将信一折，对来使道：“请稍等，我去回信。”

两个问题都不难，一是问如果她遇到了杜氏情况要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个事情刘、杨二位夫人与梁玉早就讨论过了，三人骂一回杜氏，回来刘夫人遇到这样事情应该怎么办。梁玉道：“她既有这份情面让儿子听话，怎么就不能让儿子好好立了功，有了脸面，收留几个娘家子侄，好好地抚养教导，不是比去坑害人强吗？”

梁玉就把这个意思不加润色地写了。她知道这个问题不是桓嶷问，因为桓嶷根本不会联想到她身上，桓嶷对梁家还是有亲情。只有桓琚，他是冷静，只有他才会问出这样问题，然后以考较姿态提出来，还要马上作答，然后带回去。桓嶷即使想问这个问题，也不会喘口气功夫都不给她。

再问回不回京，这个有可能是桓嶷问。当然是不回，她给南氏信里都已经写了，要在楣州多住一阵子。写了个“两位夫人都能在这里，我怎么可以先走呢？”作为答案放在里面了。

这两个问题单做一页信纸，写完了给吕娘子看一看，吕娘子道：“以我浅见，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三娘接着写，我将这两题去问一问老夫人。”将信纸放下，抄了小路去向刘夫人汇报了。

刘夫人道：“答得不错。叔玉回信，还是要多关心家人，多关心太子，别什么也不要讲。既不要讲楣州艰苦，也不要求情让我们早返京。来都来了，先做出个样子再说。”

吕娘子记下了，再回来见梁玉，梁玉已经又写了三页纸，写都是让太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不要与人怄气一类。吕娘子笑道：“看来你们想到一起去了。”

梁玉道：“可惜了，早知道信使来得这般快，我该给三郎做身衣裳准备着。往年都做，今年偏偏遇上了事，没来得及。”

吕娘子道：“又不是不能派人去，先做着。不过他这个年纪还在长个儿吧？”

梁玉眯起了眼睛：“这样啊，那送布吧。”

“布？三娘要自己织布吗？”

梁玉道：“我只是有一个想法，还得等等，我看看人手。”她有一个置产兴业计划，光靠种田几十亩地是种不成财主，袁樵还在抑制兼并，得有额外事业。梁玉选就是织布，布帛绢绸是可以当做货币来使用。不过这里人多半是自家纺线织布，也有小贩往来，还得再看看行情才能定。

【还是等等吧，总得几个月，还要选个地方。】

吕娘子道：“娘子衣食也不从这里面来，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紧。与两位夫人好好学学本事才是。她们二位待你宽容，回到京里，袁氏宗族可就未必了。”

“怎么？很难相处吗？”

吕娘子一脸一言难尽：“三娘，这世上什么样人都有，穷人里也有君子，富人里也有恶棍。坏人不会因为有钱、有权、有个好姓氏就变成了好人，只会因为权势财富而作更恶。不提我生父，就看郎亲生父母做派就知道了。再看看杜氏、赵氏，袁氏也差不多。”

梁玉脸颊抽动了两下：“那两位夫人都是怎么对付他们呢？”

“在这府里，当面是你们做主，族里么……”

梁玉想了想，认真道：“好，我知道了。”

“三娘有办法了？”

梁玉笑了：“我是外戚，南乡村姑、京城泼妇、楣州流人。”

吕娘子道：“这……只怕会毁你声誉。”

梁玉道：“人得先活下来，不是吗？要是夸一个人就能把一个人夸死，憋死，我宁愿做那个夸人人，也不想被人夸。只要人活着，总会有人为你找理由，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走吧，把信给三郎送过去。”

吕娘子掩口而笑——梁玉要是不计较风评，那真是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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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回信交给信使，信使客气地道：“娘子还有什么要捎带吗？”

梁玉一摊手：“原本有，现在都没啦，如今在县衙里蹭饭。回去告诉三郎，容我缓一缓手，必有好物送他。”

信使道：“下官出发前曾见东宫给娘子准备物事，不日便更，还请娘子忍耐许时日。”

梁玉道：“开玩笑呢，何必当真？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

袁樵已安排了信使住处，请信使去休息，又说明天一早为他饯行。信使也累得狠了，并不推辞，道一声谢，拿好信由一个叫二条袁府仆人引去休息。

梁玉认得二条，随口问了一句：“他这个名字，与家里起名味儿不是一路，是本名就叫这个吗？”“二条”据说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了。

袁樵清清喉咙：“啊，改了就改了，谁问那么多缘由？”

梁玉笑道：“对也，就是听起来跟打牌似，怪好记。”

袁樵看着她笑脸，小声问道：“乱兵过后，诸事草创，你且忍耐片刻。将百姓安顿好了，我就能给你腾出个宽敞地方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房子不急，与夫人们住一块儿挺好，只要她们不厌烦我就行。事倒是真有一件。”

袁樵不由自主地问：“什么事？我来办！”

“我想见一见苏征，可他是重犯，你带我去见吧。”

袁樵在自己颊上用力捏了一下，后悔自己答应得太快。含糊地问：“你要见他做什么？”

“他像是有本事，上回见他时，我装疯卖傻没能跟他好好聊聊，再不抓紧机会，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他有什么本领了？”

梁玉道：“我看他不像是不能走正途人，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杨仕达裹在一起。”

袁樵道：“怀才不遇吧。”

“让我见一见嘛。”

梁玉一放软声音袁樵就犯傻，反应过来时候已经答应了。只得说：“就见一面，若能问出杨荣躲藏之处，也是功劳。”

张轨就等着抓杨荣呢。

“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个过渡章吧。

被耽误了的楣州开发工程正式启动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