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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去见心理医生的时候,唐泾川有些打怵,我感觉得出来。
我带着他上楼,一到门口他就站在了我身后,我挥手捏了捏他的手心,跟他说:“没事儿。”
秘书已经在那儿等我们,见了唐泾川之后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大概是因为见过很多次,也算是熟悉,唐泾川面对他的时候倒是放松了一些。
余医生站在秘书身边,他让秘书带着我去他办公室,自己领着唐泾川去见医生。
我不放心,非要跟着,余医生笑着开玩笑:“你别搞得像是他监护人。”
唐泾川大概也有些不好意思,转过来和我说:“你去吧,我没事儿。”
他们走了,我还站在那儿看他,秘书说:“水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从来没了解过心理医生的工作流程,不清楚唐泾川在里面会面对什么样的询问,我没办法不担心。
他们拐到了右边的走廊,我看不见他了,秘书又说:“你是要当他男朋友的人,不是当他爸。”
我瞪了他一眼,他耸耸肩:“我带你去休息。”
秘书带着我去了余医生的办公室,没两分钟余医生也回来了。
“那我先回公司。”秘书说,“水总,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我摆摆手,让他走了。
秘书一走,我问余医生:“你们俩关系很好?”
余医生坐在我对面,掏出钱包,里面夹着一张他俩的合照,很亲密。
“所以你才把泾川转到其他医生那里。”
他点点头:“我们的规矩,治疗结束之后,心理医生跟自己的患者尽可能不再接触,就算在某些场合遇见也要装作不认识,这是对患者隐私的保护。但以后咱们不可避免还要见面,所以我不合适。”
我了然,不过没想到他跟我秘书竟然是这种关系,那家伙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余医生给我弄了杯咖啡,“我看你们俩都挂着黑眼圈。”
“他挺难受的。”我说。
“我看你也不怎么得劲。”
我喝着咖啡,觉得确实挺累。
“你这么做是对的,否则这件事迟早把你们俩都拖垮。”他说,“我听小宁说过,你为了他整个人都变了,爱情的力量还真大。”
我对此无可置喙,我说:“可是即便这样我也没能让他过得更好。”
余医生笑了:“你想什么呢?如果不是你,他可能过得还不如现在好。”
我想起那张卡片,想起唐泾川说是我救了他。
“他的情况我是听你转述的,至于他的治疗,我不能插手,但是照你说的来看,在治疗的同时建立他对生活的热情很重要,你们可以经常一起出去走走。”余医生笑着看我,“或者,我们可以四个人去度个假。”
我抬头看他,问:“是你想带着陶裕宁出去玩,却苦于他请不到假,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余医生尴尬地笑了笑,又轻咳了两声:“没想到被识破了。”
我也笑了,但我不否认,我动心了。
唐泾川跟心理医生聊了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表情缓和了些,一看见我就笑了笑。
他那个笑,很轻很浅,我不知道别人注意到没有,但我从他眼睛弯起的弧度判断,他就是在笑。
我上前问他:“感觉怎么样?”
他回答:“饿了。”
我们跟余医生告别,出去之后我说:“想吃什么?今天你请客。”
他被我逗笑,说:“我还以为是你请。”
“也行,看你。”
我们上了车,他想了想说:“去我公司附近那家小馆子吧,你还记得在哪儿吗?”
