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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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对方是郁从渊,那个郁上校，莫高山也无法按捺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跟着海怪走？一只伴随灾难同时出现的怪物。让船跟着这只怪物走，简直就是送上门去找死！

是以莫高山想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然而船体猛地倾斜,莫高山没来得及做任何防护措施,直直摔到船舷边,铁栏杆撞到脊柱，立时升起钻心的痛,脚底打滑,险些翻下船去。

千钧一发之际，郁从渊捉住他的手，将他拽了上来。

又是一个颠簸巨浪，两人受惯性冲击双双往后摔进某一间舱室。

若此时有人站在瞭望台上往外望,会看见如墨汁般的黑色海水,不管远近，海浪均是一波接一波，狂奔、怒号、冲锋——令人心惊胆战、冷汗直流。

巡逻船在巨浪面前比纤弱树叶还不如,只能被浪潮肆意摆弄和揉捏。

舱室内，郁从渊扶起莫高山：“莫队，没事吧？”

莫高山不幸的撞到了头,此时眼花缭乱，胡乱挥着手，郁从渊伸出手,立即被莫高山扣住。

“郁上校、郁从渊！”莫高山沉声说,“刚才那些话也就我听见了，你不许——”

话没说完，莫高山忽然发觉自己被人绑在了床脚。

莫高山：“……”

莫高山：“？”

绑他的人声音平静：“莫队,你刚撞到头，有些神志不清，接下来的指挥工作全权交托给我就好。”

“郁——”

舱室门砰的关上，并落了锁。

这下，莫高山的所有呼喝都被堵在窄小舱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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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从渊来到指挥室，沉着吩咐道：“用最快的速度，跟上海怪。”

队里唯一一个会开船的队友懵了：“郁上校，这是……”

“是莫队的命令。”

“哦。”

掌舵手心惊肉跳的把着船舵，暴风雨里能见度极低，然而海怪山一样的身躯却是个很好辨认的路标。

忽然，头顶的光闪了一下。

世界暗了下来。

掌舵手侧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上校，这、这该咋整？”

前方波浪怒号奔流，在风暴作用下升起一堵数米高的浪墙，携裹着潮流，船只在浪墙底下无助飘零，摇摇欲沉。

郁从渊沉吟半秒，当机立断：“加速，从浪下冲出去。”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你能。”郁从渊说，“如果你都做不到，那就没人能做到。”

当那只温热的手放上肩膀时，信念之力借此传达给掌舵手，被委以重任的年轻人神情一整，“我、我尽力。”

摇晃的巡逻船哆哆嗦嗦的驶向浪墙，贴着浪墙高速滑翔。

潮水在这一刻显露出它狰狞的一面，从半空中骤然摔下的水花似有千钧重，砸得巡逻船上下沉浮。有那么三秒钟的时间，三分之二的船体已没入海水，却在第四秒的时候奇迹般的浮出水面，船头高昂，像一名斗志昂扬的士兵，踏入属于自己的战场。

“——”

远方一声长吟似开天辟地般，奔涌浪潮凝滞了一秒，接着，巡逻船势如破竹般冲出浪墙。

时间再次走动。

浪墙席卷，轰然崩溃，掀起的巨浪将巡逻船推出百十米，转瞬跟上了海怪。

海怪转过头，两只红灯笼似的眼睛在船上停留一瞬，而后扭头，长尾摆水，荡开波纹。

这次无需郁从渊提醒，掌舵手转舵，紧跟在海怪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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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暴风雨行驶四小时后，陆地出现了。

船上众人跟经历了三天三夜的大战一般，脱力的靠坐在船上某处，郁从渊走出操纵室，看到的就是甲板上躺着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方井的人看见郁从渊，喊了几声“上校”，却实在没有气力说其他话，只无力的挥挥手，以示自己的存活。

郁从渊：“各位辛苦。”

天上依然飘着雨，雾气从四面八方聚集，海怪庞大的身躯在雾中若隐若现，两盏红灯笼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