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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德铭过来开了门,门外的姑娘沐浴在冬日的淡淡阳光中,好像镀了一层光圈。书中所说的月中仙子,可应该就是这样吧?
“舒姑娘。”他弯腰回礼。
“姑姑,”舒询跑到舒姝身旁,伸手拽着她的衣角,脸上带着不舍,“我能跟着先生读书吗?”
“不行,”舒姝摸着舒询的小脑袋轻轻摇头,却也心中泛酸,“回家,娘亲和姑姑会教你的。”
“那好吧。”舒询回头看着桌上写了一半的纸,小小的脸儿满是失望。
舒姝知道,自己和大嫂教的永远比不上先生教的,她们是女子,自小只是学了认字,而书中真正的东西,还是要学问深的先生才行。
“年前这几日也没什么事,若是愿意便过来吧。”于德铭道。
“可以吗?”舒询抬头看着舒姝,一双眼睛全是期待。
“谢公子好意,只是孩子玩闹,会打搅到你。”舒姝推辞道。
“这样吧,小公子过来的话,可以带上一本书,但必须是我没看过的。”于德铭双手背后,貌似开出了一个条件,“这样我便教你。”
“好。”舒询当即点头,“我家里有书。”
舒姝无奈笑了笑,或许是该让舒询接触一下外人。但是心里更感激于德铭,他不是像别人一样的施舍,而是讲了条件,为对方留着尊重。
从于家出来,舒询欢快的跳着双腿,回过头来对着舒姝笑:“姑姑,于先生真好,什么都懂。”
“那你以后要听话,将来……”舒姝没有往下说,孩子还小,不要让他过早的背上太多。
“姑姑,我想吃糖球。”舒询跑回来,撒娇的拉上舒姝的手,另一只小胖手指着巷子口,“那边有卖的吗?”
“走,姑姑带你去看看。”对于侄儿的要求,舒姝从来都没办法拒绝。她是看着这小娃儿一点点长大的,心里最亲的就是他了。
出了巷子,看着长长的大街,并没有那插满红艳糖球的草把子,倒是有匆匆经过的路人。他们或提或背,手里没有空着的。
从这些可以看出,京城现在是有些乱了,因为这两日的人死的不少,肯定有些人会发慌。
正巧,许嬷嬷也回来了,她肩上背着一袋子东西,脚下走得快。
“嬷嬷。”舒姝过去,接下许嬷嬷的袋子。里面不少东西,沉甸甸的。
许嬷嬷缓了口气:“太乱了,所有人都在抢东西。”
正说着,街上过来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老远的便听见铿锵的跑步声。
舒姝拉着侄儿和许嬷嬷退到了街边,连着路过的人一起将宽敞的街道让了出来。
马蹄声渐近,为首的黑色骏马,个头高大,毛色油亮,高傲的抬着它的铁蹄,踏着地上冷硬的石板。
马上之人脊背笔直,一手握住缰绳,目视前方,脸上无一丝表情,俊美的面容雕刻出来的一般。丰厚的黑色毛领遮挡了他的唇角,一双眼睛无情冷淡,暗红色的披风展开,盖住了骏马一半的身子,随着前行而微微飘动。
身旁跟随着几名将领,神情俱是严肃冷漠,铁甲在日光下反射出阴寒的亮光。
舒姝看着马背上的薛鉴,一副天人之姿,高高在上。可他清晨还留在她的卧房中荒唐,这厢又跨上骏马成了万人仰望的献王殿下。
下意识的看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臂,却是抓着马的缰绳,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再抬头,两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相会,舒姝很快低下头去,视线中是兵士们脚上的靴子,以及手中握着的缨枪。
长长的队伍终于过去,留下了一片飞舞的烟尘,街道两旁的百姓开始重新走路。
“呸!”许嬷嬷朝着行远的队伍狠狠啐了一口,“天杀的他一定不得好死!”