那当然记得,我们俩时隔大半年重新坐在一起吃饭的地方,我哪儿能忘掉。
到了那里,唐泾川点了一桌子菜,可这次我们没点酒。
老板娘拎了一小壶大麦茶来,暖呼呼的,一口下去很舒服。
唐泾川端着杯子说:“一年又到头了。”
“时间过得太快。”
我想问他今天跟那个心理医生都聊什么了,可是余医生要我别问。
为了转移注意力,熄灭自己的好奇心,我说:“给你讲个八卦,我那秘书跟带你进去的余医生是两口子。”
正在喝茶的唐泾川愣住了,我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我怕他误会是我在暗示他什么,可他笑了笑说:“挺好的,感觉那个医生很会照顾人。”
“我也很会照顾人。”说完,我有点儿心虚,别开眼神,看窗外。
唐泾川“嗯”了一声,然后也看向窗外:“我也会。”
55
唐泾川始终没有向我透露过他的治疗内容,按照余医生的叮嘱,我也是能不问就不问,但我必须得承认,每次他从那间屋子出来状态都会变得稍微好一些,哪怕维持得时间并不长。
他终于不再在我面前进行伪装,没兴致就是没兴致,想叹气就是想叹气。
我每周陪他去看心理医生,他去和医生聊天,我跟余医生在另一间屋子胡扯。
圣诞节之前,余医生又一次提起四人出行的事,我太明白他的意思了,打从我接手公司,不管是休息日还是节假日,我秘书几乎24小时待命,甚至经常大晚上被我叫醒,我这老板当得挺缺德的,作为家属的余医生从来没在我面前直接抱怨过,他还真的挺通情达理的。
我说:“这件事我得问问泾川,他想去才行。”
余医生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行啊,我等你消息。”
晚上我照例去唐泾川家蹭饭,顺便和他说了这件事。
他很犹豫,低头吃饭,好半天不回应我。
我说:“你不愿意就直接和我说,我给陶裕宁放个假,让他们俩自己玩去。”
唐泾川点了点头,意思是好。
我没搞懂他说的“好”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去还是他觉得让那俩单独去,可我没多问,怕他觉得烦。
吃完饭,我们一起洗碗。
他突然问我:“定下来要去哪儿了吗?时间要多久?我请年假的话可能要提前跟领导说。”
本来已经觉得没希望的我突然接到这份大礼,一时间还有点儿懵,我说:“没吧,我没问。”
他点点头:“那你记得问一下,我好请假。”
他都这么说了,我必须得把握时机,不能给他反悔的机会,于是赶紧擦手去给秘书打电话,让他们定好行程来跟我说。
我重新回到厨房的时候唐泾川已经刷完了碗,他坐在餐桌边玩手机,抬头看向我。
我坐到他对面,说:“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是该出去透透气了。”唐泾川说,“换个环境,可能会舒服些。”
我们是在12月23号出发的,没远走,去了趟日本,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秘书那家伙说他想吃日本某个在国内买不到的泡面。
我本来想骂他,但唐泾川说:“我还没去过。”
更重要的是,我们几个手头就有现成的日本签证,我和秘书还有余医生是因为工作原因会频繁出国,而唐泾川是因为之前公司组织要去,让他们办好签证,可唐泾川最后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出发前一晚我拉着唐泾川去了我家,原因是我家离机场更近些。
他很久没回来这边了,我们一进小区他就皱起了眉头。
晚上,我们俩像过年那时候一样,在顶层的小花园点了个小火炉,然后围着火炉喝酒。
他看着对面的房子,眼神深沉地看了好久。
“我听说那房子卖出去了。”
我一惊,这才想起他一直都不知道我把那套房子给买了下来。
“差不多一年没来这儿了。”唐泾川说,“到处都还是老样子。”
我点点头:“没什么人,一栋一栋的房子像是活棺材,这地儿就跟陵园似的。”
他冲我笑笑:“别这么说,你还在这儿住呢。”
“真的。”我喝了口酒,“以前你在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儿人气儿,可是现在,太没劲了。”
我点了支烟,抽了一口,问他:“你要吗?”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和我讨烟抽。
我给了他烟,继续说:“你搬走之后我好像都没怎么在这里看见过活人了,就好像你是这地儿的一口气,你走了,这地方就没有呼吸了。”
我的话说得有点儿酸,说完之后不好意思看他。
他说:“其实哪里都一样,一个城市、一个地方、一栋房子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是暖的还是冷的,取决于人。”
他看向我:“那口气不在我这儿,在你心里。”
我也转头看向他,有些出神,忘了抽烟,忘了抖掉烟灰。
我说:“你就是我心里那口气。”
这无异于表白的一句话就这么轻飘飘地说了出来,他笑了,火炉的颜色把他映得暖暖的,他说:“谢谢。”
我们喝酒喝到了后半夜,他去卧室睡觉,我睡不着,跑到书房去看电影。
其实电影我也看不进去,而是一直在想这一晚我跟唐泾川说过的话。
在我向他“表白”之后,他问了我一句:“水航,你还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吗?”
