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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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里,傅离指着冰床上用白布蒙着脸的尸身道：“想要重获灵丹，有两个法子。”

司同尘比谁都急，傅离话音未落便一迭声地问道：“哪两个？可有危险？师尊的灵力还可以恢复？”

傅离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灵力存于灵脉之中，灵丹的作用是使其能够自如流转，没有灵丹并非是灵力消失了,而是它蛰伏于灵脉之中无法唤起。你们被围攻那日，师尊之所以能用你的灵力退敌,便是因为你的灵力是活的，可以流动的,而他自己的灵力没有灵丹指引,是动弹不得的。”

司同尘大约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恢复灵丹的法子呢？”

“第一,师尊说过这是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尸身,直接用夺舍之术将魂魄移入其中,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傅离摆摆手制止了还要说什么的司同尘，继续道,“但是这里边有两个问题,其一,这具躯体终究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好说；其二,夺舍之术毕竟是寄生,比不得自身魂魄稳定，若是遇到专精此术的修士或邪门法器,魂魄很有可能会脱离躯体,这若是赶上紧要关头，可是会要命的。”

江随云还没什么感觉，司同尘已经被吓怂了,忙道：“另一个呢？”

傅离看了他一眼，道：“另一个就要遭点罪了。”

江随云：“说来听听。”

傅离：“我要将这具躯体的灵丹剖出来，换到你体内，如此，灵丹便可恢复如初，尤其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当不会出现灵丹不相容的情况，日后可说再无后患。”

江随云刚要点头，傅离却又眉目凝重地道：“但剖丹之术多为邪道害人所用，我一向只是有所耳闻，并未自己动手做过，灵丹特殊，我也没法在别的物什上先行尝试，况且师尊你的修为高过我太多，一旦连接灵脉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怕我控制不住。”

江随云毫不在意：“那便如此试试吧。”

他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傅离身为大夫却不敢陪他潇洒，苦口婆心地劝道：“师尊，重塑灵丹不是小事，你的灵力一旦失控，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今你只是没有灵丹，修为境界仍在，灵脉也并未受损，寻常宵小依旧奈何不了你，可若是重塑的时候出了差池，灵脉受损，你可能连现在的境界都保不住。”

江随云淡淡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无妨。”

傅离压力颇大，又劝不动江随云，只好转而向司同尘道：“师尊的性子我是没法子的，你说吧，该不该冒险试这一遭。”

“自然要试。”司同尘不假思索道，“有机会为何不试？他若是从此不能再御灵握剑，我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若是这颗灵丹不能用，就把我的妖丹剖出来给他。”

傅离：“……”

他看看江随云，又看看司同尘，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个的怎么就都不听劝呢！”

这话的对象似乎有些耐人寻味，昨日净顾着苏灵漪的事，直到这时江随云才想起：“端木公子呢？”

傅离耸了耸肩：“走了。”

江随云：“走了？他的伤好利索了么？”

傅离还没说话，司同尘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很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师尊似乎颇为关心端木公子。”

两人虽然有了肌肤之亲，江随云却还是没长出能接收到司同尘小心思、小情绪那根弦，闻言耿直地道：“端木世家世代行医，家风清正，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三年前亦是我的疏忽才致使他沦落小人之手，受了这许多折磨。”

司同尘：“……”

傅离想笑不敢笑，只好干咳一声接着先前的话茬道：“九天灵脉的确是毁了，其他都是皮外伤，早就好了。”

江随云：“他去哪了？”

“说是想回端木世家的故址一趟，寻找修复九天灵脉的方法。”说到这里，傅离有点气不过，“真是，端木家藏书楼能做到的事，我一个活生生的玄玉仙君难道就做不到么？偏要说什么不能在我这里躲一辈子，便是躲一辈子又怎样，我总也能护住他。”

司同尘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看了傅离一眼。

傅离却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对端木寒越来越亲近的语气，修复灵丹的事于是就这么压力山大地定了下来，江随云回到自己的屋子，司同尘不出意外地也跟了进来。

江随云叹了口气：“我如今是不好再撵你走了，是吧？”

司同尘笑了笑：“这是自然。”

江随云索性便由他去了，自顾自解了外袍搭在衣架上。这一趟白浮山之行，尽管两人已经尽量放慢行程，不能使用灵力终究还是有诸多不便，他看上去又瘦了些，夕阳顺着窗缝斜斜地照进来，正好穿透单薄的中衣，勾勒出了一道影影绰绰的腰线，比先前清减了一圈，肌肉的线条因此显得格外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