舒姝自然知道许嬷嬷诅咒的人是薛鉴,是他害了舒家坍塌。
“我刚才听不少人说,最近这样乱,定是太子的人回来了,这贼子没几日了。”许嬷嬷尤不解恨,“老天有眼呐。”
舒姝没说话,心中其实明白,太子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那些反抗者,在薛鉴眼中根本不算威胁,甚至他还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想一个个的亲自挖出来。
“那些人是要去哪儿?”舒询紧紧牵着舒姝的手,“也是去谁的家,把人赶出来吗?”
舒姝抱起侄儿,原来他小小的心灵中已经落下了阴影,恐怕一生也不会忘记舒家倒下那日。
“不是,不是,”许嬷嬷连忙道,笑得脸上起了褶子,“只是经过,没事的。嬷嬷买了糖糕,回家就给小公子。”
舒询双手抱着舒姝的脖子,小脑袋搭在她的肩头:“姑姑,我们还能回去原来的家吗?”
“我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重新建一个家,好不好?”舒姝道,挂在身上的侄儿好像又重了。
“那祖父和爹爹也会去那儿吗?”舒询问。
“我们先坐船过去,看看那里好不好,再决定。”
舒询嗯了声,小手指戳着舒姝的脖子:“姑姑,你是不是又被蚊子咬了?”
因这一句话,舒姝吓了一跳,必是脖颈上的痕迹被小侄儿看到了。她谨慎的看了眼许嬷嬷,见到人只是颠了颠肩上的袋子,这才稍微松了气。
以往年节的时候,所有事都会有人帮着做好,舒姝不用操心任何事,她的日子悠闲又简单,只需要等到除夕那日,将自己装扮的美美的就行。
现在已经不能和以前相比了,总要学着别人家准备一些东西,幸亏有隔壁于婶子指导,倒也不至于太慌乱。
而二十九这日还是来了,舒姝依旧没有想好借口,桌上叠着她给家人缝制的东西。她倚着床,看着地面发呆。
院子里,念巧跟在许嬷嬷身后,说是自己听到了皇宫的击鼓声,一定是新帝登基的鼓声,而许嬷嬷则是回了一句数落。
几次,舒姝对着姜晴娘几乎说出口来,可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过年了,她真的不像破坏这份安宁。
一直到临近傍晚,她的心中越发沉重,身上已经穿戴好,她知道薛鉴的人随时都会过来接她走。
她想着还是去茶坊那边等着吧,到时候写一封信回来跟大嫂说清楚……
“姑娘,”许嬷嬷从外面走进来,双手握在一起,看了看舒姝的脸色,“有人找你。”
舒姝嗯了声,想必是来了。她披上斗篷边往外走,手把住门边:“嬷嬷,我可能会……”
话堵在了嗓子眼儿,她实在说不出口。
“姑娘,其实之前他也来过,只是我和念巧怕你伤心,便没让人进来。”许嬷嬷道,“他今日又来了,说是一定要见你……要不,去看看?”
“谁?”舒姝忽觉有些不对,许嬷嬷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陆家公子,他在外面。”许嬷嬷小声道,眼神小心的看着西厢屋,生怕那冒失的念巧再冲出来。
“他?”舒姝不觉看向大门处,想不透陆泽封跑来这里做什么?
“嬷嬷知道你不想见他,但是那么多次了,就去听听他说什么?”许嬷嬷道,“去茶坊吧,嬷嬷和你一道。”
“好。”
夕阳的余晖染遍了陈旧的小巷,为这片地方镀上了一层单薄的暖色。
舒姝推开茶坊的木门,轻轻迈步跨过门槛。屋里光线发暗,温度比大街上还低,真真的像一个冰窖子。许嬷嬷观察了一下,便关门等在外面。
她站在门边,看着立于窗前的挺拔身影,还和以前一样,他总喜欢穿些简单利索的劲装。以前,她喜欢看他骑马时的飒爽,英姿勃发,父亲给她挑的郎君一定是最出色的,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姝姝,你来了?”陆泽封走了两步,想伸手却触到了女子冰冷的眼神,最终收回放下,“你终于肯见我了。”
舒姝收回视线,身子绕到一张桌子后,眼睛看着粗瓷茶壶:“茶坊还未开张,公子想喝茶还是去别处吧。”
“你当真一句话都不愿与我说?”陆泽封一手撑着桌子,剑眉蹙起,“你知道我来找了你多少次?”
