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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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人搬迁得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在慌乱地逃离，匆匆忙忙离开，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呵斥声，混乱得像一锅咕咚咕咚沸腾的开水。

也有一些人念旧，固执地不愿搬离，跟着别人嚷嚷，喊着要打仗便打仗，好过死在其他地方。

泉沉默地看着一切，随后跟永太说不会再有人买东西了，便回了家。

小麻衣年纪太小，理解不了战争的残酷性，只知道这次要出门远游去好玩的地方，正在兴致勃勃地收拾着东西。她郑重其事地将她仅有的几件衣裳叠好，又把都已经褪色的布娃娃放在了衣服上面，盖好了箱子。

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多，永太也收拾好了。

在离开前，永太认真地锁好门，恋恋不舍地回望了眼住了十几年的家，眼眶微红。

小麻衣有些慌了，她扯着泉的衣裳问：“哥哥为什么哭啊？”

“不是哭，是沙子进眼睛了。”泉摸了摸小麻衣的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们走吧。”

按照着泉规划好的路线，三人默不作声地往着熊之国的边境赶去，一路上，都还算平静。

偶尔有时间，小麻衣还停下来看看风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熊之国与火之国交界，他们现在就处在了边境不远处。

可越往熊之国深处走，路上被破坏的植被、灼烧的痕迹越是严重。

泉心中有股不安，他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地方走。

就在此时，小麻衣指着旁边，问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个白色的人啊？”

白色的人？

泉下意识地将永太和小麻衣揽在身后，展开了双臂，警惕地望过去。

是晓组织的白绝！

白绝也看到了泉，眼中燃起了浓稠的恶意，从着树丛中冲了过来……

蓝色的雷电乍然响起，刺入了白绝的心脏中，伴随着如同千只鸟儿嘶鸣的声响，白绝倒在了地上。

视网膜内强势地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他收回手后，转过身来看着泉，露在外面的独眼如同月牙柔和地弯起，“没事吧，泉。”

小麻衣显然被吓到了，抱紧着泉的腰往他的怀里钻着。

泉只能用手拍着小麻衣的背安慰着，眼神静静地落在了卡卡西身上。

许久不见了，卡卡西显得有些狼狈，眼皮底下有着一层青黑色痕迹，眼睛里都是疲惫，却还要提着力气对他笑。

见到泉没有说话，卡卡西挫败地叹了口气，说：“之前我见到了佐助，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现在不想回木叶，不想跟我说话我能理解。”

泉心里猛地一震，他垂下眼睛，还是沉默着。

“纲手大人没有发你的通缉令，对外说，你身体不好修养。所以，泉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卡卡西继续说着。

泉闻言，懒懒地掀起眼皮，面上露出讽刺的笑容，“那群老不死的，肯放过我？真是奇迹啊。”

卡卡西无奈地笑了下，他挠了挠头，看到了永太和小麻衣，转场道：“泉现在是打算去哪？送这两个小孩吗？”

“去匠之国。”

“你往那个方向走，远了些，但没有敌人。”卡卡西指着一个方向，说。

他看着泉，眼神充满了温柔，往前一步，想去触碰泉的头发，但想到什么，探出去的手又猛地握拳收回。

他冲着泉笑了笑，“我没太多的时间跟你叙旧了，泉，好好保重。”

泉无言地望着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如水一样温柔地激荡在他心尖。

“这不是部长吗？”

“是真的，是泉大人。”

无声息地，从树林间冒出了三个人，叽叽喳喳地围上来，激动又兴奋地看着泉。

泉认出了他们，都是暗部的成员，一个退部了，两个现任。

“啊，部长，你休假的那段时间，工作好难熬啊，纲手大人脾气又火爆，差点没把暗部拆了。”

“对啊对啊，我辛苦地帮你保住了你种植的君子兰，每天都有浇水哦。”

“哎，以前还觉得泉大人你在工作好多，你不在了，什么杂事都往暗部堆，工作更多了。”

泉错愕地看着一人几句叽叽喳喳的忍者们，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木叶了吗？

现在，他可是叛忍啊，完全是被木叶的忍者所不齿的存在啊。

泉的视线落在了卡卡西身上，他冲着泉无声地笑，做个安静的手势。

好一会，他们三人才停下来。

他们好奇地看着小麻衣和永太，问：“泉大人现在是要去送这两个孩子去安全的地方吗？”

“嗯。”泉应了声。

“我就说了，泉大人是很忙的。”一个忍者想到什么，他将忍具包拆了下来，塞在了泉的手中，“我看你也没带忍具包，没有苦无算什么忍者，来，先用我的吧。”

另一人又掏出了兵粮丸，“干粮也得要吧，不过，这两个小孩子能吃得下兵粮丸吗？欸，你们谁身上还有干粮来的。”

“我带了钱。”

“你有病吧，战场带什么钱，你是打算跟敌人说，等下哈，我去买个小卖部买个水，来再继续打吗？”顿了顿，“不过，其他地方应该用得到，还是给泉大人带上吧，万一路上有遇到卖吃的呢。”

“我就说钱有用吧。”

泉不知所措地捧着一堆被塞过来的东西，钱、兵粮丸、忍具、还有一个不合时宜的晴天娃娃，上面还残留着他们的体温。烫得泉心里微微发颤。

他茫然地看着笑得跟傻子一样的男人们，心中涌起了一股让人想哭的悸动。

……

路上又雇了辆马车，在夜晚，泉他们终于跨越了整个熊之国的边境，到达了海边。

买好了船票，泉将所有的东西都递给了永太。

小麻衣抱着泉的腰，难过地哭泣着：“泉哥哥真的要走了吗？可不可以不走，明明说好的。”

泉半跪在地上，与着小麻衣对视着，他温柔地擦去了小麻衣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抱歉啊，泉哥哥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呢，不能陪小麻衣一起去了。”

“是要去打仗吗？我不想让泉哥哥去打仗，听说会死的。”

泉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不是去打仗，是去保护同伴。”

小麻衣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哭着说：“是白天遇到的那些人吗？”

“嗯。”泉在小麻衣的头发上亲了下，又给了小女孩一个拥抱，“别哭啦，再哭就不漂亮了。”

永太不舍地看着泉，咬了咬唇，还是拉开了小麻衣抱着泉不放的手。

他无声地做个再见的口型。

等到船只慢慢消失在视野后，泉长长地叹了口气，月光落在他的脸上，照亮着他坚定的目光。

他旋即转身，往着来的方向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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