我现在已经开始不再避讳和他聊起这件事,就像是他必须面对自己的心病一样,我也得坦然一些。
而且,本来也瞒不住他,他什么都知道。
我说:“我希望以后可以,但绝对不是现在。”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因为现在你不爱我。”
56
唐泾川说他上次出去旅行还是几年前,后来又看着窗外大块大块的云小声说了句:“到最后蜜月也没能补上。”
我们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飞行,可是还是没能把他的遗憾丢在地面上。
唐泾川闭上眼要睡觉,我给他盖了盖毯子,然后看着外面放空。
也说不清心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有太多的兴奋和期待,很平静,但好在,也没有之前的提心吊胆了。
隔了个过道的另一边,我秘书跟余医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有点儿兴奋,脸都红了。
说实话,我很羡慕。
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他原来有男朋友,别说这个了,我连他是gay都不知道,他跟着我这么久,对我了如指掌,我却从来没关心过身边的下属,这老板当的挺没人情味儿。
我看着他们俩,幻想着如果老天厚待,或许以后我跟唐泾川也能有这么一天。
从国内飞去日本,时间不长,唐泾川睡醒之后我们闲聊了两句,很快就到了。
十二月末的日本,来旅行的人不少。
我不是爱操心的人,这一趟行程都是秘书安排的,他带着我们先去酒店,说是简单休息一下然后去吃饭。
我们到酒店的时候刚好是下午,四个人,三间房。
余医生的胳膊搭在我那一出来就有点儿撒了欢的秘书肩膀上,搂着他脖子俩人进了屋,我扭头看了一眼住在我隔壁的唐泾川,他正看着那俩人的门口出神。
我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跟陶裕宁说一下,让他们......”
“没,”唐泾川说,“没什么不舒服的,他们这样挺好。”
他冲我笑笑,说了句:“待会儿见。”
我们各自回了房间,放下行李之后我进了浴室。
冲澡时我一直在想唐泾川,想他看着余医生跟陶裕宁时的眼神。
他向来都是很尊重别人的,或者说很多时候他无心去关心别人的事,以前的那些事情耗尽了他的精力,外人做什么和即将做什么在他看来都与他无关。
他没有太多的情绪了。
可我越想越觉得刚刚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羡慕,所以说,会不会他其实也在期待有个人那样对待他?
我又想起周晓云,想起他说最后也还是没能把蜜月补上。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依旧在胡思乱想,最后觉得,即便是他在羡慕那两个,那也是因为他在想念周晓云。
我们晚上在餐厅吃饭,秘书说着第二天的安排。
“去北海道看雪吧。”秘书说,“据说今年那里雪下得特别大,特别漂亮,我们可以堆雪人。”
“嗯,还能往你衣领里面塞雪球。”余医生接了话茬,然后遭到了陶裕宁的怒视。
坐在我身边的唐泾川被他们逗笑了,我看着他笑,自己也笑了。
陶裕宁对余医生说:“你别闹,你的人设不是这样的。”
余医生问唐泾川:“你们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唐泾川原本只是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热闹,没想到对方突然把问题抛向了自己,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看着我,向我求助。
秘书拿着勺子当话筒,举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问:“唐先生,不要看水先生了,请您正面回答问题。”
我瞪了秘书一眼,让他别闹。
他还有点儿不服气:“我跟唐哥闹着玩儿都不行啊?”
他悻悻地收回勺子,撇撇嘴。
我说:“你一出来就原形毕露,稳重点。”
唐泾川见我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歪着头想了想,看了看余医生,又看了看我秘书。
就在我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的时候,他竟然说:“我一直以为余医生是那种很严肃,不苟言笑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陶裕宁笑得趴倒在了余医生身上,又问:“唐哥,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唐泾川笑了:“很聪明,还挺可爱。”
“虽然你对老余的评价有点儿偏差,但看我还是很准的嘛!”陶裕宁偷偷地指了指我,问,“那他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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