“今日新帝登基,指挥使大人应该在皇城当值的。”舒姝不看人一眼,手指肚划着茶壶,仿佛那是件精美的古物。
“我已经安排好了,过来就是想和你说清楚。”
“不必说了,这里先预祝大人娶得如花美眷,加官进爵。”舒姝讽刺的笑着,什么年轻有为的郎君?还不是为了权势什么都会去做?
“不说?”陆泽封拍了桌子,“当日你不辞而别,我找了你整整一夜。”
舒姝的手指一顿,指肚正卡在茶壶嘴处。那夜,怎么变成她不辞而别了?怎么又成了她的错吗?
“你去哪里了?你说。”陆泽封又问。
“那晚?”舒姝不觉得身子抖了一下,那一夜她真的想忘记,可是注定一辈子忘不掉。她的命运就是在那时,彻底变了。
“姝姝,我听说你去了献王府,求他……是吗?”连陆泽封自己都没发现,他问的有多小心翼翼。
舒姝不说话,眼珠盯着一处动也不动。她心中已是惊涛骇浪,陆泽封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他将她送去的献王府,现在却在污蔑她?
“姝姝?”陆泽封小声唤着。
那晚瓢泼大雨,他跑遍了所有她能去的地方,可是没找到,她就像在京城中消失了一样。当得知她的一点行踪之后,他冲去了献王府,然而那高高的府门他无法进入。
“我听着呢。”舒姝终于抬头,清澈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暗,而变得朦胧。
“我不该这样大声,”陆泽封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现出一个笑容,“过年了,想来看看你,以往你哥还会让我给你准备礼物。”
“都过去了,”舒姝表情很淡,“陆指挥使的礼物,民女不敢。”
话语就像刀子一样无情,陆泽封的胸口发疼。和京城的其他男儿一样,舒姝也是他心底的人儿。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因为这个姑娘以后是他的妻子,她会成为陆家的人。
“我只是想帮你。”
“这话指挥使自己信吗?”舒姝对着他笑,他救不出父亲,更没有护住她。
“你真是无情,舒姝!”陆泽封双手成券,额上隐隐泛出青筋,“难道不是你先将定亲的玉佩退给了我?”
“玉佩?”舒姝越发觉得不对劲,其实那玉佩她拉在太傅府,并没有带出,更谈不上退还给陆泽封。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找你,你又不肯相见。”陆泽封再次激动。
舒姝转身,手指头抠着自己的手心。她现在有些乱,已经理不清什么是什么,就连她最不愿想起的那晚,现在也好像被薄纱蒙上了,无法看得清透。
她的指甲还在抠着,直到掌心发红,疼意钻心。
“姝姝,”陆泽封绕到舒姝面前,低头看着她朦胧的脸,“你到底怎么了?”
“晚了,天快黑了。”舒姝看着外面的天色,“你说想帮我?”
“是。”
“我想去买糖球,询哥儿想吃。”舒姝道。
晚了。就算当日事实另有真相,可是结果已经造成,回不去了,能做的就是继续往前,救出父亲,带着家人离开。别的,她没有心力再去折腾了。
“好,我陪你去买。”陆泽封点头,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她,虽然以前她并未要求他做什么。
出了茶坊,天边最后的一丝霞光也被吞噬掉,冷风刮着铺子前的旌旗,猎猎作响。
“嬷嬷,你把铺子关一下,我去前面买几串糖球。”
许嬷嬷盯着陆泽封许久,又看看舒姝,开口叮嘱了一句:“姑娘快些回来,我在这儿等着。”
街上人很少,舒姝走在街边,眼睛看着前方。
“最近京城里乱,没事你不要出门。”陆泽封说了句,那单薄的身影让他觉得心疼,想要多说什么,却觉得胸口堵塞。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糖球买了吗,陆指挥使回去吧。”舒姝道,她只是想离开家,因为她要去薛鉴那儿了。
“会有的,再往前走走。”陆泽封看看周围,只是一片萧条景色,临街的铺子都关着。
舒姝抿了吹乱的发丝,裙裾滑过石板,小小的脸儿很安静:“两个月前,我去找你,还有谁知道?”
她当时是罪臣之女,当然怕给陆泽封招惹麻烦,所以她是偷着去的。是以,不是陆泽封把她送给薛鉴,她还真是不信,更何况自己跟了薛鉴没几日,他就升为了殿前指挥使。后面的与皇族议亲,陆家地位稳固自不必说了。
“无人知晓,至今我都未和别人说过。”陆泽封道。
“那你还跑去献王府?谁跟你说的?”舒姝的心里像是被刀子划了一下,鲜血汩汩冒着。
“路上有人说,看着一辆马车往献王府的方向去了。”
“你追过去了?”舒姝突然停步,像以前一样仰着脸看陆泽封,眼睛带着亮光。
“对,但是我进不去。”
“哦。”舒姝别开脸继续前行。看吧,就算他找到了,还是畏惧薛鉴,不敢冲进去。
“姝姝,你到底怎么了?”陆泽封两步跟上。
“我很好。”舒姝故意甩了下自己的斗篷,“你也看到了。”
“其实,亲事是家里人帮我安排的,我事先并不知情。”
舒姝嘴角翘了下,说是家人安排的,可他也并未拒绝。说到底自己是个罪臣之女,已然配不上人家。她不在乎他会娶谁,现在她只想救出父亲,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也见到我了,话也说了,回去吧。”
陆泽封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他伸手拽住舒姝的手臂,阻止了她继续前行。
“哎,”舒姝手臂一疼,试图抽回未果,眼睛瞪着男人,“松手!”
“你……”
“我?”舒姝恼怒的拍打着男人的手臂,“指挥使大人也学人家会了这些?也是觉得我卑微到人人可欺?”
“我没有。”陆泽封松开手,他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再也抓不住了。
舒姝整理了衣袖,眼睛看去前方:“往回走的时候经过宁安巷,帮我跟许嬷嬷说一声,我初二回去,让她和嫂嫂别担心。”
“什么?你要去哪儿?”陆泽封问,他越来越疑惑,舒姝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着前面来了一辆马车,缓缓停与街边。一男子掀了帘子,自车上下来。
男子看着舒姝,从斗篷下伸出手臂:“过来。”
陆泽封当即站直身子,将舒姝挡在身后,垂手抱拳行礼:“献王殿下。”
他没有等到人的回应,却看见暗红色的斗篷从自己脚边经过,身后传来一声“怎么跑这儿来了?”
舒姝点头:“没事就走了走,想着买一串糖球的。”
“好,带你去。”薛鉴为舒姝把兜帽罩在头上,嘴角似有似无的笑着,黑暗藏匿了他的眼神。
他好似没看见陆泽封一样,转身往前走,余光中看着小小的身影跟上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和他抢,不管是什么。
陆泽封站在原地,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如雷轰顶,心脏脾肺全部炸开来。
他看着曾经和自己有婚约的姑娘跟着薛鉴走向马车,脚步踉跄了两步:“舒姝!”
舒姝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昏暗中的陆泽封。
寒冷刺骨的风中送来了他两个字,“别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哦,明晚12点,6000字肥章,宝贝们继续支持呀,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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